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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药!它拖得了一时半刻,拖不了永远啊。”“若是到最后,唯有它能续命!任霓煌一心赴死罢了,若是当初他不间断吃这药,一瓶足以让他撑过官兵追杀,待我到达五毒教,也许还能救他!”时年愣在原地,惊得说不出话。原来当初,教主是自己断了卿卿性命。可是为什么?竟如此万念俱灰吗?“他只是不想成为余玖的累赘。”飞蝴哽咽道,从她手中抢过药瓶,深呼吸以平心中悲愤。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无法挽回。世间万事,真真假假,表里不一,你看到的,你认为的,也许并不是真的真相。马车飞一般行使,余玖闭眼躺坐车内,意识渐渐不清。一浪一浪的剧痛疯狂冲击她神经的堤坝,那么剧烈的疼痛,一阵阵由点及面地波及全身。是了,玉玖这身子,终究无法承受她的念力。如此想来,还是现代的自己最舒服。她回想起这两世,前世似乎没做什么,今生也只是为了爱的人付诸一辈子。但她好在过得充实,山山水水,悲喜参半。至少,她有家可归,爱的人也爱她,还有孩子……只是在最后……她食言了,她怕不能陪他一辈子……不知道阴间,有没有莫宁她们在等她……真可怕,前一秒大家都还围坐一桌庆祝她的生日,后一秒就各奔东西不知去向了。再一眨眼的功夫,她也要去见阎王了。暑热溽人,然马车行地快,风阵阵吹进来,打得她满脸都是人间的烟火气息。关山险阻,此一去万水千山,此一去离别经年。——————飞蝴与林海音回来是她们出发一个多月后。其时已值秋日,枫叶渐红,江微尘亦能如常作息,一行人决定过些时日就回到渊都。“阿玖呢?”望着仅有两个人的马车,江微尘失望又彷徨。林海音挠挠头,也不知要怎么说:“我们找到了长须,她将余玖扣下,时年也被留了下来,说什么看她自己的造化,就拿着笤帚把我们赶回来了。”“你们就真的回来了?”“那老太婆厉害得很,”飞蝴长叹一口气,“说我们不走就不救她,她养的破鸟一路跟着我们,我们只能回来了。”“她说,若是痊愈,她会放她回来,但她伤得太过厉害,且全是由内而外的伤,再加上为了吊命,体内累计的毒素过于剧烈,若是没法子……就没法了……她还说她会搬家,搬到西北深处无人能寻的雪山里去,叫我们再也不要去打扰她……”林海音无奈抓耳挠腮,莫名的无用感油然而生,“抱歉……”“你们尽力了。”江萧芸心中明了。长须这一步,好残忍。她扣下了余玖,就算余玖救不得了,江微尘亦会心怀希望,永远在原地等她,以此为目标活下去,安安分分做个女帝。师父,你好狠啊。江微尘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思量后,转身落下一滴咸涩的泪:“我知道了,谢谢你们。”那日昏睡前,她给他的长吻,怕是早已猜到是永别。他心中还怀有期望,别人说他自欺欺人也罢,他心里坚信她会好好的。一定会……一朝离别,生死不知。暌违数载,名世三年,女帝亲封一岁不到的皇女江乘月为太女,朝野上下,欢庆一堂无不贺喜。聚贤殿晚宴之上,众人也是头一遭见到小皇子江昭久。其时众人才发觉皇子与太女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林海茗,但好在有江微尘的影子,无人有其他顾虑。江萧康极爱与自己的小侄儿玩耍,但他每每都不敢去招惹江微尘,自从生完孩子,古怪的江微尘更加喜怒无常,令人琢磨不透。他起身咕噜噜跑到林海音身边,拽着她的衣角央求:“海音,我想去和昭九玩。”自凤栖宫回来后,江萧康对林海音便忽转风向调转船头似的变了脸,偶尔做些小恶作剧,也只是与她嬉闹。林海音想到自己也是二十几岁的大人了,便不与他计较,二人关系反而缓和起来。“好吧。”放下筷子,林海音无奈起身,“宴前你不是刚与他耍过?”“我不管!”路过江萧芸的位子,不见其踪影。原来今夜,江萧芸照例“赴约”。即便她行动不便,渊都的贵公子们依然毅然决然地追求她,不禁令人感叹萧芸无人能及的魅力。每每拒绝他人,面对不同的人,她亦说辞不一,但总是委婉贴切,不至于让人颜面扫地。今夜照常,那公子闻她所言后,掩面而离,再无他音。“萧芸拒绝人的理由可一套一套的。”头顶传来戏谑她的声音,江萧芸抬起头,便见飞蝴也不知从哪儿上了碧水亭的顶。月光穿过他被风吹起的头发,洒了她一身一肩。“你且听了几个版本了?”“我双手都数不过来了。”挑眉嬉笑,他盘腿正坐,“我最喜欢今日这个说法。”江萧芸温婉勾唇,朝他伸手:“下来吧。”“噗通”一声,他轻松跃下,双手撑住她两旁的扶手,戏问:“若是我约萧芸出来,萧芸可想好什么话来搪塞我了?”澹然莞尔,她早已习惯他忽然的生气、忽然的戏谑、话里有话的试探,便温温回他:“无话塞你,满脑荒唐言,怕只会应了你。”羞赧起身,他叉腰盯着她,想把她看穿。实则他已看穿她多次,只是他不想认罢了。“算你厉害。”他绕到她身后握上推杆,“走吧,我推你回去。”“被人瞅见怎么办,传出去你不怕被砸臭鸡蛋?”“这个月我都不会出宫了。”“哈哈,甚好。”时光甚好,相伴的人也甚好——————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如此匆匆,日子一晃又是七载。七个春夏秋冬,七个年岁轮回。这一年,江微尘已二十八岁,从初识余玖到现在,已然十五年。乘月与昭九两个孩子早熟地很,表面尚且稚气,内心已像两个小大人。整日除了跟着夫子学习之乎者也,也不喜玩些小游戏,只喜欢待在江微尘身边玩耍,吃住均在云华殿。许是她们打从心底里觉得母皇太过孤独,想陪陪他。私下里的云华殿,满满的童言童语。乘月小小的手里托着本书,其时她已能自己读些自己感兴趣的,小小的人儿颇有当年余玖的几分影子。江微尘瞥过认认真真的孩子,满面笑意。“乘月,”昭九奶声奶气走过来,抓着她的小手晃悠,“今日夫子说了些话,我不解呢。”“你笨呗。”放下手里的书,她嬉笑仰着头,“我懂,但我就不告诉你。”“哼,拉倒,我去问爹爹。”私下里,她们叫江微尘一声爹爹。自小他们就是江微尘亲力亲为带大的,除了搁于林海茗名下外,她们于林海茗,也仅有家人的亲切感,却没有骨血的亲昵。他们知道自己其实姓余,他们也知道自己有个娘亲,只是娘亲被迫在外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