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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点起来?”“五点半。”傅泱说:“我叫你。”怎么叫?用支付宝吗?傅泱:“你手机号给我一下。”董岄报了手机号码。傅泱只是听着,也不知道他记住了没有。*为了不耽误事,董岄把手机调成震动加响铃,音量开到最大。还定了个五点的闹钟。闹钟响了三十分钟,仿若催眠曲。凌晨五点半,董岄才被手机来电铃声炸醒。她接起,声音慵懒地“喂”了一声,困倦的尾音不经意间流露一丝娇嗔。电话那头静默几秒,董岄睁开一只眼,侧目看屏幕,又对着送话器:“喂?”一声。“在。”傅泱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带着初醒时独有的磁性:“起床。”不知道是不是刚醒脑子还迷糊,董岄莫名觉得,傅泱今天的声音很温柔。她缓了缓瞌睡,迷糊的声音清晰了一些:“就起。”“嗯,巷子口见。”“好。”董岄下楼的时候,傅泱已经到了。他站在路灯下,黑色休闲T恤,休闲长裤,影子被拉得长长的,跟她初见时那少年一样迷人。傅泱的视线在她素颜上停留一阵,又落到她浅淡的唇瓣上。董岄把碎发夹到耳后,怀疑是不是下楼跑太快,马尾散开了。他一定在心里想她懒到出门都不化妆。他也不想想现在是几点,能起来就算不错了,哪有多余的时间臭美。董岄被看得发毛,像教导主任盯着预备训话那滋味。她掀起眼皮,脸颊因怒意漾起薄薄的红晕:“我一会儿去车上涂口红。”别看了!傅泱没再看她,说:“我带了早餐。”“不饿。”董岄很少这么早起床,没什么胃口。傅泱把热乎乎的烧麦递给她,说:“先吃点,要开三个多钟。”董岄从食盒里拿了一只。傅泱也拿了一只。董岄看他拿的她旁边那颗,换做以前,傅泱根本不可能跟她共用一个食盒,更不可能拿她碰到过的烧麦吃。她怀疑他是还没睡醒。第一次开豪车,董岄熟悉了一下档位。“可以了。”她摇下车窗。傅泱坐进副驾驶座,递给她一盒花茶。野菊花降火,包装盒是热的。跟她上次在山庄回廊亭子里喝到的一样,又不太一样。那个清淡,这个更甜。等她喝完,傅泱递给她湿纸巾擦手。董岄心想,代驾的待遇都比他的爱慕者好。路上车辆很少。不知道是边上坐着傅泱,还是太久没开过车,董岄有点紧张。十字路口,她往左张望。傅泱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说:“这儿不能左拐。”她握紧方向盘,说:“我就随便看看。”下一个路口。傅泱扭头看着她。董岄心想一定是她的侧脸太美。给他留点面子,假装没注意到,随便看。过了几秒。傅泱说:“你压线了。”董岄:“……对不起。”下下个路口。傅泱:“你刚闯红灯了。”董岄:“……”下下下个路口。“前面是单行道。”“我……我知道。”“你故意乱开?”“我没有……”下了高速,董岄手心全都是汗。傅泱说:“这条道限速60。”董岄:“…………”从天方破晓天开到太阳升起。终于到达目的地。董岄急着去洗手间,手忙脚乱停车推门,又被安全带弹拉回去。她想起去解的时候,傅泱已经先她一步伸出手。他倾身靠近时,她正好迅速回头。他靠得太近,她不小心撞进了他怀里。“对不起。”她退开。傅泱垂眸看她:“没关系。”董岄去了趟洗手间,傅泱站在外面等她。准确的说,是在等着她出来结账。傅泱把代驾费和返程费一并转给她,说:“你可以回去了。”董岄观察了一下,这是一片荒地,好像是某大型秘密实验基地。总之很偏僻,放眼望去都看不到尽头。董岄四下望了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不远处有个马圈。她怎么回去?骑马回去吗?董岄跟着傅泱,问:“你今天不回去吗?”傅泱说:“嗯,明天回。”她的假期正好还有两天,留在这就当是度假了。董岄说:“那我把返程费退给你,明天跟你一起回去可以吗?你就省得再叫别人代驾。”傅泱给她估算了一下,他车牌号被拍的次数,以及大概会被扣的分。董岄没好意思再提要求:“我手机没多少电了,能去你车里充满再走吗?”出门在外,手机没电是最没安全感的事情。傅泱说:“可以。”董岄给手机充满电,点开地图查看所在位置,然后开始叫车。收到“该区域暂无服务”的提示。她愣愣地望着车顶。绝望。“嗨,小孩儿。”有人敲了敲车窗。董岄扭头,看到一张美得惊人的脸。站在车窗外的女人长腿纤细,娇俏性感。和董岄记忆中,隔壁阿姨的模样重叠。赵玄蝶还是那么年轻貌美,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小时候,董岄总是无意识地模仿赵玄蝶的冷艳洒脱。只可惜她的内心并没有赵玄蝶强大,没掌握到冷酷的精髓。告白被拒之后,消沉了这么久。董岄喊:“蝶姨。”“长高了。”赵玄蝶打量着董岄,“瘦了,更漂亮了,人也乖巧了。”只有赵玄蝶会用“乖巧”两个字形容董岄。大概是因为这世上不会有人比她更酷。“走吧,带你去我的实验室看看。”在长辈面前,董岄一向懂得收敛锋芒:“蝶姨,叔叔他……”“嘘。”赵玄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用管他。先带你去我的实验室,晚上我们吃有机蔬菜,可以驻颜哟。”董岄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赵玄蝶,但赵玄蝶一点也不显生分,热情地拉着她进实验基地。还是印象中那个风风火火的蝶姨。可能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热情似火的人。对科研事业,对生活,永远保持一份热忱。董岄还记得,傅泱准备出国那天,赵玄蝶送给爸妈的礼物是一盆土。父母送她鲜花红酒,她送一盆黑乎乎的土。离经叛道、倒行逆施,是那时的人们为赵玄蝶贴下的标签。那晚,董岄全家人围着那盆黑土看了半天。mama说:“小蝶那性格,真就应了那句‘每个懂事的孩子都有个不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