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待您总归是不同的(二更)
家主待您总归是不同的……(二更)
殿内候着的侍女们垂着首,闻言眼睑俱是微微颤了颤。 晋宁长公主瞪着双眼听着谢妤薇的话,只觉得毛骨悚然,后背一阵阵的发冷发寒,牙齿止不住的打着冷颤,“谢妤薇……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你……你不得好死!” 闻声,谢妤薇脚下步子顿了顿,“母亲,女儿若是真不仁不义……jiejie同弟弟怕是会不得好死在女儿前头……” “想来母亲如今也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话该说……” 扔下这么一句话,谢妤薇冷着脸转过身,朝殿门口守着的侍女吩咐道,“好好盯着她,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些不该做的……” “我那好jiejie……可活不到她坐上太子妃之位的那日。” 晋宁长公主听着门口谢妤薇的话,一双眼瞪成了铜铃,“疯子!!谢妤薇!你就是个疯子!” “狼心狗肺的疯子,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谢妤薇听着点捏晋宁长公主一声高过一声的咒骂,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早在她第一次爬上谢舟昱榻上的那夜,她就已经是不孝不义的女儿,到后来又同谢舟昱有了夫妻之实,更是不伦不德之辈…… 为人子女如此不伦不义……她又怎么可能畏惧日后究竟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而谢舟昱不舍得晋宁死绝非是因为对晋宁长公主还有情意可言。 晋宁长公主是谢婉嫣同她嫡亲的母亲,若是长公主此时死了,不论其死因如何,都会是晋元帝发难谢氏的引子。 再者长公主身死,身为子女的谢婉嫣同她必定要守孝三年。 如此一来谢婉嫣同太子的婚事自然需得再议,三年的时间...谁能保证三年的时局会一成不变。 谢氏赌不起,谢舟昱更加赌不起。 “小姐……” 晋宁长公主寝殿内伺候的几人俱是那日回京路上被谢妤薇救下的婢女。 此时见晋宁长公主在殿内发疯,不由的喊住了人。 “小姐……公主殿下这模样,府上还有两位自宫里来的女官,若是叫两位女官瞧见了,难免生疑……不若就此让殿下……” 说话的婢女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没再说下去。 晋宁长公主身边的这几个婢女丫鬟,一路上被谢婉嫣折磨的不成人形,回府之后又被谢婉嫣发去了做粗使丫头。 是谢妤薇料理了府上狗仗人势的嬷嬷婆子后,才将几人重新送回了晋江长公主身边。 如今的几人心里早已对谢妤薇唯首是瞻。 闻声,谢妤薇眸子动了动,远远的扫了眼还在殿内破口大骂的晋宁长公主。 “母亲,女儿方才想起,爹爹身边一直都是些不甚体贴的小厮奴才在伺候,这男人伺候人定然不如女子细致入微……女儿想着您身边的两位女官出自宫里,寻常伺候的也是贵人凤体,想来也比那些个笨手笨脚的小厮们伺候的妥帖些……” 说着,谢妤薇声音不禁大了些,“再者,爹爹有两位女官伺候,母亲也能宽心些不是……” “你……” 殿内的晋宁长公主骂骂咧咧的声音瞬间卡在了嗓子里,片刻后怒吼的声音更大了些。 “畜生!那是你父亲!这些年他为了寻你跑遍大江南北……你……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不知感恩!” 那两位女官若不是有她一力拦着不让她们近驸马身,驸马哪会如现在这般好生生的…… 她不是不知道那位兄长忌惮谢家,更忌惮驸马,可这蛇蝎心肠的谢妤薇却推着自己的父亲去死。 思及此,晋宁长公主无力的望着床帐失声痛哭,“驸马……你瞧瞧,你当真是寻了头白眼狼回来……” 谢妤薇唇角扬了扬,“既然母亲同意了,那女儿这就着手安排了……” 晋元帝的人心心念念的便是谢舟昱,这些日子费尽心思的想要近谢舟昱的身,奈何晋宁长公主拦着,她何不在晋元帝面前做个好人,也算全了他“照拂”她这个孤苦无依外甥女的好意。 婢女看了眼谢妤薇,“小姐……” “待两位女官从花厅回来就说是我的意思,另外……父亲房里药味儿浓郁,两位女官在父亲身边伺候多有不便,等会儿你来我苑里取两盒桃花粉给两位女官送去……” “是……” “来时莫要惊了旁人。” “奴婢省的。” 谢妤薇只身一人前来晋宁长公主寝殿,往日里在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婢女一个都没带。 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惯会看主人家脸色,如今小姐又这般吩咐,她们怎会不明其意。 * 谢妤薇离了晋宁长公主寝殿,在公主府府上的湖心亭喂着从江州带过来的鸳鸯锦鲤。 没半盏茶的功夫,兰桃便匆匆忙忙的寻了过来。 “小姐……您方才去哪儿了……奴婢四处寻不着人……” 谢妤薇撒着手中的鱼食,头也没抬道:“今日府上如此热闹,便去四处瞧了瞧……” “小姐……下回您要去哪儿可得知会奴婢……” 兰桃话音还未落下,谢妤薇抬眸目光无波的瞧着人看了半晌。 在谢妤薇漠然的注视下,兰桃垂首跪在了谢妤薇脚下。 “小姐,奴婢确实是奉家主之命贴身保护小姐安危,家主绝无监视探听小姐之意。” 闻言,谢妤薇却瞧着池中的锦鲤,沉默片刻后,问道:“你说,这两条锦鲤离了水,离了日日有人精心喂食,会如何?” 自然是会死。 豢养惯了的玩意儿,早已丧失了自然生存的本事,全心全意的被人圈养在池中,日日等着人前来施舍恩赐。 哪怕是有水,若无人前来喂食,也只有饿死这一条路。 “小姐……家主待您总归是不同的。” 谢妤薇扔了手里的全部鱼食,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哦?那为何父亲这几日回了府,却不来见我?” 兰桃跪着的身子微微一颤,“小姐……” “罢了,走罢……去花宴,瞧瞧我那蠢货jiejie……” 今日她在晋宁长公主寝殿的事,特意避开了谢舟昱同老夫人身边的人,就是想瞧瞧谢舟昱还准备在背后藏多久。 谢舟昱同她,就如同这鱼与水的关系,如今的她需要依赖谢舟昱喂食…… 只是她并不想事事依赖谢舟昱,这个公主府没有谢舟昱想要的那么干净,自然是有她的思虑跟考量。 同谢妤薇寝苑仅一墙之隔的僻静苑子里。 红衣长袍的男人唇色微微泛白的倚在榻上闭眼假寐,房中的小厮回完话后,安静的退到了边上。 半晌后,榻上的男人才缓缓睁了眼,“看来进京之后,温顺粘人的兔子终于肯露獠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