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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痒,荒无人烟的这个地方,夜里更显万籁俱寂,风过境,便能听到外头扑簌扑簌的树叶声。旁边的人又打了个酒嗝,间或还蹦了几句骂娘的话,骆远淡淡扫了骆巍一眼,他今天兴奋的有些怪异,歪斜的眉毛一直飞扬,就算是醉了,嘴角的笑都没舍得放下。这是顿有酒有菜的晚饭,比上回还要丰富,仿佛这样的饭菜成了骆巍的一种仪式,办事之前总要吃顿好的,毕竟,这说不准就会是顿上路饭。上路饭吗?骆远的手无意识地碰了下纸杯,旁边刚吹完一瓶白酒的骆巍朝他晃了晃酒瓶,明显是醉了,举着那空酒瓶执意要和他碰杯,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念着。“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来,走一个!”这是里的台词,骆巍经常念叨,仿佛成了他的人生格言,心灵鸡汤。骆远低头嗤笑了声,也轻轻嘬了口酒,他没喝多少,是因为今晚需要一份清醒。头顶昏黄的灯光时明时昧,那是夏夜的飞虫在不停扑腾,前仆后继,骆远在那样的灯光下点了根烟,并非是想要排遣些什么,单纯就是瘾头犯了。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圈却吐得很慢,烟雾掠过眼前时,视线也跟着变得飘忽,迷离,最后渐渐走神在了屋外那朵艳红的花上。那是一朵……他连名字都说不上来的野花,上头缀着前夜留下来的雨水,艳红的花瓣被打落了几片,就连边缘也有些微卷曲枯萎,甚至,花茎部分还有一大堆渗人的刺,可这花他瞧在眼里,却有些好看,和……桑旖一样。想到她,骆远又摇了摇头,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收回目光时他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不过这抹笑醉酒的人倒是看得清楚,因为身在局外,所以看得分外明白。骆巍转着那空荡荡的酒瓶,忽地一笑,手脚不灵光地掏出手机,故意的,又点开了那部放烂了的。手机传来了声音,原本沉静如水的气氛也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灌进来的满是喊打喊杀的叫嚣声,热血沸腾的配音下骆巍更是兴奋了,他晃荡着酒瓶,或许是太醉没拿稳,又或许是带着几分故意,“碰”的一下,酒瓶碎了,刷啦啦的碎片落了满地。电影还在继续,干架的声音却渐渐偃旗息鼓,转而是一段悠扬的音乐,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出来混没一个讲义气的,小弟都砍大哥了,关二爷,拜你有个屁用!”这句话下,身边的人也发笑地拍了几下桌子,有些夸张,“哐哐哐”的,震地桌上的纸杯都在晃。勉强撑住自己歪七扭八的身体,骆巍忽地又扳过了骆远的肩膀,凑近他耳边,舌头不大利索,问的话却有点意思。“阿远,你说,这关二爷有没有用?”肩膀处微微一沉,骆远侧过头,淡淡掀了掀眼皮,看了眼酩酊大醉的骆巍。如果是以往,他大概连敷衍都懒得给他,可今天却有些烦了,对他几次三番的试探。向来少言寡语的人突然拍下了骆巍的手,他转过身,动作间也踩上了那滩玻璃碎渣,挑衅一般,骆远朝骆巍喷了口烟,意有所指地也道了句:“有个rou用。”那明明是云淡风轻的一句话,那不过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可无端的,骆巍却看出了几分阴森可怖。醉酒后的思维有些迟钝,可那份忌惮倒是来的很快,骆巍忍不住一抖,带着几分醉意,也有些认怂,他结结巴巴地跟着附和:“对,有,有个rou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突然起风了,小小的这个空间里,耳边满是呼呼作响的风声,天窗外已经黑透,这是个没有星星的夜晚,不过那轮月亮却依旧很亮堂,亮堂的有些过分。桑旖屈膝靠在床上,一墙之隔外,隐隐还有些灯光,可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太安静了,她有些不习惯,或许是最后一晚了,她甚至连睡意都没有。小小那盏台灯下,放着两个空荡荡的碗,他说“记得喝”,所以她喝完了,可他为什么不进来看下,看看她有多听他的话。风声越来越大,鬼哭狼嚎一样,桑旖听得有些烦了,不知道是心气不顺还是在故意撒气,她忽地抬手,打了下桌边那盏无辜的灯。昏黄的灯光微微摇曳,渐趋平静时,桑旖的火气还是没消半分。她说不清自己这股莫名的火气从何而来,因为骆远吗?太可笑了,他算什么……嘴角溢出一声冷笑,仿佛是想让自己清醒些,桑旖将手覆在了台灯上,昏黄的灯光一下子没了,灼烧的热意却慢慢在指腹间蔓延,直到手指被灯光烫地泛红,桑旖才慢慢将手拿开。心头那股燥意似乎被平复住了,手在抖,桑旖自作自受地轻捻了下,有些疼,可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然而指腹间的那股刺痛却一直在游移,仿佛小蛇缠绕,挥之不去,钻进了她的皮rou,流进了她的血液,直朝心窝那个地方去。桑旖有些发急,狠狠在指肚上咬了一口,深深的齿痕似乎盖住了刺痛,有些东西如果控制不住,那就应该早早掐死才行……这个夜太过漫长,朦胧的月色下,风声还在继续,骆远在呼啸的风声中抽完了最后一支烟,点点星火碾灭在脚尖,他看了眼时间,这个点,还没到第二天,时间过得太慢,夜晚又太过漫长,漫长的叫他不知该如何打发。他今天没喝多少酒,他甚至连醉都说不上,如果进去了,这回又该用怎样的借口?推门进去时,骆远还存着一份可笑的侥幸,也是在自欺欺人,看一眼就走,毕竟这是最后一晚,就当,就当留个念想。可推门进去,却不见那个人,只有淋浴间里传来的水声,眼皮微微一跳,心好像也跟着漏了一拍,仿佛断线的珠子,颗颗都砸在了他心上,软软地陷了进去,再也出不来。这一切太过似曾相识,就像……蠢蠢欲动的那一晚。手扳着门板,轻轻一推,就可以关上,可骆远却迟疑了,或许这个时候他该离开,这个时候离开还来得及。水声停了,外头的风忽地涌进了屋子,明明是微凉的晚风,却吹的他有些热,骆远动了动眼皮,喉结也在微微的颤,一股莫名的,又有些可笑的紧张。身后传来了细微声响,空气里也掺杂着一丝淡淡的皂香,骆远在背光的阴影下转过身,仅仅是一秒的动作,他便后悔了。那人全身赤裸着,一身的水汽,一身的湿淋,乌黑的长发在滴水,细密的水珠从脖颈漫进了胸口,渐渐又往下……她在一个很合适,却又很勾引的距离里停下,微扬的眉梢,嘴角淡淡的笑,她用一种极端却又是桑旖的方式告诉他,你看,这就是我,好的,不好的,都在你面前了。骆远看着面前的桑旖,眼里还有未散去的酒意,不沉,很淡,在桑旖慢慢的靠近中,眼神也渐渐清明了起来。或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桑旖的声音微沙,她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上隐约挂着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