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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眨眼睛时跟扇子似的——他知道这个形容充满了直男式的词语匮乏。“盯了这么久,现在是不是该夸我了?”林药药的镜子举在左斜前方,早把易筵成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楚,他已看了她将近半分钟。偷窥被发现,易筵成做的第一件事,是转回去。他侧对林药药,白日光影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她耐心更多,像是在等那句话。易筵成只好动动嘴唇,“很漂亮。”林药药笑开来,“你之前送我的礼物,我都很喜欢,谢谢你。”“你喜欢就好。”“你的花又歪了。”林药药指着他的胸口。易筵成低头,很想叹气。这是他的助理别上的,他们出发得匆忙,他俯视的角度不好辨别位置正不正,等待她的时候,对着车窗的反光才发现。他刚要再摆正,林药药却凑过来,抬手拿住胸花,旋开金属的针扣,行云流水。太近了。易筵成不禁把右手搭到车门上,她的头纱到他眼睛只有二十公分,远在亲密距离内。她的手在他胸前,不知道能不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她还在把取下来的花比划着位置,他闻到林药药今天喷的香水,很干净,本以为,她会喜欢那种甜得浓烈的花香味。终于锚准,她以衣物编织的纹路为参考,完全水平地扎进去,扣上,“好了。”动作那么迅速自然,还没等他结束一趟完整的心理活动。“谢谢。”两人恢复一开始的坐姿,“你今天的香水很好闻。”“阿蒂仙的冥府之路。”林药药顺嘴回答。说完,她发现这名字在此刻别有深意。也不管对方会是什么反应,她自顾自地笑着接了下半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嘛。”河上漂着盈盈灯火,顺流而下时击中水面横躺的落叶,转着圈折了个方向,继续向下。长廊两边挂着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摇晃。靠在这里看花灯,还能闻到从角落里传来的淡淡桂香。起初以为是谁喷的香水,可真看到那缀满枝头的鹅黄,往来宾客无不惊叹。像这样临时移植的植物,整个院子里大大小小十几处。二位新人已经从院子侧面悄无声息地进到各自休息室,准备一会的婚礼入场仪式。苏隽然穿着西服,站在门口接待客人,时不时整理仪容。别人家婚礼的伴郎和伴娘团都人多势众,没想到林药药结个婚,伴郎还得从女方这边借——加上他一共才两个人,另一个还是易筵成的助理。他们四目相对,无话可说。伴娘团那边也是如此,林药药只邀请了叶莹莹和周子沉。这两个人的人缘那么差吗?倒也不是。比如现在陆续拿着请柬过来的人,个个举起酒杯就高喊易筵成不够意思,竟然不准他们当伴郎。想想也是,就这几个人嚷嚷的劲头,谁知道过会儿喝上头,会对新人做出什么奇怪的要求。易筵成讨厌吵闹,对闹洞房不感兴趣,对婚礼上一切需要炒热气氛的事都不感兴趣。林药药同样。曾经和周子沉参加过一次朋友的婚礼,她很捧场,商业假笑到最后,肌rou都开始抽搐。直到离开,她才小声说:“我知道你和你前夫当初为什么不办婚礼了。”周子沉看她。“他们以为他们是幸福新人,其实就像是站在舞台上给观众们表演恩爱的两只猴。”林药药皱眉,“好吵。”“也许以后你结婚就不会这么想了。”周子沉反倒是说。林药药那时还想反驳她。可今天,她觉得她说的对。如果表演对象是易筵成的话,至少很有看头。7.礼成·下<她有一个群的前男友(爪一锤)|PO18臉紅心跳来源网址:7.礼成·下角落的钢琴师从头到尾只弹着一支曲子,,循环往复,苏隽然耳朵快听出老茧。这是林药药的钦定曲目,谁都不敢去要求换歌。反正除了苏隽然以外,也没有其他人在认真听。林药药的音乐习惯,与她对男人截然相反,专一又长情。从学钢琴听到这首歌开始,她就决定,以后的婚礼上只演奏这一支曲子,百听不厌。然而现在想听的人由着化妆师在她的锁骨刷上彩色偏光的粉末,听28号详细介绍着开场路径。她会先站在船上,和花灯一起漂浮着靠岸,岸上由她的父亲接应。然后会有人拉动鲜花礼炮,在机关的牵动下,只要保持均匀步伐,就会有陆陆续续的新鲜花瓣从草丛中喷出来,正好落在她身后。他们采样过四五次林药药穿上婚纱后的走路速度,以确保礼炮能与她保持一致。“到时候会有机器在草丛里引导,如果你把控不好,用余光瞄一眼。”真不愧是专业工作室,对得起她给的工资,“好的。”接下来,她会由林父带领走完这条蜿蜒的路,把她的手交给易筵成。后面的步骤,就和所有婚礼都一样。“我刚刚在外面看了一下,苏隽然可无聊了,到处溜达呢。嘉宾差不多都入座,媒体也到齐了,再过十分钟就可以开始婚礼。”叶莹莹走进来。林药药正在确认最后的妆容,“新郎那边呢?”“已经就绪。”收到联络的28号告知,“安排人去主持场子了,你们这次没多少桌啊。”“三十多桌,还不够吗。”林药药面无表情。“我本来还以为你会办个前男友桌的。”“这不是派你当代表了么。”林药药站起来照镜子,为了保证婚礼效果,她从出发到现在只吃了个苹果,现在补充体力,赶紧再弄根香蕉,“媒体可是巴不得你们能过来,易筵成不要面子的?”28号赶紧为自己正名,“我们很有道德的,又不会抢婚。”“我是嫌贵,你们加一块得再凑四桌。”“你还缺钱?”“再不缺也不能糟践啊。”行吧。28号无语凝噎地转过身,曾经的甜言蜜语还言犹在耳,变了心的女人,却已经这么刻薄。后门打开就是流水的出发地,那方小舟已在岸边靠好,摇晃着等待新娘。林药药最后检查牙齿里没有留下食物痕迹,唇膏完整,深吸气,踏上船,准备开始这场大兴表演秀。在大家羡艳的目光中,她幸福又优雅地挥着手,缓缓飘到父亲等待的岸边。手被交给易筵成时,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的guntang。一切都与计划好的符合。牧师站在台上,“你们中间若有人有任何正当理由,认为他们不能合法结婚,请立即站起来。否则,就当永远缄默。”林药药感觉到易筵成身体紧绷,“你在紧张。”她把一捧彩色绣球花放在胸前,还洒了水珠,没有香味。谁知道它们是怎么强行延长花期,能在九月份还能绽放得这么好。林药药只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