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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几砸成两截。静室里的所有人,脸色全都变了。市井帮派和武林中的帮派不一样,他们不会随身带着兵器,即使带着也顶多就是匕首。裘胜身为二当家,当然更不用带兵器了,他伸手想去摘挂在墙上的宝剑,可是来不及了。小伍的身子刚刚落下去,又是一条人影从外面飞了进来,裘胜看到了一双爪子,一双他从见过,根本不属于人类的爪子。那双爪子的主人飞身窜到他的面前,双手一伸,他的脖子便被卡住了。两只爪子,十根手指如同十把短刀,裘胜屏住呼吸,他不敢动,也不敢喘气,他感觉哪怕是喘口气也会被这双爪子刺穿喉咙。几名头目都是出了名的不怕死,可是这个时候,他们也傻了,真的傻了。这是什么啊?两个人缓步走了进来,两个女人,一个是娇美明艳的妙龄少女,另一个则是个粗壮精悍的中年婆子。而那个长着一双利爪,正卡着裘胜脖子的,竟然也是个年轻女人。少女走进来,环视四周,忽然笑了。“这就是七条好汉的香堂吗?和我想像的不一样,小了点,地方也差了点。”说完,她看一眼紧跟在她身边的婆子,说道:“给我砸了!”☆、第六七八章京城来的黄带子裘胜的这间静室,是照着书香门第的书房布置的。一面墙上挂着霍大家的花鸟、唐大家的侍女,而在这两幅画中间,如众星捧月一般高高悬挂的,是前朝圣僧圆通大法师亲手所绘的关公像!另外一面墙上是用万年不腐的金丝楠木打造的珍宝阁。珍宝阁上黄的白的摆得满满当当,看得周彤眼花缭乱。江婆子的眼神极好,见周彤看向珍宝阁,挥起刚刚在外面抢过来的狼牙棒,朝着摆在珍宝阁最高处的一只瓷瓶子砸了下去。砰的一声,瓷瓶落地摔得粉碎!裘胜的脸色一白,大声喊道:“那是观音大士手里的净瓶!”可能是喊的用力了,喉结嚅动,刚好碰上那双利爪,登时划出一道血口子。这是脖子上啊!虽然划得不深,可是裘胜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全都咽回去了,眼睁睁看着江婆子砸了个稀里哗啦。那几位头目先是瞠目结舌,接着义愤填膺,有两个撸袖子要动手,都被裘胜凌厉的眼神给震住了。混帐啊,二当家的脖子还在人家手里呢。裘胜虽然不再喊了,可是他的眼睛却不住瞟向门口。金宝赌坊的动静这么大,许大海应该已经往这边来了吧。三当家许大海一早起床就觉得别扭,他的右眼皮跳个不停。昨晚陪他睡觉的小桃红用帕子包了冰块,给他敷了眼睛,刚敷完的时候,那眼皮倒是不跳了,可是刚刚过了一刻钟,就一下一下地像是卡着鼓点跳啊跳,跳得许大海心情烦燥,看着小桃红也不顺眼了。“滚回你的暗门子去!”小桃红哭哭啼啼地走了,一出门就被人一头撞上,小桃红被撞得原地打个转儿,流星般的飞出去。“三当家,金宝赌坊被人砸场子了!”许大海手里拿着一面耙镜,正给自己翻眼皮,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耙镜脱手,正砸在脚上,疼得他一哆嗦,骂道:“金宝赌坊让人砸场子,你不去找二当家,来找老子做甚?”来人哭丧着脸,嚎道:“二当家被人治住了,小的跑得快,来给您报信,二当家这会儿正等着您过去呢。”许大海的注意力终于从眼皮上转移过来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后知后觉地问道:“你刚才说啥?谁被人砸场子了?”“哎哟喂,三当家,小的都说了,是金宝赌坊被人砸场子,二当家等着您救援呢。”这句话对于许大海的震惊,丝毫不亚于黄铜耙镜砸在大脚趾头上。“姥姥的,还有人敢砸金宝赌坊?这他妈的是活腻歪了吧,老子这就过去,把他身上多余的物件卸巴下来。”许大海带了二十多人,个个手提包铜齐眉棍,熊纠纠气昂昂往金宝赌坊而去。柳河街上一向都很热闹,今天格外热闹。大半条柳河街的人都往金宝赌坊看热闹去了,不对,是在金宝赌坊外面一百步的地方看热闹,而在一百步以内,横七竖八躺满了人。这些人都是被人从金宝赌坊里扔出来的,也不知道伤得如何,反正是全都爬不起来,有骂娘的,有骂爹的,有骂祖宗的,也有哭着喊着说活见鬼的。许大海带着人远远走过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看,许三当家到了!”刚刚还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瞬间便让出一条路来。可是......可是在这条路的中间,却有一个人没有让开。离得近些,许大海看清楚了,这人坐在一张长条板凳上,一身锦袍,袍子一角撩起来掖在裤腰里,露出大红的绸缎裤子和一大截黄灿灿的腰带!许大海揉揉眼睛,他没有看错,这条像汗巾子一样系在裤腰上的带子,不但是金黄色的,而且上面还缀着两个明晃晃的大圆环。那人大剌剌坐在板凳上,一只脚踩地,一只脚放在凳子上,年纪轻轻,顶多十七八岁,长得细皮嫩rou,唇红齿白,可偏偏手里抱着一把同样明晃晃的大砍刀。许大海深吸一口气,右眼皮还在跳个不停,他就说嘛,今天会倒霉,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两名手下指着坐在板凳上的少年,破口大骂:“哪来的小兔崽子,也不看看来的是谁,再不滚一边去,哥哥们替三爷爷扒了你的皮!”少年看都没看他们,晃着脚,仰头看天。手下撸袖子就要扑上去,被许大海叫住,沉声道:“退后!”大当家温十七曾经和他说过,保定府的混子们都归七条好汉管着,可是到了京城,混子们却是没人管得了,因为京城里的混子,十个里面五个是勋贵家的纨绔,还有五个就是眼前这种,宗室营的黄带子!像这种金黄色带圆环的腰带,整个大齐朝就只有姓周的宗室们才能用。前些年许大海去京城时,也曾经见过这种黄带子。那次是一群少年在打架,说是他们打架,这些少年里有好几个都系着这种黄带子。后来顺天府的一个小官过来,又是作揖又是拱手,就差下跪叩头了,哭着求着,最后掏了十几两银子,才让这群小祖宗散了,拿着银子去吃酒。当时许大海看得目瞪口呆,只觉自己这些年都白混了,真的白混了。现在,眼前,面对面,就坐着这么一个黄带子小爷。不对啊,这群祖宗不是都在京城里混日子吗?怎么来保定府了?若说假的......应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