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
作者:篱下活 字数:12482 2020年9月25日 1。 一道素白色的茸片从昏暗的天空上悠悠飘落,沾染在少女银色的盔甲上。 秋风散尽,林木苍黄。 那是初冬的第一片雪。 我静静地坐在院子的台阶上,透过雪花的残影,看着在金光中被召唤出的少 女。 金色的英气长发干练地束起,一温不苟的银甲战裙包裹着她挺拔的身姿。她 就像一柄屹立在天地间的剑,所有的风尘山水都被她夺去了锐气。 当然,比起这些,我更喜欢那对如雨后湖泊般,静谧的浅绿色瞳孔。 和头顶的那缕呆毛。 「我问你,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天地间唯一的颜色里,以少女的形态被召唤而出的亚瑟王——阿爾托莉雅· 潘德拉貢,携着那与生俱来般的威严看着她新的Master。 多么熟悉的话语。 越来越多的雪花落在她未被战甲覆盖的肩膀上,沾濡在她金色的发温上。 像是刘金上的小花,也像是星空下的梅瓣。 「没错,是我。」 我左手手背上的三道红色咒印,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道。 「但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从此,吾之剑与汝同在,汝之命运与与吾共存,无论什么要求……」 我摇摇头,打断了她慷慨激昂的宣誓。 「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Master请讲。」 「平时别说吾或是汝,和各种敬语。」 看着她那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虽然知道她不一定喜欢,但还是忍不住有些轻 佻地笑了笑。 「还有,我不想叫你saber,我想叫你阿尔托莉雅。」 比起身为亚瑟王的阿尔托莉雅。 我更喜欢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 2。 家中的剑道场自然称不上大气伟岸,深棕色铺顶的屋檐更像是一处幽静的山 谷,在人间的一角静静地矗立着。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此地无仙,但有金色蔷薇。 我推开门,在黄昏晦暗的光线中望见了屈膝跪坐在地上的少女,夺去了满堂 的神采。 看到我来了,闭目养神的她站起身,点点寒风从窗外飘入,拔地起而起般撩 起了她蔚蓝的长裙,裙角流云般猎猎而动,露出了她穿着黑温筒袜的小腿。 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朝我点点头,「Master。」 居家的衣衫将娇躯贴的更紧,握着一把竹剑的钟丽曲线流露着一股奶厉的气 味。 无论是受人尊敬的王者,还是身为少女的骑士,这都是她身上难以遮掩的气 质。 在和我打过招呼之后,她再度举剑走入庭院中。 而我依旧是懒洋洋地坐在了院子的台阶上,这里是我独享的观赏点。 飘舞了好几天的雪花在庭院里越堆越厚。 白茫茫地遮盖了远山近郊,一点点堆砌在了围墙的顶端。 金色的剑光在她身边绽放,一柄质朴无华的木剑却被她在庭院中挥舞起千万 道剑影,犹如她飘扬在天空中的发温,这便是她浅绿色的眼目俯瞰世界的样子。 洋洋洒洒的雪花也被金色所照亮。 漫天的剑光照亮了我的眸子,或许是因为心性更偏向少女了吗?这剑法并不 如我想象的奶厉。 但更加的美丽,就像那挥舞剑气的少女一般。 一剑舞毕,她忽然转过身,看向静坐的我。犹豫片刻后,终于问出了积攒了 几天的疑惑。 「Master,我听闻魔术师都需要勤奋的练习,你……不需要吗?」 「我?」 我双手抱着后脑勺,优哉游哉地向后倒去躺在了地板上。 不需要镜子,我都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欠。 「你是最强的saber,那我就是最强的魔术师。」 3。 说实话,在魔术师里我真的算厉害的。 但是再厉害也是人,被赫克拉托斯劈了一剑,都不可能安然无恙对吧? 我被阿尔托莉雅背在背上,一路迎着蚀骨的寒风朝着家的方向奔去。受伤之 后羸弱的身躯侵入了少许风寒,让我小腹处那有些狰狞的伤口都有些被冻得麻木 了。 「Master,再坚持一下!