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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供人DIY美食,十五的元宵、三月三的青团、端午的粽子……若不能,可手把手包教会。这次就是季潇白预约的,听实验室里的师兄说有这么个地方。他知道梅朵会做饭,有点想和她一起,幸好昨晚有人退了预约,他才幸运捡了个漏。多个米梧,也还好。三个人挤在不算大的空间里和面、加水、捏面团、拌馅,忙了个不亦乐乎。忙得差不多时,季潇白悄悄留意给月饼装馅捏边的梅朵,白色的长袖整齐卷至腕上,黑亮的头发束成马尾,鬓边的碎发别在耳后,面庞干净,鼻尖玲珑,在厨房她也娴静从容,没有烟火气。米梧调好莲蓉馅,又捣芝麻和白糖,呱呱说话,“前几天时有大四保研出国的学姐学长给我们开讲座了,他们的大学好充实啊,履历一个比一个让人心潮澎湃,我本来没打算,听他们说如何做,也心动了。”于是幸福憧憬,“我们以后也出国,一个国家,一个学校,一起租房子,像今天一样下厨房。学习努力,生活愉快,人生赢家。”烟火米梧用豪言壮语勾勒出的灿烂未来,对梅朵来说挺不一样的,她做的想的全是闷头学习,生活情趣什么的倒很少考虑进去。将包裹着馅的面团放进模具轻轻按压,翻过来小心一磕,印着各种花样的月饼脱然成型,梅朵小欣喜,“就等着进烤箱啦。”“我来。”季潇白顺手接过,刷上一点蛋液,放进烤箱。把桌面器具收拾好,月饼差不多可出炉。单看还是有模有样的,金黄酥软,香甜热乎,三人都为小小的成功喜悦。梅朵笑得粲然,眸子里清波浮动,如盛星辉光影,收敛了平日的清冷淡漠。更可爱了,若处子,若脱兔,季潇白想。动手塑封装盒,米梧忽然想到,“兴兴头头忙着做月饼,忘记预约餐馆了,这会肯定哪都人多。”“吃鱼头可以么?”季潇白之前有翻订餐软件,今晚确实家家生意火爆,只有一家叫鱼头捞的店有一个席位,他跟实验室的师兄来过,味道极好,赶紧先下单为强。米梧眼睛一亮,兴奋极了,“是鱼头捞么?”“嗯,是。”季潇白见她也知道鱼头捞的名声,又跟梅朵说,“网上评价还不错,去尝尝?”梅朵点头,无异议。米梧翘起大拇指赞他,“季潇白,你是个万事通,有你在太可靠了。”鱼头捞的大厅里,灯光剔透晶莹,锅里清汤沸腾,下了鱼头,又烫菌菇蔬菜和萝卜干,说不出的鲜美滋味。温热的水汽滚滚升腾,氤氲开来,三人谈说的样子朦胧隐约。米梧因为受到刺激,决定在大学也要上进,扯着梅朵问学校生活的事,她也要学。除了梅时与,梅朵把学习心得、记者团经验和未来几年比较现实的打算,一一说了。季潇白静静听梅朵说,照顾她们俩吃,管下菜、捞鱼头、添菜、斟饮料……梅朵是第一次吃鱼头,纳闷吃个鱼头也能吃得饱腹,却不知自己只顾和米梧说话,没算季潇白往她碗里投放多少。米梧也意犹未尽,直接嚷嚷着要在梅朵宿舍添个床位,一到周末就过来搓一顿。三个人出了鱼头捞,在一路华灯中,散步往翡禾公园去。翡禾公园本是帝都市区闹中取静的一个存在。园里亭榭湖水,垂柳依依,园外高低大厦,鳞次栉比。入夜,大厦紫色的彩灯映入湖心,随波粼巡,与园里暖金色绕湖路灯、银色的墙体灯光相映成趣,隔着几缕低垂的柳丝赏看,别有一种雅适旖旎。今晚湖心岛上烟花震闪天际,岸边人有的在低低絮语,有的在追逐笑闹,皆融在晚风里,远远近近,和青草香气一般,依稀可闻。季潇白和米梧先后接到家里电话,各自走开,很久不归。梅朵一人盘腿坐在草地上,模样自在。从缤纷披洒的烟花看到当空的一轮圆月,一个繁华易尽,备受瞩目,一个静默孤悬,与世无争。月色很美,美而不恃美。她的手机没有一点动静,屏幕黑得发冰。梅朵回想今天月饼甫出炉,她的第一念头居然是给梅时与也尝尝,想跟他一起过中秋。季潇白看米梧也走开,只有梅朵一人,匆匆说了几句,就急急挂了电话。少年心事当拿云,面对十分喜欢的人,纵有春风无现意,都化成怕轻了怕重了的满心忐忑。在梅朵身边坐了片刻,季潇白面对升落闪烁的烟花,鼓起勇气,“梅朵。”梅朵应声看他,挺凸适度的眉心、鼻梁,季潇白的侧颜无疑很好看。季潇白回视,烟花的火光在如画眉眼上明暗闪动,淡然依旧,清冷依旧,真叫人泄气,他偷偷叹息,恢复认真,“中秋快乐,祝你心想事成。”梅朵心弦微动,是心事被窥透的一瞬惊愕,反应过来他没有火眼金睛,放心松口气,也祝福他,“中秋快乐。”两人稍隔开并坐,都没再说话,各怀心事,各看烟花。斑斓夜景中,人间喜乐,纷扰喧哗,声声入耳,声声都没听进心里。“怎么样?来闹市中走走,有没有把你的烦扰吵开?”容嫣和梅时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他半侧身子走路,双手背在身后,悠闲自在。梅时与半低头笑,“才忘了一会儿,你又提。”“确实比你自个儿困在书房揉眉心好吧,这叫大静静于市。”容嫣停步,用食指指了指他的心口,“想要真自在,除非你彻底撂下这个挑子。”梅时与沉默。“李之鸿在T大从学生处做起,扎根三十多年,在领导层里已经形成了本土帮,利益盘根错节,你动一个,在他们看来就是要崩塌全盘,肯定会彼此维护。你单枪匹马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李之鸿那帮官窝子,只守着法学这个金牌专业,不图进取,不求开拓,几度砍了好些理工科专业。容嫣知道,梅时与比谁都清楚。因为清楚,所以不想由他们把学校往越来越窄的路子上带。学校各种大小场合校长书记先后发言,只需留心,便会注意,他们在公然唱反调,你不支持我的综合建设,我也绝口不提你的法学特色。梅时与是有抱负的,想在T大有一番作为,来活一活这暮气沉沉的一潭死水,不怕任重道远,推进艰难。他一直不接话,容嫣明白难劝,也止了声。两人沉默地走着,风景皆无心可看。湖边两个并坐的俊秀人影,梅时与表情些许动容,心底感叹,少年模样最是美好,在清风白月里坐一坐,也有涤人烦扰的清新。梅朵像被什么冥冥支使着,回了头,正碰进梅时与的视线,黑亮深邃的眼和清澈水盈的眸子,猝不及防对上,两个人都心惊了下。梅时与各种场面见惯,表情管理得极好,礼貌颔首,算是招呼。梅朵不知深浅,梅时与移开了视线,她还愣愣的,脸上火烧。她用清晰的意识所看到的是梅时与和容嫣并肩而去的背影,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