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06
方家要给男方家里聘礼,成亲当天,还要由女方的兄弟上门迎亲,赘婿坐在结了红绸的轿子里抬到女方。老夫人依然没看萧长敦,她对萧祎说道:“小六叫柴韫,是我娘家老柴家的人,我娘家的几个弟弟都很敬重我这个长姐,我给娘家的男丁说亲,他们只会赞同。大郎,你快去办吧,办妥之后,再把那位李先生平平安安送出京城。”也就是说,议亲的是柴家人,和萧家没有关系,萧长敦只是柴家女婿,老夫人有弟弟,柴家有男丁,轮不到做女婿的指手划脚。萧长敦气得差点吐血,好在萧祎是个懂事的,他看向萧长敦,恭声问道:“父亲,您还有吩咐吗?若是没有,我现在便要出府了。”“怎么没有,这桩亲事我不同意!”萧长敦声如洪钟。老太太白他一眼,对萧祎说道:“你父亲病了,芝麻绿豆的小事,你就不要再烦他,你是世子,更是宗子,你要进孝,你要撑起这个家。”萧祎彻底不能开口了,再说话他不就是不孝了。老夫人一个孝字压下来,萧祎都有些可怜老父亲了。唉,这门亲事他也是赞成的,所以快些走吧,这种是非之地,他还是不要久留了。看着溜得比兔子还快的萧祎,萧长敦咬牙切齿。他怒视着老夫人,道:“我的确是给小六改了姓氏,可是他还在萧家的族谱上,我还是他的父亲,他的亲事我还是能做主。”老夫人使个眼色,跟着她进来的丫鬟也悄然退去。“可你现在不是病了吗?他不但有你这个父亲,他还有我这个母亲,他还有长兄,有长嫂,有二哥三哥四哥五哥,总不能因为你病了,就要耽误他的亲事吧。就是亲爹死了,还有热孝里成亲的规矩呢,何况依我看,你的身子骨硬朗着呢,就这样病着,也能拖个二三十年”,老夫人说到这里,自顾自地端起茶盏,抿了两口,继续说道,“你想想,再过二三十年,咱们都死了,虽然还有大郎他们几个,可是小六呢,你总不想让小六孤家寡人吧。他连京城也不能回,独自一个儿在外头,家族荣耀与他无关,就是他在家里,这些也轮不到他,谁让他是幼子呢。”“唉,你再想想,小六什么也没有,爵位没他的份,荫封也轮不到他,就连家产他也只能拿小头,他什么也没有。没人尊敬他,没人把他当回事,他从小就爱热闹,到那个时候,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可怎么办啊。”“如今,好不容易他有了情投意和的人,难得的是那又是个好姑娘,人品容貌全都没话说,咱家小六什么也没有,没爵位,没官职,没功名,没钱,连国公府的大宅子也没有他的份,更难得的是人家姑娘家里没有嫌弃他,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有吗?”老夫人一口气说完,自己也累了,她叹了口气,说道:“国公爷,咱们两个是少年的夫妻,你自己说说看,你是成亲后才和我见面,还是成亲之前就见过我的?”听她忽然提起年少时候的事,萧长敦老大不自在。这都过去几十年了,她提这个做什么。但是,他还是瓮声瓮气地说道:“成亲前……见过。”“嗯,这会儿儿子儿媳都不在,连服侍的也出去了,你就不要难为情,你自己说说,你当年是不是先认识了我,然后才让太夫人托了媒人,去求娶我的?”老夫人说道。“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来做甚。”萧长敦不悦。老夫人才不管他悦还是不悦,接着说道:“那就不提咱们,就说老大和老大媳妇,他们成亲前虽没有交往,可也是相互听说过的,对吧?就这样,咱们两家也还是让他们相看了,然后才议亲的,对吧?还有老二和老二媳妇,那和小七他们一样,是青梅竹马,从五六岁就在一起玩耍的,老三媳妇的弟弟和老三是同一位先生教出来的,也算是从小认识,老四和老四媳妇,老五和老五媳妇,要么也是认识的,要么就是相看过,自己愿意的,对吧?”“怎么当爹娘的可以,他的五位兄长和一个弟弟也可以,怎么小六就不行,你不是说你还是他父亲吗?你给我说说,小六为什么就不能找一个情投意和的姑娘,你说,你给我说啊!”☆、第七二零章雀儿萧长敦有些怀疑老夫人口中的小六,是不是他家的小六,那个毫无优点,恨不能回炉重造的小六。小六这么可怜?什么也没有?老夫人的声音继续响起:“我生小六的时候上了年纪,他生下来就不如他的哥哥们壮实,那时你就说他像只小猫子似的,一点儿也没有萧家人的英武。他四五岁的时候,你就说他不是练武的材料,再大一些,又说他读书也不行,天生就是一个废物。他从那么小,就听你说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亲爹都说他是废物了,你还能让他如何?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你打累了,就让他的哥哥们打他,小六好端端的孩子,硬生生被你打得文不成武不就。到了后来,你老了,打不动了,就把他轰出家门,那年他才多大,十四?十五?他还是个孩子啊。这些年来,你偶尔见到他,还是骂他,骂他没有随你,不如哥哥们,不如小七。他今年二十二了,他的亲事你过问过吗?没有!如果不是他跑得快,这会儿还被你关在少林寺里当和尚呢。你自己说说,你这个当父亲的,除了给过他半条命以外,你还给过他啥?”老夫人连声质问,萧长敦老脸挂不住了,讷讷道:“谁说只给他半条命了,他是我儿子,他的命是我给的。”“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老夫人的手在炕桌上拍得啪啪作响,把炕桌上的棋子震得到处都是,“他的命是你给的?你能生孩子?你十月怀胎了?既有哪吒剔骨还父,那我是不是让小六切根手指头还给你,就能不认你这个父亲了?”“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萧长敦气得直抖胡子,指着老夫人,“小六、小六他敢切手指头?你生的,你清楚,他敢吗?你气死我了!”老夫人继续拍着炕桌:“你承认他是我生的了?那我就有权利给他订亲,他的亲事我做主了,我还就是要做主了,我就是觉得这门亲事好,真好!”萧长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最怵头的就是和女子理论,是理论,不是吵架。“可你想过没有,政见不同。秦王现在反了,他反了啊!若是萧家和他联姻,你让世人如何去评论?你说。”老夫人压根没把这个当回事,她冷笑:“你已经病了,你患了风疾,就算不死,以后也不能上朝了。国公爷,从你那天被抬出金銮殿起,那个朝堂,和你就没有关系了。几个儿子也回来侍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