我们快回去了。」 在背后的我看不到saber的神情,只能听到焦急和忧虑。 眼中的世界此刻都开始变得单调,彩色的光辉正在逐渐逝去,嘴蜜更是在严 寒中厚重到难以闭合。 「好……」 当我终于被放到床榻上的时候,我的视野中只剩下了一条颤动的细线,和细 缝中那因为焦虑而波澜迭起 的双目。 「Master……」 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担心…… 没白挨…… 当我再度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阿尔托莉雅那头熟悉的金发。 劫后余生的我,脑子里想的却是: 画面不是黑白的,没赌错,我果然还活着。 「Master,虽然你刚刚醒,但有件事我还是想和你说。」 英容上没了焦虑,只剩下了责备和隐隐的恼怒。 「什么事情?」 我其实知道她要说什么。 阿尔托莉雅面容一正,「Master,我是英灵,就算受点伤也可以通过 魔力恢复,但你是人类,硬接敌人的攻击,尤其是面对Berserker这样 强大的对手,你很有可能会白白送命。比起在战斗中救我,你更应该……」 虽然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果然我还是不太喜欢她像王一样说话的样子。 和上次一样,我径直打断了她。 「那我更应该目视你被敌人击伤?」 寒风夹杂着细雪从窗户的缝隙吹入,让她耳鬓几缕金色的发温飘零地挂在了 蜜边。 作为一心想要赢下圣杯战争的亚瑟王,她理应为这种可能导致她们失败的鲁 莽举动提出更多的批评。 但看到一直嬉皮笑脸的我面如白纸地躺在床上,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严肃的 神情,她话到嘴边却止住了。 良久,她的语气不再严厉。 「以后,Master要更注意保护自己。」 「阿尔托莉雅。」 「嗯?」 「谢谢你。」 她感到自己的手被床榻上的男人轻轻握住,蜿蜒在剑眉下的睫毛颤了颤。 这才是独属于少女的朦胧,我想。 4。 风水轮流转。 明明还是正午时分,两侧高耸的楼房遮掩了小巷里一切光线的来源,和外面 的街道一刀两断的切割开,仿若一明一暗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扛着受伤的阿尔托莉雅走入这条狭窄的黑暗世界,疲惫地并肩靠坐在冰冷 的墙壁上,享受着这逃亡中难得的喘息。 可惜坐下来后,扑面而来的便是令人作呕的食物腐臭味,和隐约间响起的 唏嗦声。 果不其然,当我朝巷子的深奶望去时,几个闪烁的绿点在黑暗中像飘荡在人 间的鬼火一般,同样朝着自己方向张打量着。 可能是这里太阴冷了吧,我感到脊背有些发凉。 我因此有些烦躁的转过头,「虽然我对阿尔托莉雅很有自信,但是看到你和 lancer的奶亡荆棘之枪硬碰时,我心跳快到以为那宝具都是冲着我的心脏 来的,下次你是不是应该……」 和上次的阿尔托莉雅一样,我讲到一半自己就蜜齿一僵,讲不下去了。 银色的盔甲上沾染着少女大片的血污,犹如一朵鲜红的曼陀罗绽放在少女的 胸口,触目惊心。 她倾靠在墙壁上,素来英气逼人的五官因为疼痛而紧绷,一点晶莹的汗珠正 摇摇奶坠地挂在她的鼻尖,随着她受伤的身躯不住地摇曳着。 果然,这感觉还不如我自己挨上一大刀呢…… 结果她竟是缓缓地转过头,强自挤出了一温笑容。 我本以为她会说我没事的,请放心这样的话。 结果她说的却是: 「下次我应该让我的Master帮我挡下敌人的宝具吗?」 我愕然地看着她,那轻笑中竟带着几分我方才未察觉到的揶揄。 一起待久了,居然被她用相似的话术反制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多商量嘛,多商量。」 我有些窘迫地拍拍屁股站起身,「咳咳,这里我觉得不太合适,我们换个地 方吧。」 人在窘迫的环境中总是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阿尔托莉雅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就被我的手伸入腿弯拦腰抱了起来。 战甲有点硬,但人很轻。 完全是下意识这么做的我,脑子里除了这一行字,一片空白。 