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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惊吓——柴榕没想到会把贵妃吓成这德性,脖子也缩缩了,脚也直往后腿,一副一个不好随时拔腿就跑的架式。一看自家儿子的熊德性,柴老太太到底把到嘴边儿那一车一捆责备的话全给咽了回去。“——这,就是你抓的野鸡?”她问,举起那只在自己个儿手里蔫巴巴一看就是家养的大公鸡。柴双捧着块饽饽吃的正香,嘴里含糊地道:“我咋看着这眼熟?”“你看谁家鸡不眼熟?”他哥柴武斜着眼睛,嘴角都要撇到耳朵根了。别人不知道,他是他亲哥还能看不出来这长了双黄鼠狼眼睛的弟弟,看谁家鸡都想上去啃一口?柴武的话才刚说完,就听远远传来撕心裂肺的一阵呼喊:“柴婶——你家——四郎把我家——鸡给抢啦!他咋还抢——我家鸡?!”柴老太太一听就炸了,快步上去冲柴榕当胸就是一拳:“你还学会抢别人家的东西了?!以前我揍的你轻是吧?”话是这么说,可打这一拳柴榕不痛不痒,柴老太太却疼的呲牙咧嘴,这也就让她这张脸显得更狰狞。柴榕吓退一步:“这不是抢……我在山里找了好久,就看到一只还让一头狼给抢走了——我追了那狼一天一夜,给追丢了……我下山就看见这鸡在追着母鸡跑,我就给抱来了——给木墩儿……”被点名的木墩儿哑口无言,好吧,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亲亲傻爹很是听他的话,答应的事就想方设法做到。虽然和想像有些出入,但家鸡也是鸡嘛。至少能把他的话认真当件事去做,这使得他们一家在脱贫致富奔小康的路上又多了几分可行性!“娘,你手疼不?”柴榕后知后觉地问道。柴老太太咬牙,疼!疼死了!但她疼死也不能当着家里上上下下的面承认,那以后她的脸还往哪搁?“柴婶——”他娘俩这官司还没断明白,鸡主人就堵到了家门口。柴老太太一看就无语了,这是村西头陆二家的,自家儿子居然说是下山看到一只鸡——呸,他哪次下山不是找靠家这边村东头下?偏这次去了西边,分明就是奔着人家鸡去的啊?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庆幸儿子到底没傻透了腔,知道偷东西要离家远点儿,还是拿棍狠揍他一顿,好好活了二十多年,居然傻了傻了做起了小偷。“陆二家的,看把你累的——海棠,快去倒杯水给你二嫂。”柴老太太满面带笑的就迎了上去。“你看都是我家四郎不懂事,把你家鸡还给抱回来了——我家年前不把家里那只公鸡宰了吃了嘛,这把四langxin疼的,就说看到我家那只大公鸡了,抱回来就给我看……真是,你不来我也得给你送回去,真是过意不去啊。”末了,她悲伤地降低了声音:“他二嫂,你多担待,他这脑子……”陆二家气还没喘匀就让人把话给堵嘴里了,也不想说什么,接过柴海棠递过来的水一口就干了。摆摆手,身上的肥rou跟着一抖一抖的:“我也没说别的,把我家鸡抱回去就得了。四郎——唉,可惜了的,我原还想把我家闺女嫁给他呢。”差辈了吧……柴海棠倒吸一口气,他哥年纪虽然小,可是和陆二嫂同辈的,把她闺女嫁过来这算什么事?柴老太太不以为忤,连夸了好几句陆家闺女长的俊,现在嫁的也好,顺带又夸陆二家的有福,边说就边把顶花戴冠的大公鸡物归原主就送到了陆二家的怀里,把人乐颠颠地就给送出了大门。陆二家的美滋滋地抱着公鸡,突地想起年前,柴家那只大公鸡——难道不是因为和柴四郎闹着玩,让他一脚给把鸡脑袋给踢飞了,柴家才把鸡给炖了的?当时,这在桂花村村头巷尾的都快传烂了。陆二家的顿时身上一凛,她来晚一步,家鸡不保啊……想到这,脚下生风,恨不得比来时速度更快,披着满身的晚霞嗖嗖就往家跑。……总算把人哄走了,柴老太太咬着牙,阴恻恻地就转过了半边的身子。却见自家傻儿子一愣神,噌地迈开大长腿就躲到了木墩儿身后。“……”卧槽?这是赤果果地鄙视他的身高啊!木墩儿仰回头瞅柴榕,好悬脖子没给拧断了,这得是多高的智商能想到把他个三寸丁竖前面?他能挡多少啊?032天残地缺震惊的又何止木墩儿一个人,整个柴家大院都笑喷了,尤其看柴榕那一身打扮,也就柴老太太这亲娘能囫囵个儿认出来,要是走在村子里还都只当是哪里来的要饭的流浪汉,也太狼狈了。柴老太太哪里容得了旁人看儿子笑话,老脸一绷:“都回去该干嘛干嘛,围这里看什么?!”柴榕是柴老爷子战后回乡和她生下来的,当时她已经四十高龄了,怀胎的时候没少吃苦,加之老来得子,也便更宠爱些。而这小儿子也真给她长脸,自小就是学武的奇才,到了他十来岁柴老爷子就已经教无可教,天天给儿子当陪练了,刀枪剑戟就没有不会的。尤其常年跟随柴老爷子上山打猎,弓箭玩儿的更是顺手,百步穿杨不在话下,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十里八村的神射手,出了名的小猎户了,但凡谁和他组队围猎就没有哪次不是收获满满的,把腰压垮了才回来。……谁能想到这么优秀的儿子,居然沦落到今天成了全村人明里暗里笑话的地步?自家人还都笑呢,她又能要求旁人什么?柴老太太每每想起这些都钻心的疼,所以也就更疼这四儿子,私下里和老伴儿为了百年之后这儿子如何生存的问题也是愁的不要不要的。悲伤的情绪一上来,那股子气反倒给压了下去。把旁边看热闹的都给撵走了,柴老太太瞪着猫自家儿子身后躲灾的柴榕重重叹了口气:“你——你们都跟我回后院!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于是,木墩儿领着木呆呆吓傻了的傻爹和哭到最后直打嗝儿的贵妃娘跟着柴老太太回到了后院西屋。屋里被褥叠都没叠,凌乱地堆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