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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了,裘烈跟在他身后。涂三跪坐许久,才呆呆的回头看向李福,“公子他,刚刚是什么意思?”李福把目光转向了周大,咧嘴笑了,“大概是希望我们能把周大打个半死,又不要在外面留下明显的外伤吧。”涂三:“是,是吗?”李福扯了扯嘴角,“你觉得呢?”涂三讪讪:“李哥说是就肯定是,呵……呵呵……”反正经过之前一事,涂三现在对李福是彻底的心服口服了,他脑子笨没关系,以后只要跟着李福走,肯定不会错。下山的路上,祁佑看着身旁的男子,突然开口,“你什么时候来的?”裘烈:“该听到的都听到了。”祁佑懂了,敢情这小子从一开始就待在那儿了,只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抓了周大之后,就一直跟着李福和涂三了。第五十四章祁佑在山脚下发现了一队人马,大概有三十多人,个个手持长刀,铁棍。他偏头看了一眼裘烈,那眼神在说“能不能搞定?”裘烈对此的回应就是拿着手里的木仓蹿了出去。祁佑:……艹,属豹子的啊,这么快!裘烈占了偷袭的优势,又加上天色漆黑,眨眼间就杀了五六个人。祁佑紧跟其后,迅速收割其他人的性命,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在对方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没了性命。祁佑看着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刀棍,目光闪了闪。他弓着身子在地上挑挑选选,然后在那个貌似头目的尸体旁蹲下,拿起他的佩刀,用手指轻轻弹了弹。一声峥鸣轻响。他拿起刀扔给了裘烈,“给你。”裘烈没问为什么,他默默收下了刀。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祁佑之后再没见过裘烈用木仓。祁佑把其他武器带回了山上。至于那些尸体?周家不是想看梅山燃火吗,祁佑决定成全对方。一夜无眠。周甚坐在马车里,静静看了一夜,那冲天的火光抚平了他近日所有的愤怒焦躁。直到天光破晓,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他眨了眨通红的眼睛,嘴唇动了动。恪儿,爹给你报仇了。有那一个山头的人给你陪葬,黄泉路上,你不会再孤单了。他放下车帘,淡声吩咐,“回吧。”“是,老爷。”周甚回家之后,终于安心睡了一个好觉。…………“洪水如猛兽,邪星遭雷劈,若要猛兽走,先把邪星除。”“洪水如猛兽,邪星遭雷劈,若要猛兽走,先把邪星除。”“洪水如猛兽…………”这句童谣迅速在金城传播开来,因为其简单易懂,连路边的乞儿,三岁的孩童都能倒背如流。再加上周恪“被雷劈死”的事情太过离奇,金城的百姓对此津津乐道。而眼下西南地区因为水患之灾死伤无数,当地百姓大规模涌入金城。因此西南水灾之事早已不是秘密。金城的县令为此很是头疼,金城的确富庶,可也架不住源源不断的难民涌入啊。现在城里的治安一日差过一日,烧杀抢掠之事更是家常便饭。今天谁谁家又被砸了,明天谁谁家又被抢了,后天谁谁家又死人了……最后查出来大多都是流民所为,他能怎么办,只能让人把人抓起来杀了。可是难民太多太多了,总不能一个个都杀了吧。而金城本地百姓也惶惶不可终日,有好几家商户私下里来衙门找他了。目前的难题还没解决,一大清早的,县令就听到底下人来报,听闻了童谣内容。县令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阵眩晕,还是师爷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大人,保重身体啊!”县令甩了甩头,恢复了几分神智,然后立刻屏退了左右,拉着师爷商量。“周家这次怕是真的要完了。”县令扶着头淡淡道,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多少为周家担心的事,有此一说,也不过是顾忌周家背后的人。师爷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倒是恢复了镇定,并且迅速分析利弊,“大人不要过多担心,眼下童谣一出,便是那位,也不会再保周家了。”“大人不是一直在为城里的难民头疼吗?不如趁此机会,祸水东引,我们可以这样………”师爷凑近了些,附耳在县令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县令眼睛骤亮,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舍弃一个周家,换来短暂的太平,不要太值啊。……………县令对外称病,谁来都不见,金城的大商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见此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也对外告病,闭门谢客。一时之间,周家被整个金城给孤立起来了。周甚听到下人传回来的消息,一口血哽在喉咙,活活气晕了过去。周家外围了一群难民,对着周府大骂“邪星”“该死”。李福和涂三两人隐在人群中,煽动众人的情绪。这些都是无家可归看不到前路的人,害怕和饥饿吞噬了他们的理智,他们现在只需要一个发泄口。而周家刚好就撞在了木仓口上。谁让老天爷谁都不劈就劈了周家呢,肯定是周家为富不仁,天生的邪星,还给他们带去了灾难。“杀了周家人,就不会发洪水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杀,杀——”不止那些难民,就是金城本地百姓也有不少人加入其中。自古以来,天灾都为人们所畏惧,金城的百姓害怕周家人再次引来水患,淹了金城。自然想要除之而后快。有人第一个去撞周家的大门,很快有第二个,第三个………周家的下人早就慌了神了,哪里敢抵抗,纷纷从后门跑了。那些妾室卷了首饰,带着儿女丫鬟也跟着跑了。周甚再次醒来,只听到外面刺耳的吵闹声,身旁是他的原配。一夜不见,他的夫人似乎苍老了许多,连两鬓都生出了许多华发。“老爷,你醒了,你该喝药了。”周甚摇了摇头,他费力的抬起手,颤巍巍的去碰他的夫人,感受到手下的冰凉,周甚苦笑一声,“早知今日,我当初就该早早的带着恪儿离开金城。”“一步错,步步错呀。”“老爷……”周甚摆了摆手,止住了夫人的话,他提了口气道,“现在人人避我如蛇蝎,却不知我周甚在金城经营多年,怎么可能一点儿后路都不留。”“夫人,我是不行了。你现在去我的书房,那里有条密道,你顺着密道出城,在城外三十里的地方有座孤坟,你不要害怕,坟里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