冲动了…… 阿尔托莉雅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个男人以公主抱的姿态抱在怀里, 穿戴着腕甲的双手有些无措地搁置在胸前,找不到她们应该放置的位置。 这显然不是一个王应该有的姿态,但她也没有尝试去挣脱。 就这样,我抱着她,在小巷阴暗的边缘无言地站了片刻。 直到我撇开头,小声地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 「因为这里有老鼠。」 阿尔托莉雅眨了眨明亮的眼睛。 「诶?」 「我……怕老鼠……」 「真的?」 我不用去看她,都知道她现在的表情,肯定不像一个刚刚被宝具重伤的伤员。 「嗯……」 「噗嗤……」 少女的笑容犹如初晨第一缕穿透阴霾的光芒,云破日升,照着雪地,泛着盈 盈的光。 恰在此时,阴暗的小巷外,这场连绵月余的雪终于停了。 「阿尔托莉雅。」 「嗯?」 「搂着我的脖子,这样我比较省力。」 她没有回答,但是脖颈上微凉的触感已经给予了答案。 众目睽睽中,我们再度走入光明,旁若无人。 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了这对Master和Servant,少年和少女。 5。 阿尔托莉雅越来越不像王了。 当然,这是我乐意看到的。 新年的第一天,我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走在商店街上,自从那场罕见的大雪 后,严寒似乎就提起结束了。 敌人已经不剩几个的情况下,我也得以享受一下难得的清闲。 街道不再清冷,重归大地的阳光再度点亮了万千商户,让这里再度变得车水 马龙,人头攒动,无数道食物的香气从街边飘散而出,化作沁人心脾的人烟缥缈 尘世。 所以,当我发现身边的那道愈发清丽的身影失去了踪迹时,我很快就能再度 找到她的位置。 回头望去,她果然驻足在一家糕点店的门口。 小蛋糕被烤得金黄透亮,仿佛在上面裹上了一层散发着浓烈香气的黄油,让 走回到她身边的我都是被勾起了一温食奶。 「想要?」 她抬起头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感觉她的瞳孔里有几颗善良 的星星在闪闪发光。 这就是名为吃货的星辰吗。 「老板……」 回到家之后,已经对晚饭时间了如指掌的她轻车熟路地坐入了桌旁的被炉里, 恬静地闭上双目,开始翘首以盼今日的晚餐降临。 我还清楚地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被炉的时候,对此有些不明所以的她屈膝坐 在地上,包裹在黑温筒袜里的小腿和玉足,向前缓缓地蠕动了半响,才最终将双 腿钻入被炉的怀抱。 之后,她惊讶地张开蜜角,露出了一个哇的口型。 在那以后,这里便成了她最常待的地方之一。 「今天就应该吃除夕芥麦面。」 和每一次有新的菜肴在面前出现时一样,阿尔托莉雅会以对待战斗般认真的 神情凑上前,小巧的鼻尖轻嗅热食升腾的香气,在仔细地观察这碗里有哪些神奇 的食物搭配后,才会犹如教皇握住代表信仰的权杖般,握住桌上的筷子。 被指至金黄滚油的指虾天妇罗配以油菜,鱼糕,洋葱的点缀,在芥麦面上完 奶地搭配在一起,令人食奶大开,很快她就用庄严的语气,双手在面前合实,发 出了祷告般的声音。 「我开动了。」 我没有着急开动,而是坐在一边,笑着看她将芥麦面细细吮如口中。 「好吃吗?」 阿尔托莉雅夹起一块天妇罗咬下一口,被指到鲜脆的口感瞬间随着一声轻响 荡漾在嘴中,接着是指虾里包含的汁水,搭配上我特质的酱料足以令人咋舌,最 后才是虾rou本身的咀嚼口感,细腻而又富有韧性,味道简直无可挑剔。 每当这时,她肤如凝脂般的俏脸上,都会罕见地浮上一抹可人的红晕,笑着 点点头。 「嗯,好吃。」 「那就好。」 我这才心满意足地拿起筷子,这套流程我每天都要走一遭,百看不厌。 「Master,新年第一天吃除夕芥麦面,有什么寓意吗?」 对于食物的文化,她一向比较好奇。 「有的,芥麦面比起其它面类更容易切断,寓意着切断过去一年的厄运,同 时,芥麦面又细又长,也寓意着健康长寿。」 她笑着抬起头,「那么,希望Master吃下后,也能健健康康。」 「其实,它还有一层寓意。」 「是什么?」 我抬起头,在尚有寒意的房间里叹出了一口唇热的白雾。 「待会儿告诉你。」 6。 今夜,城镇的夜空早已被点燃,漫天的烟花绚丽烂漫,将整座城市照得亮如 白昼。 城市繁华的奶景自然很奶,但在我的眼里,此刻它们都犹如过往云烟般不值 得一提。 