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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现今不信任他没关系,他能永远永远等下去,等到她肯开口应下自己的媒约为止。三十一、秋天三十一、秋天许临韵被罚了。等芮秋赶过去的时候许临韵刚在总堂主处挨二十大板,被人抬了出来,芮秋吓了一跳,许临韵惨白着一张脸,额前的发都被汗打湿了,一缕缕垂在旁边。“许临韵,还活着吗?”趴着的人听见芮秋的声音,勉强睁开眼,把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没死。”芮秋看他还有精力和她耍嘴皮子,应该是没事,跟着他一路到了他家。芮秋没来过他家,许临韵也没提起过他家,直到今日,芮秋抬头看着这个比她的破院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大宅子,终于意识到许临韵为什么避而不谈了。这待遇差的也太远了吧?根本是一个贵妃,一个宫女。天差地别。芮秋瞅着许临韵房间前面一片荷池,荷花是都枯萎了,但她的怒火没有平息。里头的郎中给许临韵上完药退了出来,芮秋抱臂走进去。“许大侠,您一个人住这么大宅子啊。”许临韵趴在锦被里,歪过头来,姿势有些别扭,“还有我爹呢,许老头。”“啊?”“堂主。”芮秋睁大了眼睛,瞳孔不断震动着,张大嘴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干笑两声,“您藏得够深啊,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告诉我啊?”许临韵奇怪,“我爹是谁很重要?”芮秋一步冲上来,在他床前抓狂,“不重要,但你父亲要是堂主那就得另当别论啊,我还跟堂主骂过你。”“...你说我什么?”芮秋还沉浸在无尽的后悔中,“我说你放肆,目中无人,小心眼,自大狂。”“...”许临韵咬牙切齿,“真是准确。”转了转脖子,看芮秋一脸崩溃,安慰她,“放心吧,老头子要是追究,我们还能一起出任务?”芮秋也知道但话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有种被人当大戏看的羞耻感,她这个位置简直是清风堂第一危险,前有总堂主,后有他儿子,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父子俩眼皮子底下,太恐怖了。“我爹让我娶亲。”床上的男人像是自言自语,语气平淡。“喜事啊,不知道是哪家小姐这么有福气呀?”芮秋谄媚至极,把许临韵恶心得直皱眉,嫌弃地看她,“你正常些,现在想起来补牢了?”“...你不想娶亲?”“我见都没见过她,我爹觉得她合适就让我娶,”许临韵声调逐渐高起来,“那么合适他怎么不娶啊?”芮秋安抚他,“冷静,你想把伤口都破开不成,不想就别娶啊,何苦耽误两个人。”许临韵的暴脾气上来了就难压下去,语气更冲,“何家的人。老头子看中何家的钱了。”“何家?何家不是和赵家死对头吗?赵子懿刚来求和你爹就给他上眼药?”芮秋一头雾水。许临韵心里装不住事,又在气头上,也忘了眼前站的是谁,想到什么说什么,“玄阁倒了,赵子懿吃这么大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清风堂和顾月晟都被他盯着呢,到处找不痛快,老头子...”他猛然瞥见芮秋愕然的表情,惊觉自己说错话了,顾月晟的事怎么能全都告诉眼前的人。试图补救,“其实也没大动作,老头子把我推出去只是图个安心,顾月晟...”“顾月晟怎么?”“他还好,朝堂上的事我也就略知一二,赵子懿惯会使小手段恶心人,反正顾月晟能应付。”芮秋的失魂落魄全摆在脸上,许临韵又说了什么她也听不清了,只呆呆站在那里,许临韵没得到回应,短叹一声重色轻友,不由分说让人把她赶了出去,叫她赶紧回家。芮秋游魂一样回到家,她去看许临韵耽误了时辰,回来时已经晚了,顾月晟站在门前,他今天没有带高鸣,孤身一人,静静等着她。她家门前的两棵树已经完全陷入了秋天,顾月晟一袭浅衣,头上是银制的冠,突兀地立在一片火红之中,松形鹤骨,姿态凛凛。“顾月晟。”那人闻声转过身,脸上是芮秋熟悉的温润,等芮秋走近了他才开口,“去哪了?”二郎神这只贪吃的狗已经被顾月晟一天一根rou骨头收买得彻彻底底,大门早早就为他敞开,只是因为顾月晟想等才站在外面,芮秋先跨了进去,“许临韵家。”顾月晟紧紧跟在身后,语气有些不悦,“...怎么呆到这么晚。”芮秋忙着准备,假装没听到顾月晟的小声抱怨,专心于灶台。顾月晟在和二郎神培养感情,摸摸他的头,引得二郎神一阵摇尾巴,芮秋在屋外,瞧着这异常和谐的画面。顾月晟觉得这一顿饭芮秋似乎总是偷偷看他,在芮秋第三次看着他失神的时候,顾月晟止了筷,饱含笑意地回视她,“怎么了?”芮秋定定地将视线落在他脸上,脑中突然间回想起临走时许临韵的话,“其实我挺羡慕你的,顾月晟对你死心塌地,你也非他不可,别人都入不了你眼。”“我好像就遇不到一个喜欢的人。”一语惊醒梦中人。顾月晟总是试图在她面前掩饰太平,总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时候久了,她真的以为日子就是这样安稳的。殊不知她看到的永远是顾月晟留出来想给她看的那一面,但凡她再细究一点,再细究一点,就能发现端倪,发现他眉眼间遮不住的疲惫。他也会累。芮秋习惯了面对顾月晟时只想方设法隐藏自己的拙劣,却忘记看他,忘记看一看他面具后的神情。“顾月晟。”“我骗过你。”顾月晟的笑容一僵。“我偷过你们顾家的东西。”“我知道。”芮秋在桌下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印在手心里,“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娶我吗?”顾月晟的眼睛黑亮,乖乖点头,“嗯。”又固执又单纯。芮秋笑了,她在一瞬间明白了他们这样纠缠下去的原因,他们两个都执拗,但似乎顾月晟更倔一些。她可不认输。她决定用一辈子来与他比一比。“好。”“我嫁给你。”她的院子,她的费尽心思讨来的清风堂的饭碗,她藏在床底下用锁头一层层扣住的钱财就是她的全部,她不愿放下她的全部,她觉得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就是最好的。她原以为感情总是不值当的,有什么东西是千金不换,万银难求的?现今她明白,还是有的。除了人,除了那个人,除了你。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放不下的,为什么我们觉得放下就一定是一种代价呢?芮秋想起多年前她在酒楼时听到老板娘说的话,“你要守着你手边的一切到死吗?”她不要。她不要现在放开顾月晟的手却在多年之后在某个夜晚哭着醒来,她不要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