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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林氏是个威胁么?赵贤妃倒是从没觉得林氏有多么了不起,生在那样的家庭,注定了她不会走到太高的位置。且赵贤妃还在家中时就听说了许多得宠与不得宠的嫔妃故事,林若秋算不得其中的佼佼者,无非仗着年轻貌美博得几分恩幸罢了,迟早都会烟消云散的。多少比她更貌美、手段更出众的宠妃都已化为黄土,林氏又能得意多久?如今从谢婉玉的眼睛审视开去,赵贤妃却蓦然有了不一样的认知,林氏她……真的是靠手段争宠么?此人貌非绝佳,才干亦平平,至于性子么——她但凡有点野心,老早就该将冷宫里的魏雨萱治死了,何苦当初送冬衣过去。与其说林氏的地位是靠自己争来的,倒不如说是陛下一步一步推着她走上去的。他是皇帝,只要他肯,还有什么不能办到的呢?弄明白这点,赵贤妃只觉心头彻骨寒凉。☆、第58章出月子魏太后病了三四日,也没把应有的待遇挣回去,甚至连皇帝的孝心都失去了。无论她这厢如何延医问药,皇帝却只不闻不问,催的烦了就派黄松年跑一趟。可魏太后自己宫中就有太医,何必稀罕这胡子花白了的老头子?湘平长公主再进宫时,魏太后便揪着女儿向她诉苦,哭诉自己一大把年纪还得遭这种罪,皇帝的良心竟是叫狗吃了。湘平公主没好气道:“谁叫您非和林昭容过不去的,这下吃着苦头了吧?明知道皇兄爱重公主,您倒好,连寿宴都不许人家好好办,究竟是丢林氏的脸还是丢咱们皇家的脸?皇兄还算给您留了面子,没指名道姓说是长乐宫中惹出是非,如今各宫一视同仁,您老就该消停些,裁减份例也不是什么大事,忍一忍就过去了,您倒成日家的埋怨,何苦来哉?”魏太后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得老着脸道:“你倒帮他说话,你皇兄的性子你还不清楚!照哀家看,他就是见不得自家人好,你三哥就不说了,连你他都不怎么顾惜,否则陈武为何至今仍是一个中书侍郎?亲妹夫的官职总可以提一提罢。”对于楚镇迟迟不肯立邺王为皇太弟一事,魏太后始终有些恼火,当然那是在皇帝多年无子的情况下,如今心结已经破除,魏太后自然不便再催,只是她膝下只有湘平一女,若驸马的官位不够显赫,魏太后亦难免耿耿于怀。湘平公主笑道:“正三品的中书侍郎还不够么?照女儿说很该感恩戴德了。陈武有多少才干女儿心里明白,他若真能出头,先帝那会子就已出头了,何以只是个区区祭酒之职?后来皇兄亲政,倒硬是将他提拔到中书省,如今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称一声陈大人?”魏太后怒道,“既如此,索性擢升为中书令不是更好?”“那也得他担当得起啊!”湘平公主朗然笑道,“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饭,陈武也就任个副职才能勉强不出丑,若真将他抬到中书令的位置,您看旁人服不服他?”魏太后委实拿这个女儿没办法,也不知湘平的性子究竟像谁,当然不像她,魏太后可没这般窝囊;更不像先帝,先帝那是看上谁都会竭力将那人提拔到至尊之位,譬如当年的昭宪……湘平这样随遇而安的脾性,倒是像极了琼华殿那个林若秋。自然,魏太后认为这两人骨子里还是有所不同的,林氏无非是装出来的淡泊罢了,但看她摆布皇帝于鼓掌间,便知这女子手段其实多着呢。湘平劝了一阵子,因看时候不早了,便最后道:“总而言之,以后您可千万别给林昭容使绊子了,就算林氏讨不得您喜欢,多少您也得顾念一下皇兄的心意,那可是皇兄心尖尖上的人。”魏太后嗤道:“心尖上的人?皇帝无非是没寻着更好的罢了。”她倒不觉得林氏有何过人之处,怪只怪这届对手太差,才高过林氏的貌又不及,譬如魏雨萱那张皮子是没得挑了,可惜偏是个草包美人,被人轻轻一挑拨便中了计。林氏若真有何过人之处,也只能说她运气太好。湘平公主虽不同意母亲的看法,眼下也只好和稀泥,“不管您怎么想,请看在林氏生下公主的份上,多少对她好点吧,满宫里佳人虽多,有几个能为皇兄生儿育女的?仅凭这点林氏便强过她们。”“公主?”魏太后冷笑道,“这孩子生的可真是时候,正赶上西南发了饥馑,倒真是祥兆呢。”湘平公主生怕她又要作妖,连忙道:“您可千万别,此事若让皇兄知晓,万万不能善了的。”先前拿满月宴说事就算了,好歹只是银钱矛盾,若把公主生辰与国运联系起来,那便不再是魏太后与林氏的矛盾,只怕朝野都会掀起风波——皇帝更会雷霆大作。魏太后当然知晓此举无异伤人一千自伤八百,若真闹这么一出,她自己的老脸也该丢尽了,便只懒懒道:“你且回去吧,哀家的苦楚,岂是你所能体会。”湘平公主只得忧心忡忡的告退,临行前望了眼母后,只见魏太后仍在卧榻上出神,脸上颇有怅惘之色,便知这心结一时半刻仍难解开。她只盼着魏太后多少能懂得一点投鼠忌器,不为林氏,也该照顾一下皇帝的心情——皇帝当然是不愿见两人不和的。可惜的是,在魏太后心中,到底有没有这个儿子的位置呢?*林若秋出月子后的第一天便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她泡在浴桶里,里头热水深及肩膀,虽没用玫瑰花瓣那些做作的物事,香皂胰子却准备了不少。她觉得自己身上几乎能搓下厚厚的一层泥来,这是真的,她几乎rou眼可见的看到浴桶里的水变浑浊了起来,只不知那些是污垢还是香胰子的乳化作用。但不管哪一种,当走出净室后,她确定自己比进来前已干净了十倍不止,甚至连肌肤都变得吹弹可破——她可以看到嫩生生的皮rou上沁出淡红的血丝,是方才用力搓洗造成的。不过这种不染纤尘的感觉还真是舒爽。林若秋正要唤红柳进来为她擦干头发,谁知刚一掀开帘布,就看到楚镇好整以暇地坐在屋里,手里依旧捧着一本书细看,这回想来不是太上感应篇。林若秋踮起脚尖,抻着脖子,很想瞧瞧那本册子是否带画的,无奈楚镇手持的角度实在刁钻,她铆足了劲儿也没瞧出所以然来。不过林若秋可以肯定的是,这人绝非无意前来,看他的模样,更像是守株待兔。他不会现在就想做那事吧?林若秋再怎么无知,也明白产后不会恢复得这样快,少说还得多等一段时间。楚镇没有猴急的资本却摆出这样猴急的架势,林若秋不免又气又恼,一个不慎,便轻轻碰上了厚实的木桶壁。她这厢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