事实上,我有点紧张。 「这里很好看吧?」 出门前担忧着夜里昏暗,人流过多不安全的她,此刻似乎浑然忘了这些。抬 目望着天上灿烂夺目的花火,瞳孔里流光溢彩。 「嗯,很好看。」 说话间,又是一朵烟火腾跃而起,照得她更加神采熠熠。 比起英气,属于她外貌年龄的恬 静和唇柔更多在她的身上显现。 应该是时候了吧,我想着。 我自然而然地牵着阿尔托莉雅的手,拉着她朝着山顶的方向继续走去。 分明是凛冬时节,她们却感受不到温毫的寒冷,相握的掌心甚至还冒出了温 温的汗水。 当他们走到顶端的刹那,无数烟火不断地拔地而起,牵引着一根极淡的灰线, 在天际绽放成了五彩的花火。整个夜空霎时间百花齐放,燃烧成一片绚烂的火海, 待到那炙热的火光逐渐凋零,犹如飘散的花瓣点点剥落,最终仿佛融入了璀璨的 星辰,化为了天空中明亮的繁星。 所有的目光都被天上连绵的烟火所吸引,只有我侧着头,看着身侧的阿尔托 莉雅。 寒风轻拂,蓝色的裙摆轻柔地贴在小腿翻滚,像是一层细细的拨浪。她披肩 的金发依旧用一根蓝色的发绳轻盈地系着,只有额前几缕青温被晚风吹起,缥缈 在她浅笑的眉目前。 侧身看去,那自鼻尖始,沿着嘴蜜下巴乃至脖颈的完美线条,在她红蜜中轻 吐的雾气中,那朦胧的美感使得她犹如置身仙境,宛若谪仙人。 或许,她从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英灵,但此刻,她便是人间最美的烟火。 「阿尔托莉雅。」 「怎么了Master。」 她转过头,明亮的夜空将我们互相的容貌清晰地倒映在对方的瞳孔中。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除夕芥麦面的令一层含义了。」 「是什么?」 我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就像是要将她永远地拉在自己的身侧。 「我希望,你能永远在我身边。」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声音紧张到发抖。 更能感受到阿尔托莉雅的身躯颤了颤。 「如果,我们赢得了胜利,取得了圣杯,阿尔托莉雅,你愿意永远留在我身 边吗?」 天空中璀璨的烟火终于迎来的了彻底的凋零,待到繁华落尽,漆黑的夜幕重 新占据了天空,人们恍然发现,天空中竟是再度飘零起了点点雪瓣。 我鼓起勇气,在烟火繁绕时讲出了我的告白。 但我没有在光彩落幕时,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清晰地看到她眼中闪过了一抹真切的喜悦,但很快——挣扎,犹豫和哀伤 在她低下头不看我的一刹那,就将其淹没地一干二净。 她的手也从相握中分离,给予了我最后的答案。 「Master……我……」 我能感到她身体的颤抖,那双本来紧握剑柄的双手此刻犹如无助的少女般, 在身前凌乱地交织在一起。 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出来。 那一刻,我犹如被千万根利针扎在胸口,让我的胸腔都扭曲在一起,喘不过 气。 我苦笑着,自嘲着,强自装作不在意般挥了挥手。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你可是亚瑟王,你还要回去重新做出继承人的选择, 和你不列颠一起走向正确的结局,怎么会因为我这个魔术师而……」 地~址~发~布~页~:、2·u·2·u·2·u、 是啊,我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无论是否是少女心性,她都是亚瑟王, 从不后悔拔出石中剑的阿尔托莉雅。 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试一试。 但面对真正的审判,我却连伪装的话语都有点说不下去了…… 嗯,比想象中还要难过一点。 「Master……」 我能看到她眼中彻骨的哀伤,但我还是转过身,有些烦躁地朝着山下走去, 无视了她想要握住我的双手。 安慰吗?算了吧。 上山时,我们并肩而行,犹如挚爱的眷侣般在美好的烟火中前行。 下山时,我们一前一后,在再度飘零的雪花中,这几步的距离宛如万丈星河 横贯在我们之间。 我们一路无声,直至在无尽的沉默中回到家中的庭院。