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完美对象的出现
我咬牙切齿的在台下看着彩排，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见自己辛苦了将近三个月的活动，就败在最后的压轴，这真的让人很不痛快。 最后压轴没什么不好的，就单纯是看艾蜜莉不顺眼。 虽然前一个月活动的所有细节全部都被推翻，但在这时候我还满感谢汪劲承的，一来解决了工作上最麻烦的沟通联系…当然还有毁约之类的待办事项，另一方面也感谢他出手救援失恋的我。 无论是工作上…或是生活上的。 但我还是假装镇定，若无其事的看着新品发表会的进行，虽然我知道内心还是有隐隐的一团火正在酝酿，不过我仍是以大局为重，不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 新品发表会的彩排都没有任何状况，对我来说，唯一的状况就是看见艾蜜莉在台上成为瞩目的焦点，然后娇滴滴的跟秀导有说有笑，我对她其实没甚么意见的，但没办法，她与身俱来的前女友身分，这就够让我痛恨她了。 「嗨，一切都还好吗？」汪劲承走到我身边，从他脸上我就知道他很满意刚刚的彩排结果。 「嗯，还不错吧。」 「你似乎对艾蜜莉这一part很有意见？」 「有吗？我不觉得我很明显。」 汪劲承笑了一下，我也不怪他，毕竟他并不清楚我们的情爱纠葛，这也没甚么好跟他解释的。 整场彩排我都尽可能的避开与艾蜜莉的接触，这时候我很感谢有公关公司这种服务的出现，让我可以不用每件事情亲力亲为。 似乎假装自己的情绪，会让事情变得简单许多。确定彩排结束后，秀导大喊可以休息的指令后，我决定走到会场外，抓到空档喘口气。 看见艾蜜莉就像提醒我的失败一样，每个人都在关心轻熟女单身也能很快乐，但没人关心大龄女子爱情长跑后，失恋后该怎么办。 女人赋予的社会责任，就是三十岁过后要成为其他人讨论的话题，不是问你感情状况，就是问婚期，再来就是比月子中心，更进一步就是讨论mama经。就算自己事业算还不错，但是少了一个家庭就会让人有说嘴的机会。 畅谈两性平权的社会，其实还是隐藏更多不平等。 「一杯黑咖啡，加三包糖，谢谢。」 我走到便利商店买了习惯的咖啡口味，端着热腾腾的咖啡，顿时有一种放松的感觉。我向来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眼光，甚至有点我行我素，但最近生活的变动的太快，让我的灵魂顿时有被挖了一个洞的感觉，怎么补也补不满。 我开始思索着，女人过了三十岁，似乎越来越容易发愁，尤其是在单身的时候，开始害怕两性的话题，若是一开始就没有伴侣还好，反正心一横大不了就养隻猫。 但若是从有伴侣演变成无伴侣，那才是最难熬的。似乎什么也取代不了前男友，最可怕的是，对于前男友情绪复杂，又爱又恨，这种高自尊却参杂着软弱，时时刻刻都会在乎前男友的动态，真的会让人一夕之间人格分裂。 我坐在便利商店的窗边发呆，看着路上揹着书包的高中小情侣，沿途打情骂俏，甜滋滋的有说有笑，不禁心里面揪了一下。 「死小孩…现在都几点了还不去学校？」我喝着甜腻腻的热拿铁，大大叹了一口气。 「嗨…」 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窜了出来，我顿时有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但却又直觉性的微笑转头。 是瞿霖。 「嗨嗨，你…」我站起来看着他，虽然才分手几个星期，感觉依然很熟悉，但我们之间却有一种看不见的距离，就像彼此站在遥远的两端，深怕下一句话说错了就会失衡，然后其中一方坠入谷底。 当然，坠落谷底的应该是我。 「今天…都还顺利吗？」瞿霖依旧带着他那温暖的笑容，就像过去吵架合好那样，总是习惯问我工作的部分。 他的声音，依旧那样有磁性又温柔。 「刚刚彩排都结束了，一切都很顺利，就等下午的正式场，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附近？」 我眼睛发亮的看着他，心里面不由得暗自窃喜，原来瞿霖一直记得今天是发表会，还记得那时候我工作压力大到受不了，他总是在夜里安抚着我，帮我泡杯热牛奶，然后递上一颗特地为我准备的可可巧克力。 他说，这样心情会变好，什么事情都不比现在睡一觉还重要。 「就…我知道今天是发表会，所以想来这边绕绕。」 瞿霖脸上依旧掛着如同以前大男孩靦腆的笑容，我们彼此都还是有种熟悉的默契，然后相视而笑，但却又有一种刚认识的陌生感，都面临还在摸索对方的阶段。 我的眼角馀光看见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汪劲承，他边走边举起手跟我打招呼，然后就这样走进了便利商店。 「hey，我刚刚打你手机，也传了讯息给你，不过看你都没回，艾玛说你应该来喝咖啡了。」汪劲承笑的很灿烂，我竟然就露出心虚的表情，看着瞿霖，再看着他。 「我…我没注意到，抱歉总监。」 我试图想要刻意强化我们工作上的关係，这对我来说会好过一点，只见汪劲承转头看着瞿霖，主动伸出手表示友好。 