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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鲜明。他哆嗦一下,握住她的手,那份冰冷令他心头一颤:“你来了,尚且不忙。怎么这样冷?”“外面风大,故而冷了。”她强颜欢笑,目若秋水,“阿尘帮我暖暖?”“好。”他捧起她的两只手,轻轻搓揉,放在唇边哈气。用脸颊与颈脖的温热去焐,直到自己尚且有些冷了,她方回暖起来。“好些了吗?”他笑看她,等她夸他。“嗯,阿尘好暖。”她闭上眼睛,静靠着他,再无话说。察觉到强烈的不安,江微尘放下手中的笔,小心翼翼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没。”她摇摇头,坐直身子,“阿尘,沈乐清和冷冥有孩子了……我……我想去看看她们。”听到孩子,他欣喜地笑了:“真的?那,那你且去吧,不过定要早去早回……男孩女孩?”“女孩,叫李月婵,待我回来为她画幅画像,你定会喜欢。”“嗯!”思及此,他忽怅然起来,“阿玖,你不开心,且不是因为这件事吧?”欣慰地莞尔,余玖微微前倾,与他额头相抵,汲取他的温度:“我许是,想和阿尘要个孩子了。”酡红漫上他的双颊,他紧紧揪住她的衣袖,迫切而又羞赧道:“我也想和阿玖有个孩子。”如果可以,他也想和她有个孩子。那是她们爱情的结晶。他知道风险很大,但他不怕,他想为她付出,想为她搏一搏。她们一起教孩子,养孩子,欢乐团圆一家人。多么平凡的幸福啊,于旁人唾手可得。温润的唇轻啄在他的鼻尖,她宠溺调戏他:“阿尘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我才不是。”他压下她,为了证明自己似的咬住她的唇,“我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那,我就来摘咯?”她扣住他的腰紧紧抱住,顺着颈脖留下点点落花红,杏花雨与菡萏香相互交织,嘶哑地道出对他的眷恋,“阿尘好香。”今天她怎么了?他羞地面红气躁,听着她一句句情语,心湖煮沸般升腾:“阿玖……我想……”他的话淹没在她的兴兴情丝中,腴红艳丽,粘糯雨润。情浓时短,恨不得将太阳升起的路程拉至数倍长。慢连厮磨间,他rou眼可见她的忧伤。她对他依然温柔,嫣然笑意将他淹没。阿玖……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离不弃…………他不知道,她翌日一早就动身了。究竟为何如此赶,为何如此急躁。他心里在意着,却不知要向谁打听。心如有鼓在一旁敲打,轰隆轰隆,令他觳觫不安。“琼芜,宣鲁王觐见。”“是。”一路飞驰,风雪无阻,余玖自出发至今未有停歇。她换了数匹马,越接近西微山,心中的不安便越发强烈。可恶,她甚至想不顾一切,北上除了沈乐悠这个祸害,然而长岭路途遥远,长岭皇宫戒备森严,若沈乐悠对她有防,若沈乐悠设下陷阱……她单枪匹马,绝不能轻举妄动。长岭皇室,仅存沈乐悠与沈乐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下手。连夜奔波,她终抵达西微山。绕过那片平静的湖泊,她粗喘着气勒马停步,找到了冷冥的小屋。眺望丛林中的袅袅炊烟,汗流浃背的她绽开笑颜,放下心来。看来她们尚且安全。轻松的脚步待接近后放沉,趑趄着渐渐停滞。刹那间,双眸皱缩,紧盯着面前的一幕,仿佛被人敲了一闷棍般不知所措。木屋被火烧了干净,周边的田埂统统被毁,那烟不是炊烟,而是木屋剩下的黑烟。“咳咳,冷冥!”她进屋寻了一圈,没见着什么人,亦没见着什么尸体,方强压住心头焦虑。“咕噜噜”。徘徊之际,不慎踢到什么,她低头寻去,一颗滚圆的大漠明珠被踹入烧得只剩空架子的床底。那是……床下有一个暗格,是冷冥用来偷藏酒的地方。忍着呛人的烟气将暗格打开,里面斜着放有一块木板,上面用燃烧的灰尘写了几个字:白州见。白州……白州……晃晃悠悠站起来,余玖一阵恍惚。白州不是长岭的都城么?她们去白州做什么?待她浑浑噩噩走出木屋,方发现屋子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坟墓。墓上烂木头做的碑用鲜血写了:家父李氏之墓。就连土堆的周围,都弥漫着腐臭与冲鼻的血腥。木碑上,尚且还留有红色的掌印。一路连到木屋,均有干涸的血迹。想得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余玖强忍着怒意,跪在墓前给李氏重重磕了头。李氏一辈子,也就和冷冥团聚了那么点时间,他甚至才抱上孙子……双手紧揪地上的枯草,她哽咽道:“李叔叔……您的千层底……阿玖还没穿……阿玖舍不得穿……您一路走好……一切因我而起……我一定……”言说着,泪却如散了串的珍珠汩汩流下,洇湿了土地。沈乐悠……弄不过我,就弄我身边的人是么……你、够、狠……到了如此地步,不杀沈乐悠已难解余玖心头之恨。她满身杀气回到西微城,快马加鞭奔赴白州。冷冥一个人,等于送死。余玖了解她,但即便是金盆洗手前的她,亦不可能独自突破皇宫重围暗杀沈乐悠。李富贵,你可千万别死!路经徐安,余玖的马因劳累快要死去,她连忙来到驿站换马。焦急得等待,她坐在驿站外一长椅上,闭目养神,却压不住心头的怒龙。气得她头疼。“哇呜呜呜——”身后小孩子吵闹的哭声传入她的耳朵,令人揪心。“乖,月婵乖……”月婵?惊讶转头,人挤挨挨中,时年抱着那个不到周岁的粉嫩孩子,极力哄劝,愁苦如斯。向来是她唤余玖,今次余玖踉跄起身大步上前,粗喘着气排开芜杂的人潮人海,抓住了她的肩。“时年,时年……冷冥呢?”对上她腥红的眸,时年惊讶地哽咽:“她,她将孩子托付给我,独自北上——”“沈乐清呢?!”“沈,沈公子……被抓了……”被抓了……她颤抖着,手越发地紧:“你怎么会在这……任霓煌呢?”“教主……”闻言,时年抽起鼻子,嘴唇颤抖地厉害,浑身颤栗,“皇军忽然套了个莫须有的罪名……铁骑遍压五毒教……教主……教主他……死在我的面前……让我……让我将那布,传信于你……你收到了?你收到了吧!”自那死字一出,余玖便耳鸣般什么也听不见了。嗡嗡嗡的声音贯穿耳蜗,也不想再听。为什么,怎么会……他那么聪明,他会用毒,武功高强,懂得曲意逢迎,怎么就没了?“咳咳……”颤抖着跪下,温热重上喉头,咳出一口浓血。“九辰,九辰,你怎么了——”她抬手抓住时年的衣襟,命令道:“你在徐安待着,照顾好孩子,哪也不许去。”“你去哪?”抹开嘴角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