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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讥讽:“这般迫不及待上位?左右这宫主之位我是做过了,让给你便是。”她说让给她,便是指她捡破鞋。长袖下,指尖陷进掌中,血迹岑岑,穆容辞抬眸,却是淡然启口:“那便收拾了东西,离去吧。”“不用!”楚靖冷声,转身大袖一甩便要离去时,蓦然回眸,盯着一旁云兰,戏笑:“长成这般,还是回炉重造去吧。”“你!”云兰气得胸膛起伏,一张脸涨得通红,半天都没憋出个屁来。楚靖得意仰头,朝她挺了挺胸,转身离去。第十七章浪子斜阳正浓,怒气冲冲赶了半日路,楚靖累得一屁股坐在树下,不愿再动半分。想她不过下个山功夫,便遭此劫,心中委实憋屈的紧。偏逢得她孤家寡人,无处诉说,气得对着脚边狗尾巴草好一顿蹂躏。这厢撒完了气,方才想起她还有五十两银子藏在玉枕下,现下让她回去取,定是不妥,她也拉不下那面子,只得心里暗叹不知要便宜哪个小蹄子。想起适才穆容辞那般,楚靖心绪翻涌。穆容辞一直醉心武学,修炼极阴之法,乃断情绝欲之功。练者极耗阳气,而女子本就阴盛阳亏,长此久往,定不似个人形。那般邪门歪术穆容辞还练得乐不疲惫,楚靖不懂,也不屑懂。她与穆容辞接触甚少,只知那女人与大宫主情似姐妹,这琼花宫宫主之位本应是她穆容辞。楚靖留在琼花宫,不过是因为大宫主,那个让她一看到,便觉亲切的绝丽女人。亲切?楚靖皱眉。记忆中,娘有了弟弟后,便再未看过她一眼。她的娘亲是个样貌平平女子,她那爹更是不欢喜她,喝了酒便骂她“小杂种”。她涣衣、做饭、喂猪、扮乞丐到街上讨银子,无论怎么做,都换不来他们一句“孩儿”,仍是想尽办法要将她卖了。卖给富人官宦,管家嫌她瘦小;卖给妓院,老鸨看了一眼,便让带走。她至今都记得她那爹恨悠悠眼神,让她害怕极了,便跪下来抱着娘,求她留下她。她可以像家里黑狗一样,给口吃的,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可以打她骂她,但千万别不要她。娘抱着弟弟,将她通红小手一根根掰开,看她惊恐跪在雪地里,哭得满脸青涕。然后,她便看到了大宫主,她还以为自己死了,看到神仙了。大宫主将她抱在怀里,回头看了眼穆容辞,便抱着她上了马车。直到长大,她才明白大宫主回头看穆容辞那一眼。现在,她那爹娘坟头草应该有一丈高了吧。楚靖坐在树下一通叹息,想得脑瓜壳子都疼了。吐了口中狗尾巴草,楚靖拍拍屁股起身,握着腰间软剑,衣摆一撩,神情豪放,颇有意气风发之姿。往日她未曾想过以后,今日她便立誓,从此一人、一剑,侠游天涯。这厢来了兴致,楚靖便忍不住仰面视天,高亢吟声起来:“负刀长啸,血在烧,睥视江山万里,谁是英豪!”这般立在树下吟,楚靖觉得不够欢畅,登时又往山前行了两步,长袖一挥,神色凛然:“江湖路,无尽头,江湖浪子不言愁……”“愁愁愁,愁什么愁?!有完没完?!”突如其来声音,让楚靖愣了一刻,转身环顾四周,也没瞧也个人影来。“爷我在这儿!”山下传来不耐声音,楚靖俯身望下去,却见这山并不高,且只是个石坡,只因坡前半道生出了几朱翠绿林荫遮挡了视线,才让人误以为是山崖。坡下站着两个男人,身后还有一个垂头低泣女人,那两个男人肩头扛着长刀,颇是挑衅指着楚靖嗤笑。这般行作,气得楚靖横眉竖眼:“放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公然行凶,可还有网法?”听罢,两男人对视一眼,登时仰面大笑出声。“奶娃娃,等爷我收拾了这娘们儿,待会便上去寻你。”灰袍男人满眸邪气笑声。楚靖还从未被人骂过“奶娃娃”的。看那两个男人面容素净,未有渣须,想来也大不了她多少,却敢小瞧于人,气得楚靖登时摸出袖中花针便想解决了二人。转念又一想,这般时常杀人,定会沾染血气,也非大侠所为,若这二人能被自己说服悔改,那她才算是真正行了件侠义之事。这般想着,还未开口,便听灰袍男人拿刀尖指着抽泣女人凶声:“少磨磨蹭蹭,快把银子拿出来!”“阁下这般欺辱弱女子,可是大男子所为?”楚靖负手,眸中侠义之气荡然,谆谆善诱。见两男人垂眸若有所思,楚靖一笑,暗自欣慰孺子可教,连着话语也轻柔了些许:“君子爱财应取之有道,正所谓……”“这趟三七分,得了银子,我拿大你拿小。”“这娘们可是我先看到,你还想黑吃黑?上面还有个奶娃娃,指不定也能搜出些油水来。”“我看她全身也就腰间那软剑值几个钱。”“你懂甚,看到她身上袍子没,那可是上好绸缎,不过还是先把下面这娘们解决了再说。”两人吵得火热,楚靖却火冒三丈,正想发作,便听那女子声音传来。“没……没钱,可是能换个?”“换个?”两个男人勾头一笑,灰袍男人手中大刀朝她晃了晃:“拿出来我瞧瞧值不值钱。”“这……这怎能拿出来……”“少啰嗦,拿出来!”女人连忙点头,背过身去,小手一抖,再转身时,衣衫半褪。“你……你作何?快穿上!”灰袍男人后退两步。女人柔水身子前倾,哀哀低泣:“奴家未有银两,思来想去,只得如此。”“你别过来!”两男人拿刀指着女人凶眸圆睁。衣衫已褪至这般,女人也顾不得那么多,口中娇声:“我愿以此抵债,你们就糟蹋了我吧。”“想得美!”两男人同时斥声,而后互看一眼。“柱,遇到个狠的。”“那……跑吧?”两男人默契一点头,也不管身后女人,抗着刀一溜烟窜得不见了踪影。楚靖满眸惊愕,飞身跃下,望着气呼呼整理衣衫女人,眸中赞许:“姑娘,这是何招法,厉害啊!”女人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