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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并不占优势。独座的单人沙发里正坐了一名戴眼镜的青年,长沙发里歪靠了一名皮肤略黑的青年,统共也才两个人。黑肤的青年看见周承焕,没说法,只往边上挪了一下,腾出来一小块可以落座的位置。周承焕向白秋丽介绍:“他叫罗定湘,他叫常远,都是我的发小。”带眼镜的常远冲白秋丽微笑点了点头:“还没请教你身边这位。”“白秋丽。”周承焕的介绍很简洁,没有后缀,罗定湘倒没什么,常远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很微妙。周承焕坐下来,白秋丽也就一道落座。常远和罗定湘都没有带女伴,常远孤家寡人地翻着手机,罗定湘就孤家寡人地眯眼假寐。周承焕瞧罗定湘懒窝着不动弹,眼角还有淤青,就问常远:“怎么了?”常远收了手机,屏幕上俄罗斯方块的界面一闪而熄:“给罗伯伯揍了。”“揍得这么厉害?”“上次跟你提过的那块地皮,对方卖了罗伯伯个面子,罗伯伯知道了。”正换届的时候,罗定湘还敢给自己老子出这样的纰漏,不怪乎结结实实挨一顿。周承焕笑容里都是幸灾乐祸的意思:“地段是不错,盘出来对罗大帅来说也不过是小钱,不值一顿揍。”罗定湘张了张嘴,没说话。“罗大帅之前去赌城邂逅了一位赌王的女儿,没想到对方除了美貌惊人,赌术也惊人。”罗定豁然坐起来:“够了啊。”“对方选择男友的技巧也非常惊人,如果不是我紧急改签原定去法国的机票,掏了大把的赎金,可能罗大帅就要领教对方的第三任雇佣兵男友的拳头了。”罗定湘瞪着自己的首席债主,瞪了半天,对方根本不受影响。一下子站起来,扭头就走。周承焕看了眼罗定湘的背影:“你做什么老呛他?”常远正襟危坐在沙发里,脊背挺直,表情很无辜:“我什么时候呛他了?”“晚饭马上就开始了,去叫他回来。”“不去,又不是小孩还要哄。”一个衣着时髦的青年走到沙发角,站着没入座的意思,不过是来打声招呼:“承焕,遇安,白小姐。”周承焕抬头:“萧贺,一个人来的?”“爷爷怎么也得过来一趟,我陪着一起。”萧贺摇了摇头,稍扬下颌示意小台子上,正跟周爷爷聊天的萧老爷子。这一示意,就看见站在周爷爷身边的周雨桐也看了过来。周雨桐定看了萧贺三秒,垂头跟伍叔说了几句话,就向萧贺走过来。萧贺站正,是坦然等待的姿态,只是表情似笑非笑瞄了周承焕一眼,若有似无的,也就掠过了白秋丽。白秋丽安静地坐在周承焕身侧,称职地扮演着一名少话的倾听者,在这个除了周承焕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她不自觉就会更倚赖唯一熟悉的周承焕。所以当萧贺出现的时候,虽然明知道对方根本什么都没做也不会做,还是下意识更靠近周承焕。“遇安哥,哥”,周雨桐先跟常远和周承焕打招呼,然后看向萧贺,“我们聊聊。”萧贺耸肩,无谓的表情里都是漫不经心:“聊,就在这儿聊还是另外找地方聊?”“那边没什么人。”常远瞧了眼走开的萧贺跟周雨桐:“开席了,我们进去吧。”白秋丽一看,才发现大厅里的人流都开始往饭堂里走。周承焕也就收回落在周雨桐身上的目光,站起来:“走吧。”周家正统的亲戚不多,盘根错节的亲戚却也不少,周爷爷做寿是大事,周mama娘家也来了人。再加上些别的什么关系,如萧贺的爷爷,罗定湘的父亲,常远的姑父,除了商人,也有军人和政客,平日里见上一个都实属难得的人物,齐聚在一堂里,头衔联起来能绕地球几圈,不可谓不热闹。周承焕带着白秋丽跟周爷爷周爸爸mama坐在一席,常远微微点头示意,就到了隔壁席。常远的叔父和罗定湘的父亲坐在一桌,常远刚坐定,罗定湘就回来了,挨着常远坐下。罗定湘出去走了一圈,就看不出刚才负气的样子,眯缝着眼,眼角带着青,还是没精打采的。一席十人,周家人这张桌子放在最前面,当之无愧的首座。铺着喜庆的红桌布,只配了六张椅子,白秋丽落座的时候,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瞧着看着打量着掂量着,白秋丽就觉得如坐针毡。周雨桐一个人走了过来,表情期期艾艾地:“哥。”“什么事?”周爷爷和周爸爸周mama都看向周雨桐。周雨桐瞄了一眼白秋丽,抿着唇没说话。白秋丽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周承焕搭着白秋丽的手:“要开席了。”“我快去快回来。”周承焕松开手,白秋丽就走出了饭厅。马上开席,走廊上人不多,偶尔几个进出的工作人员,正准备鞭炮。白秋丽逆着行人走几步,一拐角,到了用来休憩的阳台外面。高档的酒店,横出的阳台地板是实木的,半掩着窗帘,看上去更没什么人。刚给明里暗里待价而沽的目光逼得气闷,白秋丽想到阳台上透口气,冷不防给走出来的人唬了一跳。对方疾走着,也没第一时间发现白秋丽的到来,幸好骤止脚步,动作很利落,才避免了撞个正着。双方打了照面,都看清楚对方的脸。白秋丽看着面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有张不苟言笑的脸:“伍叔。”豁然出现在面前的,正是给周爷爷担任司机被周承焕称为伍叔的凌栋伍。凌栋伍看清楚白秋丽,微皱着眉点了点头。窗帘一动,阳台内追出来一个人,声音急切:“大校,您拥有更高地……”追出阳台的人,是个没见过的年轻男人。对方意外看清阳台外并不止凌栋伍一人,脚步和话音一道戛然而止。凌栋伍看着对方,嗓音很低沉:“我会考虑。”对方欲言又止,顾及白秋丽在场,斟酌刚才失言,适时改口,:“凌先生,请务必认真考虑。”凌栋伍弧度很小地点头,不再说话。对方叹了口气,知道这对他而言已经是非常明确地逐客令,只得又恭敬点了点头,转身走了。那人走了,阳台前就只剩下凌栋伍和白秋丽两个人。凌栋伍身形魁梧,即使裹在合身的西装里,依旧可以看出肌rou很健硕。他脊背挺直,双目平视,目光沉稳,白秋丽是现在才知道,他真正是个地地道道杀伐果断的军人。“记住,你什么都没听到。”“是。”凌栋伍走了,阳台半敞着透进来点风。夏季昼长,离天色黑透还有段时间,半昏的暮色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