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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第一百九十三章宣国公世子夫人赵樊氏随着青盏走进临华宫的时候,赵婳正坐在临窗的一张小榻上,自己亲手执壶泡茶。锦衣华服的夫人,头上珠钗环绕,身姿依然袅袅,可是在日光的照射下,最先让人注意到的,不是她绝色倾城的面容,而是她面容上眼角处的鱼尾纹。赵樊氏不由暗叹了一下,大约红颜总是易老,这位赵家庶房的姑娘,如今高高在上的宁妃娘娘,这两年仿佛老得十分的快。赵樊氏至今记得当初她从四川初初回到宣国公府的时候,府中无人不赞叹她的美貌,就连自己的丈夫也时常在自己面前提起,自己这个堂妹长得比那西施还要出色几分,若入得东宫,太子怕也不能不动心。赵樊氏对自己的外貌也向来自负,那时候刚嫁进宣国公府没几年,听到丈夫夸别的女人长得比自己还漂亮,心里总是不服气的。于是便盛装打扮了一番,特意去寻这个隔房的小姑子,想要将她比下去。只是等真正见到赵婳的时候,却是先将自己羞了出来。哪怕她在外貌上再是自负,跟赵婳一比,她也不能不承认,就是十个她也比不上赵婳。都说美人如美酒,越久越醇,越久越有味道。但轮到赵婳,赵樊氏却觉得,她倒是不如当初的惊艳了。又觉得赵婳周身带着一股阴郁之气,令人一看徒生几分不喜和不想靠近。赵樊氏不知道赵婳将她召进宫来是什么目的,早年宣国公府还与赵婳维持着表面的客气的时候,她还会时常随着赵章氏时常来赵婳宫里。到了后面,随着二皇子慢慢疏远了赵婳,宣国公府与她几乎成了半撕破脸的状态,她也就少来了。而现在,赵樊氏实在想不出,赵婳召见她甚至还故意撇开了自己的婆婆赵章氏,会有什么用意。赵樊氏想不出,也就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心思,走进门去,对着赵婳跪拜道:“见过娘娘,娘娘万安。”赵婳仿佛这才发觉她来了,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放下手中的铜壶,接着对着赵樊氏笑了一下,然后道:“是大嫂来了,快起来,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说着对青盏示了示意,让她将赵樊氏扶了起来。赵樊氏谢了恩,这才扶着青盏的手站起来。赵婳又笑着道:“大嫂过来坐吧,本宫正好泡了茶,大嫂尝一碗?”赵樊氏笑着道:“能得娘娘亲手泡的一碗茶,是臣妇的福气。”说着又屈了屈膝,道:“臣妇谢娘娘赏赐。”赵婳笑了笑,等她在下首坐下后,亲手往她面前的茶碗倒满了茶,然后再往自己的茶碗倒满。放下茶碗,先端起自己前面的茶碗喝了一口。赵樊氏见着,自己倒是不好不喝,于是端起茶碗也小抿了一口,然后便将茶碗放下了。赵婳看了她一眼,然后对青盏使了使眼色。青盏会意,挥了挥手,然后带着屋里的宫女和太监出去了,顺势还带上了房间的门。赵樊氏看着,越发搞不懂赵婳想干什么。赵婳则又重新提起铜壶来,往赵樊氏和自己的茶碗添了水,一边添还一边道:“我们姑嫂二人真是许久没有坐一起说过话了,想当年本宫刚从四川回到京城时,因着对宣国公府许多东西都不熟悉,着实闹了许多的笑话。本宫还记得,当年还是劳大嫂提点,这才慢慢稳重起来。想起当年的事,如今想来都好像是发生在昨天,大嫂对本宫的好,都还历历在目。本宫和大嫂虽然是隔房的哥嫂,但在本宫心中,大嫂便如本宫的亲大嫂一样,令本宫感到孺慕亲厚。”当初宣国公府接赵婳回京,为的是让她进东宫接替先皇后的位置,赵章氏想到自己的女儿,对赵婳是又抬又打压的态度,几次给了赵婳下马威。而赵樊氏想到赵婳是要进东宫的,她又长得这般漂亮,很大机会是要得时为太子的皇帝的宠,这样的人,她想着就是不能去讨好,但也不能得罪。所以赵章氏打压她时,她都是寻了理由避开,过后又怕因为赵章氏的原因让她对他们一房也心存了芥蒂,所以为了弥补偶尔会提点她几句,以卖个香火情。可是碍于赵章氏,她也不敢做得太多。所以赵樊氏清楚,她当初做的那些,是绝对不够赵婳记上这十几年的。但如今赵婳却提起当初两人那浅薄的情谊,赵樊氏实在不明白赵婳打什么主意。赵樊氏懒得心里弯弯绕绕的去揣测,开门见山的道:“娘娘有什么话要对臣妇说的,还请直说。”赵婳将手放在茶碗的边缘,摩挲着上面的花纹,笑了一下,道:“大嫂还是如以前一样,为人爽快利落。”她说着顿了顿,然后又缓缓的一字一字的清晰的说道:“大嫂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良禽择木而栖。”赵樊氏看着赵婳,直直的盯了一会,然后才笑了一下,道:“娘娘的话,臣妇不明白。”赵婳噙着笑,这让她又有了几分光彩照人之感,她慢慢的道:“大嫂喜欢明白人装糊涂人,那本宫不妨说得更直白一点。大嫂说,这宫里头的这些皇子,那一些是良木,哪一些又是朽木呢?”赵樊氏笑道:“皇上英明神武,其所出的皇子,自然个个都是英才,又怎么会有朽木呢。”赵婳点了点头,道:“嗯,大嫂这样说自然没错。但就算个个都是栋梁之木,也有高下之分。就比如说,二皇子和三皇子,大嫂说他们哪一个才是更值得良禽栖息的良木呢?”赵樊氏笑了笑,道:“难道娘娘是想告诉臣妇,三皇子才是更值得栖息的良木不成?”赵婳噙着笑,看着赵樊氏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赵樊氏同样看着她,直直的看着她,仿佛想要从她脸上看出,她是怎么敢这么大胆说出这样的话来。两人对视了好一会之后,赵樊氏才噗嗤的笑出声来,然后道:“臣妇不知,娘娘是何来这么大的信心,敢这样认为。”赵婳道:“何来这么大的信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嫂愿不愿意自己,并说服大表哥,将宝压在三皇子这根良木之上呢。”赵樊氏笑道:“论血缘,二皇子是我们的亲外甥,三皇子虽说也是外甥,但却是隔了一层,论身份,二皇子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三皇子则是既不占嫡又不占长的庶皇子,论关系,二皇子与我的长子关系一直亲密,与三皇子关系却是平平,臣妇实在不知,臣妇为何要舍了二皇子而去辅佐三皇子。”赵婳笑道:“大嫂心里清楚,前阵子的巫蛊案是怎么回事。皇上虽然将事情压了下去没有惩罚二皇子,可不代表心里没有心结。你说凭二皇子做下的事,皇上还有可能立他为太子,以后让他继任大统吗?听说巫蛊一事,是二皇子擅自主张做下的,大嫂说,二皇子若真的如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