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惦记你那逼标题了
到家之时已是黄昏,脑袋在车窗玻璃上磕了几次,意识几近模糊。司机不发一言,只是喷上更加浓郁以至于熏人的清新剂。化学制品掩去我身上汗渍掺杂香水的体味——以及omega情难自已散发的sao味,此刻近似于变相标记。 “到了,”他停顿片刻后补充道,“回去时最好别碰见任何人,给自己准备给热水澡,还有除信息素的药剂......” 我不大想搭理任何人,疲乏感一波波把我的身体托起,再一次次拖进更深的海底,仿佛潮与汐,难以违逆的该死的自然规律。 怎么回到房间的,自己也忘了,只是很困,脚刚踏进室内就脱力地倒在地上,熟悉的硬度甚至让我久违梦见上辈子的琐事。 人生中最困顿的时刻永远出现在最不恰当的时刻,那时我深信如此,十六七岁,他们叫我学生妹,后面往往跟着一些下流荤话,几分钟后就不这样了——因为我掏出来比他们都大。 打工的日子不好过,尤其是跟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受不了的人想走便是,但我不行,器官买卖和性奴生涯永远不知道哪个先到。性别对于那个年纪的我而言,唯二的好处是可以让某些人闭嘴,男人攀比下半身的爱好在具有先天优势的第三性别年前施展不开。另一个好处则是我因为不被接纳,拥有了相对清净的时间。 出租屋,上下铺,硬床板,凌晨五点到晚上九点,两点一线。唯一的对话来自一个跟我一块搬砖的青年,实在忍受不了我的木讷,开了口: “你说你好好一个十六七岁的学生仔,怎么偏偏想不开跑这里打黑工,没钱又累——身上还穿着一高的校服,嘶。” 我不回答,因为太累了,累到开口已经是一种负担,是一种浪费能量的徒劳的活动,早上囫囵吞进的两个馒头当然抵不过一上午的劳作,我只能放弃思考,学会成为一台机器,还是绿色新能源少排放高能效的那种,科技做不到的,人类凭借求生的意志做到了,代价是彻夜的失眠与永久劳损。 学生……我正身,直挺挺躺在地板上,高档羊毛毯搔着皮肤,地暖输出热量,单论舒适已经赢了我的学生时代太多。 学生。 这像个新鲜词,够我在脑子里翻个几分钟,回忆起算是我人生中少见的辉煌时刻,毕竟那是个只能靠自己的年龄。成绩称不上名列前茅,但也是优秀,考上了市重点高中。 像我爹说的那样,箐笙这孩子打小就聪明,然而我至今都怀疑他是否在暗讽,毕竟能被家里人坑到留下五百万债款被迫躲债的人,在这个加害者眼里应该算不得聪慧。我的人生巅峰止步于高利贷上门的那个夜晚。 耳畔的嘈杂瞬间泯灭,我艰难抬起眼皮,一双手抬起我的头,让我倚在适时松弛的大腿上,还是很硬,但懒得动,所以算了。 那人不说话,我也就闭上眼继续享受大少爷送上的膝枕。直到温热的指腹贴在我眼尾,一点湿意被抹开,迟钝的大脑才开始困惑。什么时候掉小珍珠了? 后面还没还清债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人生的转折点早就铭记于心,某个富二代公子哥听说了我的事,跑到出租屋门口说想跟我“试试”,有偿的那种。 细碎暗沉的灯光里,老旧床板吱嘎吱嘎叫出声,我不会也不爱说情话,闷声捣弄着腌臜事儿,这种环境下都可以高潮,甚至想跟我啵个嘴。他倒是个为了爽耐得下性子的人。 最后爽没爽不知道,只记得那五张红票子——我不知不喝一星期劳作賺来的钱,还没有动动胯下来得快,人生真他爹cao蛋,他走后我含泪干了三大碗饭。 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混蛋模样,胯下没少动,嘴皮子功夫也没落下,客户群体往上提了几个阶层,后来买得起大豪丝,开得起跑车了,就往自己脸上贴了个“职业小白脸”的金。 谁能想到这爱一做,就做了一辈子啊。我默默背身,让眼泪往地下淌。艾森威尔接不过来,也不肯挪动一下,就俯身以手撑着我的脸颊,笨拙地舐去泪珠。 不,你不用擦,这是我流下的幸福的眼泪。 ——————— 睡到上午十点半是我的福气,学历只是夫人开口便成的事,于是少了每日的催促。初午阳光洒进床头的时候,我才舍得动弹。 不知何时睡到了床上,身上衣服也换成睡衣,我尝试坐起身,又被不知名力量反弹回柔软的鹅绒被上。 就在我跟被窝殊死搏斗的时刻,有人推开了房门,早已习惯自己卧室被随意通行,我坦然开口:“我想吃饺子。” 我的养母去世前,饺子算是我和她心照不宣的秘密菜谱——有着东方血统的夫人当然也知道,但他很少亲自下厨,也不会屈尊为我沾染烟火气。至于他早已西化的两个不中用的儿子,当然不可能理解我口中的意思。 “……好。”艾森威尔没有犹豫,他只是把热腾腾的早餐搁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去。我倒是明白了他的意图,跟卡特蒙纳家族二把手共进早餐一定是个不错的体验,尽管对他而言已经到了中午。 “还真有啊?” 明明只想逗一逗他,诧异的反而成了我,借着这股情绪一口气跳下床,匆忙洗漱一番,说不上期待,只是好奇。 十分钟后我们两个人挤在小书桌两边吃起了早餐,我勉强舀起一勺馅皮分家、俗称为rou汤的液体,问:“其他人呢?” “被母亲调派出去了。” “那你……”怎么没跟着走? 话没说完,一勺浓汤撬开唇齿轻缓地倒进我口中,我面无表情看向艾森威尔,他难得挂上几分笑意,向来木讷的面容仿佛融成一滩春水,除了荡漾就是yin荡。 罪过罪过,怎么能意yin一个傻子。我收回目光闷声喝汤。 “母亲让我留下照看你。” 你不用说我也隐约能猜到了,不过夫人这安排挺有意思,有什么大动作? 懒得想太多,反正不出几日就能从新闻上看见他的身影——我这么想着,咕嘟咕嘟喝完了热汤,刚放下碗,艾森威尔的手便覆在右手手背,小巧的机械被推进掌心底下,我不动声色取走,继续说道:“那今天我应该?” 桌上食物一口也没动,他缓缓低下身,半跪在我面前,轻声说道:“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今天一整天……都请待在家里。”说着,双手已经攀上我的小腿。 我不带狠劲地踹向他的小腹,脚下暗暗发力,精瘦的青年也顺势而为,趴倒在地毯上,满面欲色地扯开上衣,让我切实踩在他赤裸的肌肤上。 “哦——”我语调如常,“那就麻烦了。” 我早就说过了,这是一条疯狗,一旦给了点好处,就再也不会停止索取。 有付出才有收获,我当然不会吝啬我的回报。 这就是养狗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