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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她哽咽着艰难地发出声音,含着希望的。“真的。”他的右手牵住她的手,侧着脸又问她,“你没受伤吧?”“我没有…林凉哥哥,给我拿着吧。”被人踢过的小腿像是失去了疼痛,她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食指,生怕它掉了。能接上就好,一切都能恢复就好。她的心里还抱有希望。医生说,“幸亏送得早啊。接是能接上,看几率,大部分只能当个装饰看,有些可以弯曲但幅度也不能太大。”“不能完全恢复吗?为什么不能啊?医生你一定有办法的吧!”她急切的抓住医生的衣服,流着泪想问个究竟。他却拦住她,点着头,只说了声,“谢谢医生了。”那个晚上他被送进手术室治疗,她便跑进厕所间关上门无法自抑,一直的哭。似是明白他的手指是再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这份阴霾压得她无法喘息。她后悔地想,如果…如果她不告诉他就好了,那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这是手指啊…她根本不能想象一根手指会无能为力不能弯曲动作的模样,她也不想看见他明明痛苦难受着却还要佯装没事的安慰她。她的脸埋进手掌里,上面还残留着没有洗除的血腥味,是他的血,在她的身上留下的痕迹,她的泪水一点一点地洗刷着血迹。泣不成声。我的林凉哥哥啊…我多希望那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只有我被吓住,你依旧好好的。什么都好好的…什么都好好的…三三:虐还没结束。纸巾备好了吗?不过我可能4/7日不会更。明天也再说...嘿嘿云二饮红影六十六(上)六十六(上)66(上)我的男孩,他不肯哭,他觉得眼泪丑陋。他说,哭只会暴露自己的弱小。他不愿承认。-八年前的医疗水平有限,所以在缝合接指的费用上是高昂的,即便这是全市最好的医院也是明码标价,接一根肌腱,接一根血管,接一根神经分别多少钱,各项明确,想要更好,花钱肯定要更多。可他的钱,在付完铺子租金后,存款所剩寥寥。听了医生的详述,他沉默了一会儿,便侧脸看向一旁的宋轻轻,轻轻抬眸,“轻轻,能帮我买瓶水吗?我有些口渴。”听着脚步声逐渐远离,他才轻轻低了头,看着只剩一节还泛着血rou模糊的左手食指。他告诉医生说,接一半吧。“确定了?”医生对于这种因为穷困放弃最佳治疗的事看多了,只是出于人道,下意识的问着。“以后这根食指就不能弯曲了。”他有些迟钝,像是木头,两秒后才重重点了两下头。进手术室前,他喝了一口水,放在她手中后骗她说,做手术的医生只能让自己恢复到能看的程度,不能弯曲。又抹去她脸上的泪说,不要哭,至少他不会缺一根手指,还是好看的。肌腱,血管和神经,争分夺秒的吻合,钢针在指端插入固定骨节,缝合处是已经干涸的紫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rou,狰狞扭曲,看得人恶心反感。她又落泪了,看着他接好的手指,抹着泪问他,“疼吗?”躺在病床上的他笑了笑,说,“还好。”她说,“你骗人。肯定很疼很疼。”他渐渐收了笑,垂下眸子,轻轻动了动左手手腕,抬起头后又看着她笑了笑,“嗯。好像是有点疼。”怎会不疼呢…他不埋怨也不叱骂,一声痛也不肯呼。忍耐过多少才能这般做到非人样的坦然,又经历过多少才养成这般不言于表的容忍。他正十八岁,青春肆意的年纪。似是深处有一声叹息,像藤蔓般攀岩,生长。她听见自己说…如果,没有开小卖铺就好了。如果…眼神缓缓向上,落在他的脸庞,他的笑还在挂着,似是告诉她不用担心。所以让她脑子如针戳般难受,会难受得去想…或许…再深一步。如果…如果她没有拨打那个电话…就不会放弃高考,不会离家出走,不会送外卖,也不会有小卖铺,他更不会断去手指,一辈子抱有缺憾。如果…没有在一起的话…她怎么了?!宋轻轻霎时被这个突然的念头震慑,携着不知所措地抬眸,睁大了瞳孔看向他的手部。她曾说在一起会有多幸运,而现在她在想什么?!不对,不对。她抛之脑后,清空思绪,回了神的看向他。半晌,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上下牙齿剧烈的咬合,低着眸疾首蹙额,她说,“林凉哥哥,他会有报应的。”林凉深深看了她一眼,停顿了很久才用右手摸了摸她的头,他说。“会有的。”却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不需要住院呆了一天便出来了,医生说一个月后来取针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她一一记在心上。一直觉得只要乐观一点,再乐观一点,那整个世界都会温柔吧。于是笑得越大,身体里挂着的秤砣越重,重得挤破五脏六腑,七窍流血,还要恶性循环地笑着说,没关系,会好的。林凉因手指愈合不能骑车上班,只能挑近点去送,单子一天下来缩了五分之四,收入锐减。宋轻轻依旧经营着小卖铺,她还想靠着它挣钱给林凉买点补品,给家里补贴家用,还有很多。那些混混见她还来开业,便变本加厉的过来sao扰,拿东西的拿东西,撞翻了她的水还要骂骂咧咧冲她嚷着说“放的什么位置。”,还能这般强词夺理地说,“你害我兄弟进牢,我拿点东西做补偿怎么了?”再强盗般离去。她只能无奈地等他们走后再奋了劲地搬回原位,再无力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去。陈军隔了两天也来了,拿了包中华没走,只靠近收银台,吊儿郎当的双手撑在柜上,手指点打着柜面,嬉皮笑脸地冲她说,“傻妞,听说你男朋友接手指了?接好了?”她掩盖不了自己的情绪,只愤怒地瞪视他,恶声恶气,“你会有报应的。”“哟哟哟,报应。”陈军立马轻蔑地笑出声来,掏掏耳朵弹着小拇指,面色不屑的。“你也就只能求求老天给个报应了。”耸了耸肩,“你不该谢谢我吗?要是我给踢烂咯,他还怎么接回去?你说对吧?”流里流气的哂笑,侧着耳朵,嘴角的幅度像是一把镰刀。“快,说声谢谢听听。诚心点啊。”是这样的人啊…残忍地迫害毁掉林凉,害得他的手指再也不能弯曲。这样的人,就直直站在她的面前,毫无愧意的,甚至高傲地要求她感恩戴德地对他说,谢谢。这样的人。她低着头,直直盯着他放在柜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