「嗨！刚刚艾蜜莉有跟我提起，今天你会来看她演出，她本来想请white帮忙接待的，真不好意思，没想到你们就在便利商店碰见了，真巧，那我们再一起走回会场吧。」 fuck，真相水落石出。而且什么叫「本来想请white帮忙接待」？存心要跟我示威的吗？！ 女人对于感情的情绪，似乎一辈子都隐藏不了，我决定要当一个不吵不闹的女人，但容许自己的脸还是可以臭到不行。刚刚的一厢情愿真是让我想挖洞把自己埋进去算了，我不应该感觉到尷尬的，应该是他要觉得愧疚。「嗯，那我先回会场了。」 我头也不回的走出便利商店，手里咖啡一口气被我灌在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开始在舌头里发酵，希望这能让大脑分泌多一点的快乐激素，但毕竟刚刚怒火攻心，实在是冷静不下来。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不对不对…应该是只见「更旧的人」笑，不见旧人哭。 前男友跟前女友的地位总是那么悬殊，男人都会想念前女友，女人都会痛恨前男友，这似乎就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我用力的将喝完的咖啡杯丢进垃圾桶，之后远远就看见王艾玛笑吟吟的对着我招手。 「欸欸，如何如何？」王艾玛露出一抹yin笑，我不得不说也因为她的鸡婆，让我获得看清现实的一颗震撼弹。 「什么如何？刚刚我在便利商店遇到那个姓瞿的。」 「蛤？他来干嘛？欸！我跟你说喔，你可不要傻傻的再接受他，他先自己製造甩掉你的假象，擅自更改脸书的感情状态，光是这笔我就反对你跟他復合了。」 他妈的，我竟然忘记这一笔帐。 「什么復合？人家可是来看新欢走秀的，哪轮得到我。」我双手交叉在胸前，然后直直的走进会场，之后眉头紧紧的看着舞台，只想赶快结束这一切。 「也太嚣张了吧？那你干嘛不跟汪劲承手牵手的回来阿？」王艾玛刻意提高自己的音量，引起旁边工作人员的侧目，我赶紧拉住她的衣角，示意她小声一点。 「你不要在那边造谣生事好不好？上次感冒被你整死了。」 「我跟你说，输人不输阵，你堂堂一个白瑄宁也不是没人追，在那边矜持什么？阿，我看见贱人跟你新欢回来了。嘿～汪总监～」 王艾玛话峰一转，直接将我推开走向汪劲承，我紧张的往后看，看见他和瞿霖一同走进会场。 汪劲承的脸色有点凝重，但还是对王艾玛笑了一下。 「唷？瞿先生你来看艾蜜莉阿？」王艾玛不客气的朝瞿霖冷言，瞿霖抿着嘴轻轻点了头，然后看着我的反应，这是他每次做错事的表情和反应，骗不了人。「真故意。」王艾玛的冷言冷语，替我出了一口气，但她接下来的发言，让我顿时有失控的感觉。 「欸？对了，汪总监上次去你家照顾你，你都还没跟人家说谢谢耶，今天晚上庆功宴好好感谢人家一下。」 身为王艾玛的朋友，我都能猜得到她出什么招。 「不用的，本来就是我心甘情愿的，white重感冒，加上心情不太好，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嗯，white有你陪伴应该还满好的。」瞿霖说。 我看着瞿霖，那张脸我越看越模糊，他笑的很失落，然后不知所措的抓抓头，似乎对刚刚的情况已经释怀并且接受了。我不是故意要那么注意小细节的，只是听他不再叫我「小宁」，而是改口叫「white」，这有点难受。 瞿霖他简单的告辞这尷尬的局面，我很庆幸王艾玛没有在这时刻补上一脚，而且当个贴心的好友，站在旁边随时注意我的情绪变化，而汪劲承似乎也嗅出一些不对劲的情况。 整场发表会就像预期的那样，过程虽然是紧张的，但算是圆满落幕。我站在后方的控台，看着那些簇拥到舞台前的媒体、工作人员和部落客，突然有一种不踏实感，那种成就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力，就像洩了气皮球那样，有一种另一个重心又被抽离的失落感。 人潮慢慢散了，而我看到艾蜜莉主动走到瞿霖旁边，她熟练的将高跟鞋褪下，手则搭在瞿霖的肩上，那种互动很混然天成，没有任何生涩感。 「今晚的庆功宴，去吗？」汪劲承轻轻地拍我的肩膀，试图想把我拉回现实中。 「嗯…不了，我习惯晚上一个人静一静。」 「是太累吗？我可以接你回家的。」 我看着眼前的汪劲承，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有一种被救赎的感觉，或许是因为随着年纪增长，自己在恋爱中的受挫能力越来越低，更何况看着自己前男友与新欢在眼前打情骂俏。 艾蜜莉的一顰一笑，我都听起来好刺耳。 「嗯，不是的，我有个习惯，就是活动结束后自己去看电影。」 我选择坦白，让汪劲承知道我接下来的行踪。 「走吧，是该好好放松一下的。」汪劲承笑着说。 我笑着点头，似乎也像是承认自己现在的无助和软弱，我跟着汪劲承的脚步走出会场外，但仍旧回头看一下瞿霖，就在那一刻，我们两个四眼相对，眼神里已经没有当初的熟悉和理所当然，而是对彼此的祝福和告别，而他仍旧微笑的看着我。 不过我还是狠狠瞪了艾蜜莉一眼，这样我才会觉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