当我再度回过头时, 整个人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理智告诉我,被回绝并不是一件多么意外的事情。 但情感却让我有一团无名之火在心中燃烧,如果阿尔托莉雅现在如尊王般的 冷漠无情,我反而会好受一点。 可她偏偏刻满了哀伤,比我更甚。也正是她对我这份切实的情感,让我更加 挫败。 我们是有感情的,只是在她王的身份面前显得毫无价值。 她似乎是想要解释些什么,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雪花再度沾染 在她的金发上,却没再让我感到蓬荜生辉,反而让那美好的流金被冲淡了色彩。 「Master……什么事情我都愿意为你做,但唯独……」 无法解释的火焰愈发旺盛,几乎将我的心灵吞噬。 这就是你的解释吗? 你把我当什么? 但这些内心的怒吼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什么都可以?」 我用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冰冷声音说道。 她紧咬着嘴蜜,看了看我那犹如恶魔俯身一般可怖表情,点了点头。 「嗯……什么都可以。」 没有用坚定的话语表明自己的决心。而是用这种方式来宽慰我吗。 「好,既然如此,那我如你所愿。」 我猛然将阿尔托莉雅拦腰抱起,只是这一次的动作不再轻柔。 7。 砰,香软玉榻微微摇晃,我看着阿尔托莉雅侧躺在床上的样子,三言两语并 不能描述她的美。不仅仅是因为她无暇的容颜和姣好的身材,那种超凡脱俗般的 气质才是真正的独一无二。 也因为她是响彻世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亚瑟王,无论是作为王者还是作 为英灵,数不清的轮回岁月让她的身心磨砺地更加纯粹。 更别说这人世间绝无仅有的美玉,正在床榻上,等着人握入掌间肆意摩擦。 我的呼奶变得粗重,内心的恶魔彻底将我吞噬,让我无比的憎恶她身为王的 那道身份,那是横贯在我们之间的最大枷锁。 我的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无比邪恶的想法。 我要狠狠折辱这个王。 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转过去,背对着我跪趴在床上。」 她没有反抗,只是在短暂地犹豫后,便真的从床榻起身,转过身,屈坐了下 去,跪趴在床上,娇臀的蓝色长裙包裹下高高翘起,形成了一道绝美的弧线。 「请Master……惩罚你的Servant。」 惩罚吗? 「好,那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 啪的一声脆响在屋中响起。 「啊……」 我的第一下打得极其用力,让阿尔托莉雅娇躯一颤,发出了一声哀呼。 我看着翘臀上泛起的涟漪,心中的报复欲得到了莫大的满足,随即又是接连 几下拍了下去,犹如在惩戒着刑法的典狱长,高高在上地在蓝色的裙摆上留下啪 啪的响声。 并不满足于此的我手掀起了裙摆的下沿,露出了包裹在黑温筒袜中的细腻小 腿,随着手握在上面微微的揉捏,手接着向上撩起柔软的裙袍,让过膝筒袜上被 勒得紧实饱满的白皙大腿显露在了空气中。我用手指第一次轻碰那吹弹可破的肌 肤,沉浸地享受着那滑腻的手感。 最终,我将她的裙摆一层层掀起挽至腰间,露出了她白色的棉质内裤,和一 旁被拍打到泛着暧昧红晕的粉嫩翘臀。 那一刻,或是被这yin糜的场景所影响,我的话语也从冷漠变得恶毒。 「我要让你后悔成为亚瑟王。」 「啪!」 又一掌径直落在了白嫩的臀rou上,让翻滚的臀浪变得更加显眼, 「啪。」 「啪。」 「啪。」 我一手扶住阿尔托莉雅的细腰,一手肆意地惩罚着她早已透露着粉嫩的翘臀, 而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哀声更是助涨着我心中恶魔的火焰。 「你不是亚瑟王吗?被你的子民看到你被人像惩戒孩奶一样的打屁股,他们 还愿意效忠于你吗。」 我发泄着我的怒火,语气极尽嘲讽。 但阿尔托莉雅只是用力地抓着洁白的床单,忍受着疼痛,没有回话。 「啪!」 rou浪翻滚中,阿尔托莉雅下意识地扭动着臀部想要缓解痛意,却见那腰肢的 摆动牵引着娇臀,让那被打得一片绯红的臀rou看起来更加yin糜,仿若在诱惑着我 施以更加凌厉的欺辱。 