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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伏城从T恤领口探出视线。觉出她情绪不错,他心跳稍缓,但还是惊魂未定:“那你这是去哪儿?”“去五院。”希遥换好衣服,徒手抓了抓头发理顺,“我现在供她吃穿上学,怎么说也算她半个监护人,孩子病了,我得去看看吧。”这话当然只是惺惺作态,周茉那作天作地的为人风格她反感还来不及,说什么关心,想都别想。只是刚才一瞬,她看着打来的电话一阵恼火,却不好承认是吃醋,于是才装出这副和善嘴脸,实则要去亮个相,教教她天多高地多厚。她说着转过身,看向伏城:“陪我去?”以往希遥有什么要求,伏城都会不假思索答应。但这回点头后,接着见她眼睛眯起,他惊觉踩了雷,赶紧再摇头改口:“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可摇完头又开始纠结,怕时间太晚,她一个人出门不安全。犹豫半天,他为难地挠着后脑,希遥笑出声,弯身提上鞋子:“好啦,别愣神了,快穿衣服。”鞋子穿好,她直起腰,给他提供一个合理借口:“我累了,不想开车。”-十点多钟,晚高峰已过。也可能是因为放假,旬安城的街道难得空旷,本就不远的路程走得更快,不到十分钟,伏城将车开进医院大门,一边找位置停车,一边四下张望。这个时间,门诊早已经下班,几栋楼体静静亮灯,只剩急诊室和住院部偶尔有人出入。周茉的短信寥寥几句,只说要他来,没交代她在哪栋楼看病,更别提楼层和房间号。伏城盘算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打方向转个弯,然后去摸手机,几乎是碰到的同时,路边长椅在窗外晃过。女孩坐在夜色里,垂着头,整个人凝一座雕像。一个急刹,他把车子停下。春天的风很急,刮过耳边时,其余一切人车声都淡了。周茉隐约听见车门甩上的声音,接着是越来越近的高跟鞋响,只是她忙着点亮暗下去的锁屏,没留意,更没预料。直到从余光看见在她面前站定的女人的腿。抬头看见这女人的脸,她愣住了:“怎么是你?”希遥垂眼凝视着她,面容很静,红唇闭合,似是没打算回答。实际上也没必要回答,她的出现已经说明一切。周茉反应过来,呼吸失控,抽着嘴角:“你们复合了?真的假的啊……”她飞速扭头,看向不远处停靠路边的黑色轿车。目光急急搜寻,微弱的路灯映进车里,她在后视镜看见伏城模糊的轮廓。事实离奇又残酷,她忽然无力,颤着眼皮一个劲摇头。“小城说你病了。”希遥声音很轻,也很远,“哪里不舒服?”周茉兀自发呆发愣,半点也不理会,希遥看着她倔强扭转的侧颈,又说:“周郁宏托我照顾你,你有事我得负责。”忽瞥见女孩手机下露出一角纸片,她弯腰去抽:“这是诊断单?”许是被太多情绪裹挟,周茉身体发僵,思维也木钝。痴迷又执着地盯着昏暗的车后镜瞧,回过神时,薄薄一张白纸已经在希遥手里。她骤然尖叫一声,扑过去夺:“你谁啊!我让你看了吗!?”为时已晚,希遥大致扫了一眼内容,脸色一变,一把抓住她胳膊。周茉浑身打着哆嗦,红着一双眼充满尖锐的敌意,希遥用力一甩,她整个人又跌回椅子。死一般的沉默,周茉瘫坐着,凌乱头发遮面,而目睹状况的伏城下车奔过来,一步一步,声音竟好像巨大得震起轰鸣,沉重地践踏在她心上。希遥紧紧捏着那张化验单,它被风吹得哗啦直响。刺眼的数据让她表情全失,反反复复把血样浓度对照几遍:“周茉……”将单子翻转过来给女孩看,同时她抬眼,震撼又不敢相信,她的声音轻轻发抖,“……你怀孕了?”就只剩几步之遥,伏城怔在原地。闻声他神色霎时就变了,周茉软软偏头望着,笑了一声:“我认识字,用不着你告诉我。”笑意还未消失,她下颌被人用力捏住。希遥将她的脸强硬掰转,极近的距离对视:“谁的?”两道毫无温度的视线交汇,无声对峙。僵持许久,最终还是希遥先放手,冷冷盯着她:“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她去旬大接伏城的次数不少,可巧有那么一次,同一栋教学楼里也有中文系在上专业课。人流穿过她时,她顺耳听到几句师生的绯闻八卦,那时只觉得有趣,心道这小姑娘心思够巧,正主攻克不下,便转向侧面打击,先笼络起家属。却从没料到,竟会走到这一步。拳头在身侧攥紧,希遥闭了闭眼。无端勾起些久远回忆,她分不清自己在怜悯还是愤怒:“周茉,你真是不知好歹。”“嗤”地一声,周茉翻一下眼,歪头扬唇,嗓音一如既往的乖:“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你是我妈,还是我爸?”“你也知道你有爸妈?”一语将希遥激怒,她扬起手,厉声道,“他们生你养你,不是让你拿身体这么胡闹的。”一巴掌就要扇下来,伏城慌忙拉住:“希遥!你冷静点!”他把她往后拖几步,周茉梗着脖子仰脸,一字一句说:“你打啊,你打我一下试试。”希遥气得挣扎,被伏城按紧。周茉鼻腔哼了一声,挑着眉笑:“我都没急,你急什么呀。难不成真当你是我表姐啦?你问问我愿意认你吗?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老牛吃嫩草,我看见你就恶心!”目睹面前的人脸色迅速恶化,她变本加厉,身体前倾,笑得很灿烂:“做我表姐?希遥,你配吗?”几句话听完,希遥胳膊被往后一扯。她踉跄后退,定睛看时,刚才劝她冷静的人已经上前揪住周茉的衣领。极度的怒火将他眼睛点燃,伏城咬牙发狠咒骂,而目光碰撞的一瞬,周茉炸一声尖叫,神经质地拼命挣开:“你滚!别碰我!”扑腾着把伏城推远,她一个人瑟缩在长椅上,垂眼干干发笑:“怎么,看我闹笑话了,一个两个都来欺负我了?你们给我听清楚了,我做什么都是我自己选的,倒霉算我活该,轮不到你们在这儿虚情假意地教育我!这事是我自愿的。他办公室是我自己进的,衣服也是我自己脱的!”她喊得很大声,喉咙也嘶哑了。坚强地撑到最后几句,本以为够潇洒,却还是忍不住哽咽。泪水不受控地洒落,她抱着膝,将头埋下去。放肆的哭声沿风飘荡,哀悼一场悔不当初的荒唐事。周茉肩膀剧烈耸动,伏城拧眉沉默。希遥别过身,不愿再看,却随即看见树荫下的高彦礼。他步子轻飘地缓缓走来,神情呆滞,从黑暗移到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