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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了一辈子,嘈杂的海水声也早已习惯成了白噪音,不知年月。某天,海水突然卷起了一个旋,杂乱无章的噪音像是生出来一个指挥家,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声音。“……”他努力去听,去看,黑暗中逐渐渗出了一小片暖色,海底深处的各种嘈杂在一瞬间完成重塑,猛然清晰地响在耳边。“谢谢你。”黑暗张皇褪去,眼前是刺眼的白。适应了之后,再出现的是一个女孩。她脸上有泪痕,却笑着:“谢谢你听我说了快一个小时的废话,说出来感觉好多了。”大脑像是上了锈,他反应的时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她是谁?“抱歉,我还没自我介绍吧?我叫知辛,”女孩的笑容顿了顿:“蒋诚的女朋友。”蒋诚?哦,是他的表弟。知辛望了望窗外:“看来他是不会回来了。”他也看了过去。已经是深夜。不知觉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下午,背有些酸。他站起身来,知辛却慌了慌:“那个,我听说这附近晚上不太安全……你能送我回家吗?”他静了静,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就送到松柏路?那里容易打车,送我到那里可以吗?”甚至带了点哭腔。他没说话。背上的酸痛又冒出来了,他迈不出步子,拒绝和厌恶像是大片的沼泽,他陷了进去,也无力挣扎,但女孩无措的模样又像一把重锤,狠狠击打在他身上。他做不到,就连这么一件小事。最终,他总会让所有人失望,就像恶魔的莫比乌斯环。呼吸开始急促,他看到海水轰然倾泻。在被淹没的前一瞬,他听到知辛说:“……别走。”十几丈高的海水突然冻结在眼前。“拜托了,我一个人害怕……我很需要你啊。”眼泪啪嗒掉了下来。这一刻,女孩的面貌第一次在他面前清晰了起来。他偶有听到知辛问过自己的病。蒋诚小心翼翼:“我妈不跟我说,反正很严重,你说话注意点,别刺激到他。”她很惊讶,又重重点头。他有些好笑。一个死心塌地到愚蠢的女人,倒是挺配这个花心的人渣表弟。他最不屑愚蠢。可当所有人都自作聪明地对他小心翼翼时,她却偏偏大剌剌地说:“你们看不见吗?他不想出去。”正痛心疾首的蒋诚母亲脸色一僵。知辛皱着眉:“这就是他的病吗?不想交朋友?”“可这不是病啊。”他看着蒋诚黑着脸把她拖出去,又有些想笑。这当然不是病。只是在有病这个前提下,所有的所谓不正常举动便都变成了病。之后的知辛得了警告,离自己更远了。他不甚在意,自以为无碍。直到他无意间撞见她和蒋诚接吻。那么认真又用力的亲吻,仿佛一切都会隽永。他静静地看了片刻,回到房间。不露痕迹地,海水在心里剧烈翻涌。……为什么?他感到陌生,盯着天花板,努力想平复,然而每回想起一次,便更躁郁一分。不该是蒋诚。他配不上她。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也不知道。后来他们分手了。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显得很疲惫,神情呆滞,脆弱得像能被风吹走。她离开前,他叫住她。“我下个月要出国留学,去学医。”知辛愣了愣:“……哦。”沉默。似乎是感觉不太礼貌,她又接上话:“唔,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暑假。”知辛笑了笑:“加油,我等你回来。”他看着她:“你会吗?”知辛想了想:“我应该不会搬家,还有伯父伯母也是。”“大家都会等你。”第二年回国的时候,他去了蒋诚家。他说:“我不知道啊,知辛搬家了,也换了联系方式,我一点消息都没。”她没有等。蒋诚身边的女人有股甜腻,令人发呕。他去松柏路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一下午。正值盛夏,烈日热得能烤化一切,甚至记忆都扭曲了。最后一次见面时,她笑得很勉强。她还沉浸在失恋中,哪里会在意陌生人的一句玩笑话。他最不屑一厢情愿。可是……“骗子。”又是夜。百里睁开眼,定定地盯着黑暗中的某处。身旁一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还有熟悉的体温。……是温暖的。不是海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捞过那人的身体,从身后抱住,埋在她的颈后。感受到了突然的桎梏,知辛嗫喏:“怎么了……”百里的声音闷闷的:“做了个梦。”“……”她又睡过去了。百里的手滑进她的睡裙,内裤,探进去的时候,知辛彻底醒了。“你在干什唔——”百里猛地堵住她的嘴,动作突然凶狠了起来。一个吻便足以让她情动。她被捞了起来,上半身斜靠在墙上,双腿环着他精壮的腰,百里却不进去,似乎在有意考验她的耐心,guntang的硬物一点点磨着她腿心的湿润。知辛好不容易得空,刚喘口气又被吻得七荤八素。从攻城略地,到温柔缱绻。她觉得这吻接了一个世纪。舌头都麻了,她终于找到话:“……快进来。”顺势把腿勾了勾。百里看着她:“不要。”知辛:“?”百里:“你骗我。”知辛:“……”这男人又在说什么屁话。百里:“你要求我,叫我的名字。”知辛:“……不要。”他舔她的耳垂,硬物缓缓磨着她的大腿根和肚脐,湿滑一片。他故意在她耳边轻喘:“乖,说你需要我。”知辛咬着牙,腾出手想去抓,被百里眼疾手快地按住。她有点恼,百里却趴在她肩上,声音蓦地低了下来:“知辛,求你了……”像是小兽的呜咽。从来没见过他这模样。“百里,”知辛轻声:“我需要你,百里。”“我要你进来。”她看到他眼底有一片海,黑色的海。在二人结合的那刻,海浪褪去,剩下的是可爱如我自己的模样。百里想起了在咖啡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再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