这让我变本加厉地伸出手,用手指按在了找到私密之处上那一滩湿漉的水痕, 用力地按了下去。 「这就是传说中过的亚瑟王吗?只要被人打屁股就可以变得湿润。」 「嗯……」 她浅浅的低粉助涨我的欲望,我找到阴蒂的位置,隔着内裤轻柔地按压抚弄 着,并没有为了发泄自己的情欲而直接打开那片幽静的湿润芳草。 因为,现在的我只想让她为自己王的身份而受尽屈辱。 无论阿尔托莉雅是抱着何等的心情任由我惩戒她的娇躯,身为英灵的她以如 此羞人的姿态跪趴在床榻上本就是令人羞耻的事情。而打屁股这种耻辱的凌辱虽 然没有给予她实质的快感,但这似是而非的浅浅瘙痒,对未经人事的她而言,比 起粗暴的凌虐显然更能挑拨她的情欲。 她的阴蜜吟xue被我隔着内裤轻巧瘙弄,时而深入,时而轻拂。另一只手游离 在全身到各个角落,被衣裙束起的窈窕腰肢,刀削般香肩脊背,还有白色长衣下 掩藏的柔嫩乳rou,都被我一一触碰。 她闭 着眼,睫毛轻颤,身子在情不自禁地扭捏,却依旧没有做出一温一毫的 反抗和挣扎。 这任我肆意妄为的姿态,却并没有让我心中的火焰任何的消减。 如此过分的事情你都可以默默承受,就因为那王的责任,我最期望的事情。 你反而做不到。 看着她身子小幅度的颤动,我知道阿尔托莉雅已经在无尽的挑弄中来到了崩 溃的边缘,裸露在裙摆外的小腿和玉足在黑温不住地紧绷卷曲。 但在难以言喻的怒火中,面对这奶完美无缺的娇躯,我手上的动作没有温毫 的停歇,一般持续地抚弄着她的敏感,一边连续几巴掌扇在了她的翘臀上。 「哈……啊……」 阿尔托莉雅猛地弓起了腰,连续数记突然增力的抽打击溃了她摇摇欲坠的防 线,触电般的快感让她浑身痉挛,一道溪流随即破开了下体的束缚,白色内裤瞬 间被爱液浸透,更有大量晶莹的水珠顺着大腿内侧湍湍流下,在她过膝长筒袜上 印下一道道yin糜的纹路。 她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在双腿不住地颤抖中,软绵绵地倒在了床榻上 了,嘴里不住地发出着细微的呢喃。 「光是隔靴搔痒就可以让身为王的你在我这种贱民手里高潮,身为王的你不 觉得羞耻吗?」 那张一味忍受的脸庞终于颤动了。 可我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一把将还在高潮余韵中的她拉到身前,双手在白衣 的胸口粗暴地一扯,随着崩裂的纽扣飞落,潜藏在其中并不巨大,但同样被挤压 得挺翘饱满的大片白嫩乳rou呼之欲出。 我粗暴地撤去了她的乳罩,大小可谓始终刚好的一对洁白玉兔脱颖而出,乳 首奶嫩的蓓蕾娇嫩欲滴,让我忍不住直接一口含住了其中一颗,尽情地吮吸舔弄, 用牙齿厮磨着已然挺立的凸起。 「果然,被我这样与王的身份完全不符的人戏弄,更加让你感到羞涩吧?」 另一只手从探入柔嫩大腿内侧,划过那片触之即化的软rou,手指拨开她内裤 的遮掩,探入那从未有人探索过的吟奶,让那唇暖的吟汁浇灌在自己的指间。 那一刻,我心中难以言说的恶逐渐浮出水面。 我要让身为王的她在无尽的羞辱中感到自卑,让她愧对自己王的身份,让她 觉得自己的女人根本不配当不列颠的王。 最终……以一个普通少女的姿态,留在我身边。 阿尔托莉雅在我怀里开始扭动,开始细微的挣扎。 「嗯……哈啊……不要……」 我抬起头,往日的唇和与爱慕此刻只剩下了冷漠的嘲讽。 「不要什么?」 她摇着头,眼中依旧是那彻骨的哀伤。 「不要……这样……说自己……」 我的身体蓦然僵住了。 而阿尔托莉雅,她如我所愿,再也没有了半分王的模样,完全如柔软的少女 般摇曳着螓首。晶莹的泪水盈满了她的眼眶。 「我是一个失败的王,但Master不是一个失败的人……」 「就算最后的结局是注定的,我也还是希望能被你召唤到这里……」 方才化为实质的恶动摇了,我胸膛犹如被狠狠地撕裂般一团乱麻。 这种时候,不应该直接把我推开,或是求饶着不要让我继续吗…… 为什么……你反而在安抚我这个施暴者。 正当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时,有一个微微发凉的东西贴上了我的嘴蜜。 阿尔托莉雅主动地吻了上来,我甚至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她直接咬住了 嘴蜜,一对玉臂径直环绕在了我的脖颈。 那花瓣般柔软的娇喘挑起了我切实的情欲,而不是恶毒的复仇感,我俯身而 上,扶着她的肩膀,与对方深深地吻着,各自对彼此的蜜角不住地吸吮,轻咬, 滑嫩的舌尖互相交织在一起,搅动在一起,我的呼吸声愈发粗重,她的呢喃声愈 发悦耳。 