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8)你有意见?
世界二(8)你有意见?
“不,求求你……我会被解雇的……” 一巴掌之后,骂骂咧咧的男人一脚踢开了她,数起了钱,“两镑、五镑、整整六个基尼!你这个贱货做妓女居然还有人抢着要,赚得不错吗!” “我没有、没有......” 门口的sao动已经引起了街上一小群人的围观。众目睽睽之下,恶毒的侮辱让跌在地上的女人脸色惨白,她一手护着小腹,哭着以另一手去挡被扇肿的脸。 绝望、无助中,她的全身都在发抖;而喝醉的男人益发得意,仰头从手中的酒瓶里猛灌了几口,啐了一口,就准备转身走人。 “老子让你滚蛋就是对的,谁知道你肚子里是谁的贱种!想要让老子帮你的姘头养孩子,嗝儿,想得美!” 可下一瞬,一支黑色的转轮手枪抵在了他右头侧,伴着一个傲慢的嗓音,一字一顿:“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我就是你说的,她的姘头。你有意见?” 男人惊恐地抬头,一个一身浅色条纹睡服,肩披大衣,脸色苍白却依旧矜贵而秀美的青年绅士冷冷地垂望着他。那人单手持枪,身形清瘦,居高临下的翠绿眼眸和枪械一样冰凉,食指扣在扳机上,随时都有按下的趋势。 “没……没有!” 醉鬼顿时被吓得酒醒了一半,冷汗刷地流了下来,“阁、阁下,饶、饶命啊!” 白莎用枪顶着他的脑门,然后伸手去扶瘫坐在地上的艾琳,检查了下她的情况。 还好,她没有受什么伤。 “阁、阁下,这个贱女人我不要了,饶、饶命啊!” 枪指之下,男人全身抖似筛糠,“啪”地一声酒瓶摔在了地上,直接跪到了下去,哀求道,“您别开枪!” “拿来。” 白莎冷笑着伸手。 男人握着钱袋的手猛地抖了一下,被她再以枪狠戳了戳,才满脸不甘地交还给她。她有些嫌恶地蹙了蹙眉,一脚踢开醉鬼。 “滚。” 那人被踹得连滚了几个跟头,才要爬起来,白莎便垂下枪口、食指轻勾,一声巨响中子弹带着火花击在男人双腿之间、于最脆弱之处偏离寸许爆开。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碰她一根头发,我不介意让你脑袋开花。” 醉鬼被吓得惨嚎了一声,连滚带爬地落跑逃了,而她伸手,安慰地拍了拍尚呆望着她,抽泣的艾琳的后背。 “你呢?你有意见吗?” 白莎扭头,向人群中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抱着装法棍面包和食物的纸袋站着,也不知看了多久热闹的亚瑟,扬起下巴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 “没有。我很高兴看你恢复了精力。” 高挑、凉色短发的青年绅士越人群而出,双手抱着食物、笔直的长腿率先迈进门槛里,他身上也萦绕着淡淡的酒气。 经过两人身边时,他垂下那双烟晶色的眼眸,扫了一眼白莎踩在门口黑石地上赤着的双脚,抬眉冷笑了一声,“不过,艾伦·法利,如果你不想明天喝一天的胡椒茶,那现在就给我进门。” 也不知是被青年这一眼瞥的,还是这一瞬才突然感到很冷,前一秒还很帅气持枪的白莎默默地打了个寒战,乖乖地缩头跟在他身后进门去了。 “37度9.” 白莎被亚瑟直接赶回了床上盖上了被子、毯子,还居然盖了层冬天的皮草,嘴巴里被塞了个温度计,亚麻色卷发的青年取出来、扫了眼,哼了一声,“还没好全就瞎折腾,本事。” “我总不能看着那个混账欺负人吧!” 她抗议,可嗓音依旧有些沉哑。一张嘴,亚瑟直接往她嘴里塞了个不知是什么的胶囊,然后一掐她的下巴,利落地灌热水,“是是是,您是个绅士,会伸手帮助一位需要的淑女,我不是个绅士,能够看着见死不救。” “这是什么!” 她和亚瑟挣扎,反抗未遂被残酷镇压——怎么觉得亚瑟的表情好像想要毒死她啊。这时候的药,鬼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她还看过19世纪用苯酚和碳烟治感冒,用氯仿和鸦片酊来止咳的啊。 ——不会是因为我们大作家被迫去治疗不举,丢了面子,现在喝了酒回来要杀她灭口吧? “薄荷醇和奎宁,消肿,我自己装的胶囊。不想等下壳化了苦死你,就给我快点吞下去。” 只一眼就猜出了她想的是什么,亚瑟冷笑着收手。 他的指尖确实有一股微苦的薄荷和奎宁气息,拂过她的下颚尖像是从盛夏湖面上,一股沁着蓝睡莲花香而来的细风。 他们两个闹着,而受了惊吓的艾琳姑娘被白莎裹上毯子,坐在壁炉边,整个人依旧颤抖着不说话。 除了新鲜的面包、药品,亚瑟还带回了巧克力粉,折腾够了白莎,他便起身去冲了一壶热气腾腾的巧克力,倒了两杯,一杯递给艾琳姑娘。 姑娘红着眼圈接过杯子,却只双手握着,一动不动。亚瑟于床边的天鹅绒扶手椅间坐下,把另一杯端给了白莎,开口问道,“艾琳小姐,您那个……丈夫,他手上那个符号是怎么来的?” 正以银匙搅着热巧的白莎竖起了耳朵。她的直觉告诉她,下午那个醉鬼的手臂上的符号不会是偶然。 “符……号?” 闻言,艾琳呆呆地抬头看他们,似是不太明白他的问题。 “那个倒十字之下一双眼睛的花纹。” 小女仆正对面,亚麻色卷发的青年十指相抵成塔,解释道,“倒十字是魔鬼的记号,眼睛在各种宗教中一般都是神的注视之意,所以我猜是魔鬼在世的眼睛、代言人的意思。艾琳小姐,请原谅我的好奇心,但我想这会不会是个什么邪教组织,所以问一下。” “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有的。” 提起那个男人,艾琳不自觉地缩了缩身体,裹紧了一些毯子,慢慢地开口回忆道,“但我第一次见到,是他前、前年被工厂辞退,醉醺醺地回来和我要两镑去喝酒。我没有这么多钱,他于是好像魔鬼上身一样,突然伸手死死地掐我的脖子,的……的那次。” “以前,约翰他其实不是这样的……” 她红着眼圈将脸埋入手心,没有再说下去,而亚瑟和白莎交换了一个眼神。 “艾琳小姐,请喝下这杯巧克力,然后去休息去吧。您需要好好睡一觉,忘掉今天发生的事情。” 亚瑟的嗓音很轻柔,语调间带着催眠一般舒缓,让人安心的效果,在他的安抚下,小女仆顺从地喝下了那杯热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