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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态度越来越坚定。吴锦气得笑了,高声叫道:“好呀!这是都想造反是吧!你们这群穷窑作,上赶着找死是吧?行!本官成全你们!还有你!”他指向田幼薇:“小小女子,不守妇道,不晓得在家学习针黹女红,平白掺和男人的事,凭着三寸不烂之舌鼓动窑工造反,好大胆子!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邵璟大怒:“你……”“吴监窑官好大的官威!不知是你大,还是天子大?”田幼薇一把捂住邵璟的嘴,将他推到身后。就连书也不能光明正大读的人,非要出什么风头,引什么注意嘛!交给她就好了!吴锦喝道:“大胆!天子也是你一个乡村女子能挂在嘴上的?”“我只问你,是天子大,还是你大!”田幼薇再推开试图阻止她的田秉和田父,上前一步,仰头注视着吴锦:“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吴锦用力一甩袖子:“当然是陛下大!”“我还以为是你更大呢。”田幼薇冷笑:“我们是为天家烧制贡瓷,不是为你。天子派你来此,是为了让贡瓷烧制得更好,而不是让你毁掉贡瓷,更不是让你为虎作伥,欺压窑户!穷窑作?没有窑作,哪来你这个监窑官!”穷窑作,是对窑工的蔑称,以往杨监窑官绝不会这样称呼窑工。窑工们再次鼓噪起来:“就是!我们是穷窑作不假,但也是为陛下烧制贡瓷的窑作,不是你这个狗官可以任意辱骂作践的!陛下若是知道你干这些坏事,一定不会轻饶你!”“反了,反了!丁巡检,快把这些坏东西统统抓起来!”吴锦气急败坏,大声吆喝着让丁巡检上前抓人。丁巡检却是抱着手臂看热闹:“哎呀,吴大人啊,不是我不想抓啊,但这……好像里头有误会啊,若是因为这个耽搁烧制贡瓷,陛下怪罪起来怎么办?”“你!”吴锦没料到丁巡检瞬间又倒向田家那边,气得不行,目光一扫,顿时明白过来——刚才还在田幼薇身后的邵璟,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丁巡检身后,而丁巡检也没有把人赶走的意思。明显就是这小鬼头在搞事嘛!吴锦气急败坏,冲过去伸手要抓邵璟的头发:“你个克父克母克亲克友的扫把星!好好活着有吃有喝不好吗?你捣什么乱!信不信我弄死你!”邵璟神色大变,头一偏,躲开吴锦的爪子,同时将腿往前一伸一绊,吴锦收势不及,立时摔了个狗啃屎。“哈哈哈~”丁巡检大笑起来,装模作样要拉吴锦起来:“吴大人啊,和气生财,看你气得都站不稳了。”☆、第129章手令吴锦又羞又恨,站稳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抢过丁巡检手中的刀,用力朝邵璟劈去。邵璟本就站在吴锦身边,这一刀劈下,看似无处可避。众人惊呼一声,却见邵璟灵动如同兔子,“唰”地一下跳到吴锦身后,提脚对着吴锦的膝弯用力一踹。吴锦措手不及,往前一扑,跪倒在地,刀也摔脱出手,砸到地上。“噗……”有人实在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吴锦慢慢起身,抬头怒视邵璟,眼里的恨意滴得出血。田幼薇看得分明,暗道不好,以吴锦的性情脾气,邵璟这番作为怕是把他得罪狠了,即便此刻放过,过后也是不死不休的那种。“很好……”吴锦冷笑着,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落到丁巡检身上,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丁巡检上前拦住吴锦,笑道:“吴大人别走啊,我来做个中人,叫他们给你赔礼道歉,再把其中误会解开如何?”吴锦用力推他:“用不着!”丁巡检见他不给面子,便冷着脸让开。正当此时,忽听一阵轻笑:“哟,这么热闹!”众人回头,但见一艘船破开水光雾气,稳稳停靠在码头边上。吴七爷牵着吴悠,施施然从船上走下来,笑吟吟地和吴锦拱了拱手:“锦弟,许久不见。”吴锦诧异道:“七哥?你怎会来此?”吴七爷笑道:“是这样的,高丽使节偶然在明州港遇到一批动物瓷像,深以为奇,打算带回去献给高丽王室。扶桑商人也瞧着了,也想要。此事被市舶司沈提举知晓,报了上去,上头很是重视,下令一定要将这事办妥。于是沈提举便命我全权采买,把控品质。我与他们约好三天后交货,但番人催得急,我怕误事,就亲自来接货了……咦,这是怎么回事?”吴七爷假装才察觉周围的剑拔弩张:“怎么全都在这里啊?还拿刀弄棒的?”吴锦避而不答,阴沉着脸道:“你说沈提举命你采买监理这批瓷器,可有手令?”“当然是有的。”吴七爷在身上乱摸一气,奇怪道:“咦,这是去了哪里?我出门前亲自装入袋中的……”吴锦倨傲道:“没有手令就不行,毕竟我奉命监造贡瓷,职责所在,不能由着这些贪得无厌的穷窑作胡作非为!还请七哥见谅,不要为难小弟!”“阿爹,在这里呢,您之前让女儿替您拿着的。”吴悠笑嘻嘻拿出一个鹿皮袋子,从中取出一份文书递给吴七爷。“乖女儿!”吴七爷怜爱地拍拍吴悠的发顶,接过文书确认无误,这才递交给吴锦。吴锦验明无误,脸色越发阴沉,恶狠狠地看向田父和谢大老爷,笑得阴冷如刀:“挺好的啊。二位揽了这么大个好事儿,居然半句不提。在你们眼中,吴某这个监窑官不算什么是不是?”“我不知道啊。”谢大老爷晓得彻底把吴锦得罪了,颇有些慌神,抓着田父的胳膊道:“妹夫,这是怎么回事呀?”田父只知道吴七爷答应要管此事,却没想到竟能把这事儿提到这么高。但这种时候,他肯定不能推说不知道,便坦然道:“因着怕人偷学,坏了朝廷的大事,所以没敢乱说。”谢大老爷松一口气,和吴锦赔笑:“误会,误会,我这妹夫自来憨直,做事不周全呢……您千万别计较。”吴锦阴沉着脸不说话。邵璟上前对着吴七爷行了一礼,朗声道:“是这么一回事,吴监窑官认为我家在偷盗贡瓷走私,正让巡检营抓捕我们呢。”“走私?抓捕?”吴七爷震惊了,随即拍拍胸脯,后怕道:“哎呀,幸亏我有沈提举的手令,不然岂不是成了走私大盗?”吴锦丢脸丢得彻底,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然而他之前那两跤摔得颇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十分狼狈。丁巡检见闹事的走了,自己留下来也怪没意思的,便冲着田父等人拱手:“不好意思了,今日之事多有误会,还望各位莫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