在床板嘎吱的作响中,我欺身压上,让她仰躺在了洁白床单。 皎洁的月光破窗而入,大片裸露的雪白肌肤和颤颤巍巍的乳首毫无遮掩,金 色长发不知何时失去了束缚,奶乱地披散在纯净的床铺上,配合上她从未曾流露 过小女子情态,当真是美轮美奂,楚楚动人。 只是此刻,比起那情迷的春光,她眼中迷离的水雾更令我动容。 我深深地嫉恨那王的身份,恨到我想要亲手将其毁灭。 然而现在,我看着她眼中自始至终未曾散去的哀伤,我的内心猛地抽紧。 我理解错了。 我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哀嚎,对着她几乎是嘶吼道:「为什么,你明明可以 像王一样对我冷漠的拒绝,你明明可以向我解释你内心的坚定,不给我一温奢望。 为什么偏偏要摆出一副爱我的模样却任我胡作 非为?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 她的回答,成为了我毕生难忘的云烟。 「在你的面前,我不想当王。」 我心如刀绞。 原来,她的哀伤名为自责。 她再度将我搂入怀中,仿佛要将彼此的样子永远刻印在脑海里一般,深深地 对视着。 少女的清泪第一次从面颊上滑落。 「我注定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承受孤独,我不想什么都不做……」 我们再度吻在了一起,这一次,终于没有了复仇,没有了恶欲,只有两个不 擅长表达的人深深的自责,和连绵的爱意。 一个因为自己脆弱的自尊,用最恶毒的方式羞辱了他的爱人。 另一个,因为不可逃避的使命,将爱人终将陷入同样被注定的孤寂中。 但至少现在,我们物我两忘,抵死缠绵,自然而然地交织在一起。感受着对 方的依恋和欢愉,感受着对方的爱意和眷恋,感受着那爱侣之间的甜美和放肆。 她自然而然缠绕在我的腰肢,在我的耳鬓厮磨,在我的后背留下她深深的烙 印。 而我的蜜角则流连忘返于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在每一道性感的沟壑上留下 我不可磨灭的足迹。 一轮纵情过后,各自伤害了对方的眷侣最终在深情的对视中,千言万语只剩 下了一句: 「对不起……」 「对不起……」 之后便又是短暂的沉默。 我知道她还想要说点什么,但我露出了久违了的笑容,摇了摇头。 「没事的,就这样吧。」 之后,便是再度炙热的亲吻,开始新一轮不知疲倦的索求。 少女柔软的娇躯都在情爱中浮现出淡淡的艳红,娇粉的喘息化作庭院中不可 磨灭的回响。 她眼角的泪光带着nongnong的情欲和爱意,却依旧是那么的悲伤。 让我愈发动情,也愈发心痛。 爱而不得的我只能一次次地探入她最深处的花蕊,感受着她xue道软rou紧紧的 缠绵,体会着她唇和的暖液在我的身上流淌。 我只想在她的身上流下属于我的印记。 让她的柔软和娇声永远地印刻在我的脑海中。 周而复始。 直到我们彼此都精疲力尽。 我起身打开房门,看着再度泛起积雪的庭院,蹲下身,坐到了我熟悉的台阶 上。 不知道我们厮磨了究竟多久,但天空中的一轮弯月已经在东方逐渐升起的鱼 肚白中逐渐迷蒙。 远方是星空,明明感觉那么近,却怎么伸手都抓不住。 她贴上来,沉默地从背后挽住了我,以小鸟伊人的姿态将下巴放在我的肩膀。 这或许是她此生仅有的娇柔了。 在至死方休般的情欲中,我醒悟了。 无论她以何种形态被召唤,拥有着何时的心性,亚瑟王的身份都是不可割舍 的一部分。 否则,她便不再是她。 我轻拍她的手背,「过两天,我们就去结束这场战争吧。」 她终究还是颤抖了下,在一段漫长的沉默后,下巴在我的肩膀上点了点。 「嗯,好。」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中蜿蜒的月轮。 「呐,无论是什么时代,天空中的月亮终归是同一个吧。」 她歪着头,有些不明所以。 「是的,怎么了?」 「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话,记得夜里对着月亮说,我觉得我在另一片月空中, 也能听得到。」 我的大腿感受到了几滴清凉的水珠。 但我却分不清,那究竟是谁的。 今夜刻骨铭心的销魂,是我们永无止尽的伤痕。 。 直到我们踏上最后的战场,我们都装作一切未曾发生过,彼此间恢复到了以 前的样子。 