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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子怔了片刻,喃喃地道:“既如此,倘若不嫌弃,就把秋宝送你家吧。”青婶子说着这话,人已经羞愧得不行,人家又不缺孩子,自己这便宜占得真是过分,算是不要脸了。“那怎么行?”谢氏哭笑不得,她可没想过要收养这孩子啊,少不得怪田幼薇多嘴。田幼薇却抢着道:“娘,咱们若是不管,这孩子定然活不下去。”青婶子激动起来,挣扎着要爬起来给谢氏磕头恳求。谢氏左右为难,只好道:“这不是小事,得双方都同意,族里也没异议才行。”就听田茂老婆在门口大声道:“我们同意!我家五个孩子,七张嘴等着吃饭,本来就穷,连着办两场丧事,家底都掏空了,拿什么养这孩子?你们抱走吧!省得每天嚎丧一样地嚎,好好的运气都嚎没了。”青婶子气得一口气上不来,眼睛一翻晕厥过去。“你怎么能这样!”谢氏气得嘴唇都是抖的,亲亲的兄弟俩,这样无情寡薄也真是少见了。田茂老婆冷笑道:“大嫂子也别笑话我,您没吃过苦,不晓得生计艰难。人亲钱不亲,既然这孩子能有好的出路,我们拦着反而是害了他。您善良,就收了他吧,活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田幼薇叹为观止,人活到这样无耻还真是少见了。不过正合她意,她大声道:“你是说真的吗?哪怕将来这孩子出息了,也和你们没关系?”田茂老婆只想甩脱这个烫手山芋,赌咒发誓:“他就是当了状元也和我们没关系!我讨口要饭也不从他家门口过!”田幼薇又问田茂:“族叔,你的意思呢?”田茂将手插在袖笼里,低着头好半天才道:“家里实在是穷,快要揭不开锅了。”田幼薇就道:“行了,阿璟去把我爹找过来!”邵璟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外走了。田幼薇被那一眼看得莫名有些心慌,却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谢氏把她拽到一旁,小声训斥:“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不是小事,你怎么敢……”田幼薇低着头道:“我不该违背您的意愿,但秋宝太可怜了,不管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以后我不吃鸡蛋了,留给他吃,我也不穿新衣服了,分给他穿。”谢氏一时无语,只好狠狠戳她的额头:“你等着你爹来了收拾你吧!”没多少时候,田父来了,进门就先狠狠瞪了田幼薇一眼。田幼薇抢在他开口之前跑过去紧紧拉住他的手,小声央求:“阿爹,阿爹,您就可怜可怜秋宝吧,遇也遇着了。以后我再也不乱来了。”田父看一眼谢氏,欲言又止。“啪”的一声响,却是青婶子醒过来,翻身从床上滚下,趴到地上给田父磕头:“他大伯,您救救这孩子的命吧。我来生做牛做马报答您啊!”田父忙道:“你先起来好好说话。”高婆子和谢氏去扶,青婶子坚决不起,声声泣血,婴儿也跟着哭。田父长叹一声:“好,我应了。”☆、第46章你别不要我田父才刚应下,青婶子就软倒在地。众人七手八脚将她扶到床上,又是喊又是掐人中的,还张罗着请了村里的土郎中来。土郎中看过,轻轻摇头:“准备后事吧。”青婶子一直挂着的不过是男人的生死仇恨,孩子的养育未来,如今这两件事都有了结果,她便再无牵挂,熬到当天夜里,就静悄悄地去了。谢氏可怜她,少不得出面帮着张罗丧事,田茂老婆假装掉了几滴泪,转过头就催促田父尽早办理收养秋宝的事,要把这事儿办成板上订钉子,再无反悔的可能。这些都是大人的事儿,田幼薇没去掺和,只将秋宝抱了回去精心养育。因着事儿是她惹的,她也不敢问谢氏和田父要钱要物,很自觉地拿了自己的压岁银钱,请田秉帮她买了一只产奶的母山羊,准备用羊奶哺喂秋宝。母山羊没买到之前,她就抱着秋宝去村里求人哺乳,喜眉怕她脸皮薄不好意思,也不放心她一个小孩子抱着秋宝到处走,总是陪了在一旁。邵璟跟了几次,见田幼薇心思都放在秋宝身上,都没怎么理他,就没去了,而是留在家里默默地帮着做杂事。多数村人同情秋宝可怜,也有人说他命硬克父母不待见他。村里能哺乳的妇人就那么几个,有人愿意有人不愿意,还笑话田幼薇多管闲事,问她田家是不是打算开善堂了,左收养一个孤儿,右收养一个孤儿。田幼薇也不解释,不肯就算了,淡淡一笑转身走开,只暗自庆幸邵璟没跟着来,不然这些难听话真伤人。小婴儿饿得快,田幼薇不是奔波在抱孩子去哺乳的路上,就是忙着给他喂米汤充饥换洗。等到母山羊终于送来,有了稳定的奶源,田幼薇终于松了一口气,再不用觍着脸去求人了!秋宝是个很乖的孩子,他自己似乎也知道不能给人添麻烦,吃饱以后就乖乖的睡,多数时候都很安静。这个时候,青婶子的丧事也办完了,有关收养秋宝的事儿也订了契约,双方再无牵扯瓜葛。谢氏腾出手来,虽然还生田幼薇的气,却也觉着让她教养婴儿不合适,说了她一顿之后,把秋宝抱过去亲自养育。田幼薇空闲下来,惊觉好几天没怎么见着邵璟了,于是心里一阵发虚慌张,忙着去寻人。恰好喜眉做好一双新棉鞋,她赶紧地将棉鞋拿上,问道:“阿璟在哪里?”喜眉忙着给秋宝做小衣服,不怎么在意地道:“大概是在厨房吧。”田幼薇往厨房去,吴厨娘在炒芝麻准备做汤圆馅料,忙得热火朝天的。炒芝麻是个细致活儿,一不小心芝麻就糊了,丝毫错不得眼,吴厨娘眼盯着锅,手上忙个不停,含糊道:“有一歇没见着了,好像是在帮孙婆子扫院子。”田幼薇又往院子里去,地上干干净净,孙婆子不知去了哪里,邵璟也不在。她又往东跨院去,田秉和阿斗都不在家,东跨院的门虚掩着,她喊了两声,没人回应,就又去了前院。老张在打扫马厩,听见她问邵璟的去向,就道:“不知道呢,今天就没见过。”田幼薇奇怪了,难道是去了主院?再去主院,谢氏在休息,高婆子在给秋宝换尿布,见她来了就道:“怎么来了?”田幼薇只一看就知道邵璟不在这里,略说了两句就走了。思来想去,她还是再去了东跨院。“阿璟?”她推开门往里走,一直走到邵璟门前,将手一推,门就开了。屋里暗沉沉的,有一扇窗子没关严,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