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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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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第二十九章胎记

闵之这话里话外都是问罪的意思。

沈则一提眉梢同他对视:“我还以为你至少能关心关心我出京前如何安置她的。毕竟闵源差点在我眼皮子底下要了她的命。”

闵之脸色顿变,“她做什么了?”

“从我府上直接把人绑去了鄂琛那里,要不是随她入府的那个丫头来知会我,鄂琛真就得手了。”沈则自鼻间溢出一声冷哼,“你也没这个机会质问我了。”

闵之听着沈则的话,手背青筋暴起,攥得骨节咯咯作响,忿道:“他们还真要赶尽杀绝。”

沈则自己斟了杯酒,仰头饮尽,方才垂眸去看闵之,一字一句道:“你放了她。”

闵之愕然:“你说什么?”

“我说,你放了她。”

闵之的眼中蓦地生出凌厉:“然后呢?”

沈则对上他的视线,平声:“然后叫能护得了她的人娶她。”

他一字一句都和风细雨,却一字一句都是刀子,是朝着那层纸去的。

闵之塌着肩伏在案上,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片刻,猛地把手底下一直捂着的酒盏往前一推,低声呢喃:“还是喝酒好。”

一出手咄咄逼人的是他,到最后不敢面对先认怂的也是他。

他不知是自己低估了沈则,还是高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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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太子的安排,傅婉仪去荆州的行踪严格保密,不必像太医署报备,连沈则也没有知会。

陈茗儿虽不懂为何要如此谨慎,但她一向不是多事的人,离京前一日仍如常来伺候贵妃热熨。

贵妃精神好了许多,人也从内室的榻上躲到了暖阁里,薛怡芳陪她说着话。

自打两日前进宫请安碰巧贵妃身子有恙,薛怡芳就以侍疾的名义之际住下来了。说是侍疾,也不过是嘘寒问暖,说说闲话。倒是把人情做尽了。

她一面修建着花房送来的百合,一面讨巧道:“要我说这宫里最有福的还是娘娘您,皇上叫人把这温泉水引进凝和堂之后,这凝和堂就跟没冬天似的。花房里千娇万贵催得的花苞,也只在凝和堂开得。”

贵妃轻蹙眉头:“这话以后不许说了。”

“好好,”薛怡芳脸上笑意不减,将花樽转向贵妃,“娘娘看我修的可称心。”

贵妃也不甚在意,随口道:“你的手艺自然是好。”

薛怡芳见她心不在焉,招招手叫秋英把花樽端走,起身走到贵妃身旁,用手背碰了碰小几上的药碗,“药凉了,娘娘快喝了,这药若是冷了就腥了。”

贵妃暗暗咬牙,神情像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太苦了,先搁着。”

薛怡芳抿唇一笑,似是不经意玩笑,“依我看,公主的任性是随了娘娘的。”

“你别排揎我,”贵妃语气虽柔,申请却郑重:“也别劝我。”

薛怡芳搅弄着手里的汤药,慢幽幽笑嗔一句:“您瞧瞧,还真跟自己亲身闺女置气不成。”

贵妃略略垂眸,低低道:“有时候我真在想她到底是不是我闺女,怎么冤家似的。”

薛怡芳肩膀一抖,手中的汤匙掉进碗里,磕到碗边叮的一声脆响,她勾勾嘴角,起身:“药凉了,我叫秋英去热热。”

秋英正巧引了陈茗儿进来,见薛怡芳端着药碗出来,忙上前接了一把,“奴去吧。”

陈茗儿也只当没看见薛怡芳,自顾自地往贵妃身边去。

苏贵妃侧首看见她,脸上霎时有了笑:“穿的这样单薄,当心受寒。”

“娘娘安好。”陈茗儿先依礼请了安,才答道:“殿里暖和,才进门就把外裳脱了。”

贵妃攥了攥陈茗儿的手,满意地点点头:“嗯,手是热的。”

陈茗儿不愿多话,眼见着贵妃想同她多说几句,仍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话。

贵妃留意着陈茗儿的一举一动,提着心眼子叮嘱她:“你仔细烫着,砂盐也不必烧得太热。”

薛怡芳在旁冷眼瞧着,这会儿上前一步,不冷不热道:“这姑娘话还真是少。”

陈茗儿背对着薛依芳低头忙着手里的活,仍是没听见一样,倒是贵妃替她应了一声,笑道:“话少,做事周到,我真想起了私心把人留在我身边。”

薛怡芳假意笑笑:“那还不是娘娘您一句话的事。”

说话间,秋英端着热好的汤药进来,也跟着打趣:“还说呢,茗儿要是进了凝和堂,奴只怕都要靠边站了。”

贵妃觑她一眼,笑说:“你牙尖嘴利的,我着实头疼。”

秋英挑眉,“您瞧瞧。”

方才还闷气沉沉的殿中,豁然就亮堂了。

薛怡芳却始终高兴不起来,只跟着附和:“这药又热了一遍了,娘娘快喝吧。”

“奴婢备了渍好的莓果,可甜了,娘娘含一颗,嘴里的涩味就尽可消了。”

贵妃仍是不情不愿,嫌弃地摆摆手:“等等再喝。”

秋英掩唇轻笑:“这药啊不热个三五回是喝不进嘴里的,一贯如此。”

薛怡芳顺着话头就往长宁身上扯:“我刚才说呢,这公主啊不光长得像娘娘,那任性的劲儿啊也像娘娘。”

一时说笑高兴,秋英也没顾上细想薛怡然芳话里的意思,嘴快道:“要说像贵妃,这里可有个现成的,活脱脱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薛怡芳自是不喜秋英这番话,故而没答,只略略挑挑眉。

秋英错开一步,去搂陈茗儿的肩膀,陈茗儿不着意被她拉扯了一下,半张正脸对上薛怡芳。

只半张脸,也足以惊得薛怡芳凉了手脚。

她勉强提了提似是僵住的嘴角,吐了两字:“是像。”

其他的人眼睛都盯在陈茗儿脸上,偏她事不关己,只灭了灯,小声对贵妃道:“娘娘躺着吧。”

贵妃背靠着软枕,人往下矮了矮,毫不吝啬地赞了陈茗儿一句:“我可不如你好看,现在比不上,年轻的时候也比不上。”

陈茗儿不卑不亢,轻声道:“娘娘说笑了。”她拉过薄被将热烘烘的盐包盖住,又道:“傅医正给娘娘的方子中加了一味芸香,煎的时候得格外留意,奴婢去后头叮嘱一声。”

薛怡芳不错眼珠的盯着陈茗儿,忽然开口:“你是怎么认得傅医的?”

薛怡芳问的突然,好在沈则提前教了陈茗儿一套说辞。陈茗儿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