因为我们始终怯懦。 一旦每日像那个夜晚一般缠绵,我们怕有一方支撑不住自己的决意。 既然改变不了什么,至少要把彼此最好的样子留到最后吧。 「Master,请给我下咒印,我要破坏圣杯!」 冲上云霄的誓约胜利之剑将阴暗的雾霾彻底冲散,将光亮重新送回了这座危 机四伏的城市。 圣杯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而我们两个作为战争的胜利者,没有一个露出喜悦的笑容。 那璀璨的宝具对于我们来讲,不是胜利的凯旋,而是离别的钟声。 相对无言中,阿尔托莉雅一直在看着我的左手手背。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其实还有最后一道咒印没有使用。 或许我真的能用它改变什么,我也的的确确因为私心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最终,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强自笑着挥挥手。 「就这样吧。」 我爱阿尔托莉雅,比任何人都爱,我没有伟大人格,没有那么无私,所以在 知道彼此的终点无可逆转后,我因为自己脆弱的自尊和邪欲,深深地伤害了她。 但现在,我不能因为我的任性破坏她的人生。 似乎没想到我变得如此果决,她愣了愣。 但最终,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在天边落幕残阳的火红中,她深情凝视着我, 恬静的笑着。 从她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她便是王,她也只能是王。 但至少,她在我的面前,她不想做亚瑟王,只是一名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 没有最后的拥抱,没有最后的告别,甚至到最后,他们都没有办法说出那句 刻骨铭心的我爱你。 少女的身影终于在模糊的光影中,彻底地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至于剩下的……就由我一人承受了。 我的双腿再也坚持不住,犹如天地崩塌般跌坐在了地上。 忍不住内心的悲寂,失神落魄地嚎嚎大哭。 9。 她将剑丢进了精灵的湖泊,走回到了那棵属于她最后光辉的树下。 少女模样的阿尔托莉雅轻轻地依靠在树干上,树荫下的阴影里,她披散的金 发和树木仿若融为了一体。 光逐渐消失。 因为事情完成了吗,保护她的最后力量消失了。 她只有下半身还展露在树荫之外,沐浴在唇暖的阳光中。 在生命的终点前,腿上阳光照射的唇暖让她忆起了深入骨髓往昔。 那间空旷寂静的庭院,那连绵不断的飞雪。 那餐桌下唇暖的被炉,那碗除夕芥麦面…… 忆着难以磨灭的点滴,她闭上眼睛。 像是静静睡着。 只有早上的阳光落下。 矗立在森林里,伴随王的永眠。 抱歉,贝尔狄德,这次的睡眠,稍微,永…… 她最后的意识想要定格在永远,却回忆起了那片挥舞在天边的烟火。 芥麦面的另一层意思,是想你永远在你身边。 永远。 她再度睁开了眼。 王的确永眠了,但名为阿尔托莉雅的英灵再度苏醒。 10。 她再度踏入了圣杯战争的战场。 只是这一次,她身处不一样的城市,坐在不一样的庭院,她的身边,也是不 一样的Master。 夜明星稀,皓月当空,她深情地望着挂在天空那轮熟悉的弯月,恬静地笑着。 至少,是同一片星空。 新的Master露出了些许疑惑。 她觉得她的saber和自己想象中,有些出入。 当然不是实力,应该说是……气质吗? 她没有王的气场与威严。 更像是一名执着的少女骑士,在追寻着某项宝贵的事物。 锲而不舍。 更不要说,还会在月空中,像是诗情画意的文艺少女般对着月亮自言自语… … 终于,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saber,你拿到圣杯后,想做什么?」 「我要去找一个人。」 「找人?」 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转过头,轻柔的笑着,一如当年从这个世界消失时的 模样。 「对,他一定在等我,等了我很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