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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当初杜瑟在婆娑之境中能放下仇恨,舍去执念,是否就能看见乌玛,在梵天的祝福下,弥补未尽的遗憾?”我幽幽开口,似是询问,心中却隐隐笃定。毗湿奴闻言,眼中露出一丝悲悯,点头。我看着眼前这端直俊秀的少年,突然有一丝了悟,也许当初他入境,并不仅仅是因为梵天的缘故。而是,他主神的慈悲与怜悯……弹指间,他可一沙成世界,一境化尘埃,但他真正想做的,也许是,去救赎这两个不幸的灵魂。“这世间当如婆娑,有遗憾和错过,才知珍惜当下拥有的美好。”我敛眸,幽叹。毗湿奴抬眼,端看向我,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又露一抹欣然,他对我微微一笑,开口道:“恭喜你,顿悟了。”他惯于严肃的脸上露出的这抹笑容,虽然颜色浅淡,却没有妖娆,没有讽刺,更没有莫测的深意。仅仅是在那一双澄澈的眼中,浮现出的浅浅笑意,却如深蓝的夜空中绽放的烟火,让人惊艳、着迷。我怔愣,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手腕一烫——我一颤,垂眸就看见左腕上的银镯,此时正发出熔岩般闪烁的光芒。这镯子是阿修罗圣殿之心给我的,我随身戴着已经很久了,平日里没有任何反应,没想到在此时竟然出现了异样。只见银镯在橙红的光芒下,慢慢由普通的一支镯子变成了有镂空纹样的宽镯,宽镯上镶嵌两点红色宝石,大小刚好合住我的手腕,无扣无解,不能脱取。我愣了愣,再想毗湿奴方才的话,难道我遇到了传说中能获得神通的顿悟?那我是不是终于可以脱离废材之躯——思及此,我立刻激动得浑身发颤,心中瞬间万马奔腾,泪流满面,这两世都快到头了,我终于也能感受一把拥有神力的滋味?我怀着十二万分的期待正襟危坐,注意力全放在了四肢百骸,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能突发个什么内视功能。我坐了又坐、坐了又坐——直到目光慢慢放在了同样看着我的毗湿奴身上,良久后,我有些干涩地开口,“顿悟有什么作用?”毗湿奴认真地想了想,回道:“提升资质、增加神通,不过看来,对你似乎没有什么用。”我立刻如xiele气的皮球,方才中了头彩的亢奋激动瞬间化为乌有,甚至还更加颓丧——难道我真是一条不能翻身的万年咸鱼?毗湿奴见我此时的模样已不能单用失落来形容,他清了清嗓子,视线落在了我左腕的镯子上,安慰道:“你也不必如此沮丧,毕竟你比一般人,多了一样并不寻常的东西。”第二百九十七章永难安然我一愣,然后抬起左手晃了晃,“你说这个?”他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顿时,我又如挖到宝藏般来了劲儿,“这个镯子有什么用?”可毗湿奴却不急于回答,他取来桌上的两只空杯,倒了水,伸手递给了我一杯。我略带焦灼地接下杯子,握在手中,却无心去喝。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然后在我火热的注视下,淡然开口,“不知。”我再次一愣,青筋顿起,磨牙嚯嚯,“那你为何说它并不寻常?”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我的镯子上,突然伸手,握住了我举在半空的左腕。肌肤蓦然的触碰,让我不禁一震,我的手抖了抖,却没有移开。只见他唇间微动,默念了两句咒文,下一瞬,他轻握我的手发出幽蓝的光芒。几息之后,那光芒渐退,毗湿奴放开了我,思索了一下后,开口道:“我亦探不明此为何物,只是知晓它拥有本源,可异化而已。”这解释,我听了和没听是一个样。毗湿奴见我一脸懵呆,想了想,又道:“这镯子虽没有灵智,却可以因你而成长异化,的确是罕有之物。”听了他这两段解释,我瞪着眼,还是那句话,“那它到底有什么用?”“……不知。”我彻底无语——若不是看他行为举止间一丝不苟,有板有眼,这一刻,我真要怀疑,眼前这个毗湿奴是不是扮猪吃老虎,拿我寻开心——我的眼中冒着两簇嗖嗖的小火苗,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恨不得能看出两个窟窿,不意间,我注意到他胸前,露出了平日里放在衣襟内的波色珠。我灵机一动,盯着波色珠,“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毗湿奴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我突然转移了话题,他垂眸想了想,回道:“波色珠,我生命的本源。”……若说此前,我是抱着试他之心,随口一问。那这一刻,我心中竟然自私地后悔着,后悔问出了那句让我永难安然的话——如果我不知道,也许我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恨着他,恨他强暴我、诱jian我,也可漠然待他,将他所有对我的好,都当做理所应当的偿还。我可以装作不知他的心意,漠视他的感情。可是当我知道了这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我的脑海只有一片混乱,而我的心竟然闷痛得快要窒息。一瞬之间,我手脚冰凉,如坠深渊,我听见自己颤抖地开口,“你是骗我的吧?它怎么可能是你生命的本源……”毗湿奴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无需骗你,怎么了?”我闭眼,努力稳住那欲奔涌而出的泪意,却止不住哽咽,“那你……如果没有了波色珠,会怎样?”他垂眸想了想,回道:“或许会沉睡,或许会消失。”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意。我狼狈地捂着脸,任泪水在指缝中流下……“你、没事吧?”他的声音难掩担忧。我摇头,却无法再面对他。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抚上我的头顶,笨拙地拍了拍,接着,他有些无措又含着柔软与耐心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不知你怎么了,若有一天,我拿出波色珠,那也是为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有时候,一句话便可困住一个人的一生。我怕我,就此再也走不出来……毗湿奴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我压抑地哭泣。我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三千年后的事情,那到穷途末路的结尾,并非只是我一个人的结局——我一直不敢去想,千年后,我魂飞魄散,那他们又会变成怎样?我不忍他们痛苦,却又自私地不舍被他们遗忘,我甚至只能把所有的感情转移到千年之前的现在。我懦弱、我逃避,我从来不敢去猜想结局,是曲终人散的生死两茫茫,还是更惨烈的最后——而现在,我竟然在另一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