34.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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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哥?”门外传来了王尾初的声音,“勉哥你在吗?广告拍摄要开始了。”说话间响起了一两声敲门声。 “等等,我来了。”褚师勉披上外套回复。 王尾初是孟泷安排过来的助理,跟着他有两个月了,而孟泷本人他几乎是见不到的。褚师勉不由得一笑,他这两个月也没闲着,除了工作也暗自查找着吴鹊汀的破绽,然后发现孟泷也在搜索。他后来找了一下孟泷手下的名单,发现他已经把吴鹊汀交接给其他经纪人了。 他想,孟泷估计想先把阿玉的事情报复回去再来找他。褚师勉想到这就忍不住得意,孟泷当时脑袋里缺根筋,果然是要被事实打脸才会清醒。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摄影棚,想到褚师玉后就有些不愉快。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阿玉微信渐渐不找他了,他联系她也是匆匆结束,除了之前在录音室配音的时候见过,他平日里也见不到她。 他走到幕布前,看到摄像师已经调整好设施,他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梦难成》的样片一周前就送来了,几家公司商量好了宣传对策,这场后就是主角团的海报拍摄,他打算待会见面问问褚师玉怎么回事。 打光灯随摄像师指令不停变换角度,他的姿态也之松弛紧绷,这一套衣服拍完紧接着换下一套。化妆师在一旁等待,时不时上前给他补妆,擦去额角的薄汗。 他在更衣室脱下最后一套衣服,随便套上自己的衣服走出门。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他站在那边该有六七个小时了,好歹是弄完了。 他坐在凳子上对着镜子卸妆,等拍摄海报的团队过来。 耳边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他扭过头。 “薛哥你来了,好久不见。”他笑道。 “嗯,好久不见。”薛携熙挥手示意,坐在了他的旁边,“你刚刚有拍摄?” “是,离双十一还有二十多天,这几天就接了两个广告。”他用卸妆巾把脸上的化妆残余卸下,顺手从包里拿了一张湿巾擦脸。 “薛哥你最近有什么安排吗?我明天就进新的剧组了。” “我跟肖导商谈好了他下一部的电影,最近在研究角色。”他向后一躺,抻了抻腰,“你下一部是什么戏?” “是部权谋剧,虽然戏份不多,人设挺好的。”褚师勉也跟着一躺,有些疲惫,“不过好久没这么充实了,大学毕业就闲了小半年,要不是老师的戏,我估计现在还闲在家里。” “是吗?”薛携熙有点好奇,“我想童星积累的人脉应该不少,你怎么会空这么久?” “主要是我退了五年的确太久了,没人气的演员换我选,我也不放心。”他笑着说,“不过我离开是为了能专注学另一门本事,我觉得我小时候能混的开,长大了也未尝不可。” “哈哈,有底气才敢这么来,不过你运气也真不错。”他哈哈笑道。 “是啊,我运气还真可以,回来就碰到了老师这样的贵人。” “老远听到薛哥笑声,你们在说什么呢?” 两人谈话间突然插进了一个女声,他们回头,就看见泉衣穿着一身黑白相交的衬衫和牛仔裤,手臂上挂着小皮包走过来。 “我们在聊阿勉退圈回来的事。”薛携熙回应。 “是嘛。”她顺口接到,连忙坐到褚师勉旁边,“我也想听,你再讲一遍。” “听什么?”汪陆尔刚进门就听见泉衣说话,好奇的问到。 “你来的刚刚好,让阿勉再讲一遍他退圈回来的事。”泉衣笑着招手,让他坐到她旁边。 “别别别,”褚师勉摇手,拿出包里的水喝了一口,“怎么这个事在你嘴里像能显摆一样?” “喂,你可是童星唉,我们这些人里就你和阿玉是童星,我能不好奇?”泉衣从包里拿出了一把糖分过去,“呐,你们吃糖吧?之前阿玉说挺好吃的,我就抓了一大把过来,芒果味的。” “你有其他味道的吗?我不喜欢芒果。”汪陆尔边接边说。 “没有了弟弟,只有这一个味道。”她面对汪陆尔微笑道。 “……”他回以微笑。 褚师勉接过,看着手里的七颗糖默默开口,“你们知道阿玉什么时候过来吗?” “阿玉不是不舒服提前拍摄完休息了吗?”薛携熙诧异地看向他,“昨天就拍摄完成了。” “唔?薛哥你怎么知道的?”泉衣惊讶地看他。 “这个,是阿玉微信联系我的。”薛携熙想到昨天无意看到的肖西茗和褚师玉的聊天记录,眼神有些偏移。 他拿出手机假装看了眼微信,立马熄屏,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昨天通宵研究人物,我才看她后发的让我跟大家说一声,我以为是群发的。” “阿玉是怎么不舒服有说吗?”褚师勉急忙问到,“有没有去医院?” 薛携熙尴尬地说:“她只说不舒服,其他的没说。” 这时明骞和秦月愉跟拍摄团队进来了,众人只好投入工作。 褚师玉坐在凳子上任化妆师摆弄,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褚师玉连身体不舒服都没跟他说,只跟薛携熙讲了。担心和心里不平衡两种感觉像两块巨石压得他心慌,他忧虑到结束拍摄后发现嘴里长了一个小小的口疮,通红的一颗小泡。 这个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他连妆也没来得及卸,匆匆换下服装就让助理开车到褚师玉家。 王尾初刚停下车,就见褚师勉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冲下车。他焦急的小声喊道:“勉哥,勉哥!晚上冷,加件外套!” 他急忙拿过外套下车,褚师勉早已不见人影。他连是哪栋楼都不知道,只好坐回车里打电话给孟泷求救。 褚师勉跑出地下车库,找到褚师玉住房的三栋,坐电梯上了六楼。他快步走到3609,先是敲门问道:“阿玉你在吗?” 他连续敲了两下,又问了一遍。最后他见确实没人来开门,就打开旁边消防栓的柜门,拿出备用钥匙直接进去了。 走进玄关,灯还没来得及开,右脚就先碰到了什么东西,接着是玻璃瓶滚动的咕噜声。 他摸索到灯的开关处,迈开腿走一步就能踢到玻璃瓶,时不时还能踩到易拉罐。他的心情跟随这些此起彼伏的声音一起下坠,带动身体产生了仿若窒息的生理反应。 灯被打开了,原本在左侧墙柜上的东西有不少掉在了地上,摇椅上放着两个啤酒罐。他来不及换好拖鞋就冲了进去,冲进满地的玻璃瓶和易拉罐当中,这绝对不是一天的量。 他推开褚师玉卧室的门,无意推倒了几根一边缠绕着紫色小花的竹竿。他这才发现,原本围在竹竿下面的多rou盆栽里都有红褐色的液体,多rou已经全烂死了。 他走进去,跟客厅一样的满地酒瓶,不一样的是那一股辛辣的直击鼻腔的酒味。他捂住鼻子打开灯,走过去一把掀开她的被子,被子上的酒瓶碰撞着掉在地上,发出了短促的乒哩乓啷的刺耳声音。 褚师玉安静地躺在那里,两个月不见瘦了很多,面颊下陷,脸色苍白。她皱眉蜷缩着,整个人看起来萎靡孱弱。 “阿玉……” 他捏紧拳头轻声叫她,见她没反应摇了摇她的肩膀,“阿玉,醒一醒,哪不舒服?” “阿玉醒一醒,”眼见褚师玉没有动弹,他逐渐咬牙切齿,“褚师玉,你别装睡!别以为这样我不会骂你!” 他又叫了她一会儿还是没醒,担忧紧张瞬间涌上心头,他立马背起褚师玉跑出门,门被关上时响的吓人。因为电梯太慢,他直接从楼梯上跑了下去,跑到五楼时还能听见六楼住户的叫骂声。 他默不作声,扶着栏杆沉默地跑下去。此时他顾不上两人的安全,两步并一步地跳下去,跳跃惊起的风助长了热量的嚣张,不一会儿单薄的衣料已经晕出水痕,贴住身体透出rou色。 他匆忙赶回车子那边,上车才发现他出来匆忙,没有给褚师玉带上御寒的外套。 王尾初见他上车,立刻递出早就准备好的外套,“勉哥你先披上,外面这么冷,当心感冒。” 他眼睛一亮,拿过衣服紧紧裹住褚师玉,把她搂在怀里,“去医院。” 王尾初见他把外套给穿着毛睡衣的褚师玉裹着,自己一身汗透的衣服,一时欲言又止。 褚师勉见他没动,眼神不由得凶狠起来,音量有些控制不住,“去医院!” 王尾初被吓了一跳,连忙点头说好,立刻启动了车子出发,一路上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