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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慢,等她走过来才又往前,声音也缓下去:“立秋已过,寒气未至,有些兽类的皮毛却已长的不错,可以备下冬天做衣裳了。”焦娇水水杏眸看着他,有些怔忡。这话的意思是……要送她么?她赶紧摆手:“不不不用了,我家里有的。”景元帝修长手指替她扶开肩侧一束花枝:“今日你未避我如洪水野兽,我很高兴。”焦娇:……其实也不是不想躲,只是没办法躲。时机和形式都不允许呀。可这话说出来好像更伤人,她干脆不说话,借着对方替她扶开花枝的动作,往前走了两步。见她站稳了,景元帝继续往前开路:“愿意同我说话的人很少,尤其真心话,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这话就有点吓人了。偷偷看身边男人一眼,立刻察觉到了他眸底的落寞,身上的孤单,好像埋着太多太深的东西,焦娇更不敢接。景元帝回头,目光安静的看着她:“我可以珍惜吗?”焦娇心头猛的一跳。这话……她知道他没那个意思,但真的很有歧义,就像在问我可以珍惜你吗?林中大风忽至,卷起林涛汹涌,挟起树叶纷纷,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架势,就像要把藏在角落的所有东西都现出来,让它看一看开开眼。焦娇的心差点跳出来。这男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太犯规了!这让她怎么拒绝的出口!不好拒绝,可是也不好直接答应。怎么都觉得有点暧昧啊。景元帝苦笑:“我没别的意思,明白自己身份,不会做出令你烦恼的事,也不会去找你,给你带来任何麻烦,只是……以后若有偶遇,不要一见到我就跑,好么?”因他的神情,因他的这些话,焦娇脑补了一堆悲剧故事,就觉得好惨一男的,长这么大都没朋友,太可怜了。到底是有过怎样的经历,受过怎样的伤,才会因这件事敏感至此,卑微至此?之前她觉得让这么好看的人不开心是罪过,现在……她觉得自己罪过更大了。“好,”焦娇想了一会小声答应了,答应完又偷偷加了一句,“要是……时机不合适,我还是会跑的。”她自现代社会而来,大清早亡了,没那么多规矩,男性同学男性朋友不是没有,她没那么多好奇心,也知道怎样的相处尺度最为合适,让所有人都舒服,包括男性朋友的伴侣。其实一个男人如果处在一段安稳的情感关系中,对女性朋友的需求会越来越少,到时候大家当一般熟人处就行,如果有了女朋友还需要和女性友人来往频繁,那这个男性朋友不要也罢。焦娇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也懂得挑选朋友,分寸在她这里不是问题。她会躲避予璋,唯一的问题是现在的社会和她熟悉的不同,她想过的好,有些规矩最好遵守。“好,”景元帝微笑,“足够了。”焦娇愣愣的看着对方。这个男人仿佛会发光,阳光跳跃在他的发梢,树影拂过他衣角,有风缠绕在他的指尖,岁月似乎因他变得温柔。焦娇突然发现,认识以来,他一直板正一直优雅,一直看起来很温暖,眼里有暖光,实则他并没有笑太多。就算有,也只浮于唇角,不及眼底。现在却不是。他目光温暖,眼梢微扬,眸底倒影着她的影子,笑容明朗又明亮。他是真的很开心。就因为……她说可以做朋友?有那么一瞬间,焦娇心头有些酸涩,没见过他真正开朗的样子,就觉得以前的他已经很好很好,现在看到了,为自己愚蠢叹息的同时,也为他感到惋惜。那些装出来的阳光,实则是一种对人生的绝望。就像这时间光明万千,骄阳似火,可是没遇到光能暖他,没有人能暖他。他的经历,一定比她的想象更可怕。跟他比,好像自己的事都不算什么大事了……焦娇思维发散,没良心的想,皇上若真要杀她就杀吧,反正这条命也是偷来的,只是对不起祖父了,白白疼了她那么久。“想什么呢?”男人曲指轻轻弹了下小姑娘额头,打断了她的遐思。焦娇伸手捂住并不怎么疼的额头,瞪他:“不许欺负我!”二人对视,风从他们中间穿过,笑意在彼此眼底流淌。“好,不欺负你,给你猎只兔子好不好?”景元帝指向一边。焦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看到一只兔子,白白的,胆子可小,像是听到这边动静,嗖一下就钻进了草丛。“不要啦,不好拿。”从别扭到自然,时至今日,两人间气氛终于完全放松,再无任何隔阂。可偏偏造化弄人,有些事,上天不会让它简单过去。就在这里,有马蹄声远远而来。焦娇下意识看向那个方向。景元帝几乎立刻反应过来,林虽大,捕猎的人也多,有一定几率碰上,如果离得太远,没有危险,金甲卫没必要拦,可眼下四处安静,马蹄声传的很远……小姑娘已经听到,再去拦就不合适了。景元帝手负到背后打了个手势,带着焦娇换了个方向:“我们走这边。”焦娇很明白。虽然她们并没有干什么坏事,可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别人看到了难免心生嘀咕,避一避也好。焦娇吃过这个亏,心里有些紧张,就忘了注意身边人,如果她多看一眼,就会发现这男人比她还紧张,神情也更紧绷。本来人就走不过马,不知道后面骑马的那个怎么想的,半路竟然拐了弯,和他们方向一致,越来越近了!马太快,躲不过,大家就这么突然的来了个照面。焦娇不认识,对方是个年轻人,浓眉大眼,看起来是个武将,穿着贴身裁剪的劲装,背上背着箭囊,肩膀上架着弓,目光明亮锐利,坐在马上的姿势很帅气。他出身应该不错,腰间绑着的腰带扣焦娇认识,是御赐之物,一般在校场拿了头名,或者出了什么大风头,皇上才会赏的。可双方互相不认识,不知对方身份,也就不知道怎么见礼。焦娇想着,路上偶遇,随便一个平辈礼算打招呼就好。她心里很快有了打算,并没有注意到,马上年轻人一看到站在她身边的男人眼立刻就不对了。他下了马。他朝这个方向走来。他看起来想要行大礼。景元帝很紧张,甚至有点愤怒。好不容易做到这份上,把小姑娘给哄回来,还来?天子什么难题都遇到过,可从未想到这一刻的尴尬,感觉心都绷的紧紧。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