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猫猫千里寻人
这一次被诱导发情，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在这期间，方少渊和他的大猫咪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就连吃饭和解决生理需求也要两个人一起。 发情期中的傀影又乖又黏人，和他平日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等发情期结束后，两个人都疲惫得不行，只能说还好方少渊是个alpha，体质上天生的优势让他不至于因损耗过度而肾虚。 第四天晚上的时候，顺利度过了发情期也睡够了傀影终于迷迷糊糊转醒过来，而这个时候的他发现，自己还蜷在方少渊怀里。 清醒之后的傀影面上一红，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不过方少渊看起来倒是个体贴的人，此时他们两个人身上都穿着舒适的家居服，他身上清清爽爽的，还带着好闻的沐浴露香气，显然是被照顾清理过了。 “醒了？”结果还是方少渊先发现了缩在自己怀里呼吸略微有些急促的大猫猫。 猜测到他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方少渊表示理解，并且十分温柔地低头亲了亲怀中人的头发和耳朵尖，“身体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对于之前发生的事，傀影是有记忆的。陷入情欲不代表醒来以后会断片儿，所以想到某些细节，倒是会让他更加不好意思。 看到某些人的耳朵在自己的亲吻之下会敏感地抖动几下，方少渊觉得清醒时的傀影似乎也非常可爱，于是他特意又多亲了几下耳朵，直到对方被亲得有些受不了了，企图逃走，才伸手搂着腰把人抓回来。 “卢西恩，别跑，我还有些事想问你。”方少渊从身后搂着傀影，将下巴垫在他肩头，亲了亲他的侧脸，“告诉我，当年你是不是没有拿到我给你留的钱和信？后来你去哪里了？” 傀影垂眸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点点头，“我醒过来的时候，只是被告知了有人替我付了医药费，没有收到什么东西。治愈之后，我……我出去打听过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方少渊挑了一下眉毛，心想着，他留下的东西大概是被医院或者救助站的人私吞了。 “后来我打工攒了些钱，买了把吉他，开始做流浪歌手。找了很久才……”傀影没有继续说下去，耳朵也跟着耷拉下来。 方少渊心中泛起了一阵阵的酸涩感，他没有想到，这个当年被他随手救下的少年，竟然找了他这么多年。 “你走了多久……才来到了炎国？” “我能看得出你是炎国人，所以一开始就打算找过来了。”傀影垂着头捏着自己的衣角，语气淡淡的，“只是炎国太大了，要找人不太容易。” 方少渊很想问，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我呢？但他没有问出口，因为他能意识到，这可能会非常煞风景。 “喵。”双尾黑猫在床下仰头叫了一声，然后跳上床来，蜷在傀影和方少渊身边。 傀影伸手摸了摸黑猫的脑袋，神色也温柔了许多，“当初还好有她，陪着我远渡重洋。” 方少渊笑了笑，也伸手一起抚摸着黑猫的脊背，“你好像是叫她……Miss.Christine？” 黑猫似乎知道自己被叫了名字，她抬起头，蹭了蹭傀影的手，又转头舔了舔方少渊的手，然后继续窝着，似乎很舒适。 “嗯，这是她的名字。”两个人同时抚摸一只猫，手掌难免会有所触碰，傀影的动作顿了顿，但并没有拿开手，“她好像很喜欢你。” “唔，那，这是我的荣幸。”方少渊低笑一声，顺势握住傀影的手，圈着人低喃道，“这些年你过得是不是很不容易？” 这时傀影才稍稍抬起头，将目光放到远方，看着窗外，语气倒是十分恬淡，“还好吧。只是有的时候，我也想过要动一些……不太好的念头。其实当年，我是真的想过要杀了那个人的，但是……” 但是你出现了，把我从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拉了回来，让我重见光明。 方少渊大概能明白傀影没说完的话语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于是他收紧了手臂，让两个人紧密相贴，在他耳边说：“我想，我也是幸运的。” 掌心的温度是炙热的，就像这人吐露在自己耳边的话语。 傀影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然而他的神情和语气却变得有些落寞，“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不是一个很干净的人，我也曾经出手伤人，很多次。我也有过很多肮脏的念头，为了生存……我，怎么配呢……” 长久以来，傀影都还是生存在黑暗之中，多年前的那些许的光明在方少渊离开时，也一并被带走了。他习惯于生存在黑暗之中，所以也经常会和黑暗中滋生出来的东西打交道，他觉得自己这个人，恐怕只有rou体的内里还算干净吧。 那个人生于光明，也能带来光明，又怎么能是他这种人可以仰望的呢？但他还是想，哪怕再多靠近一点点也好，哪怕只是能和那个人说声谢谢，也好。 谢谢他曾经把自己从黑暗中拉出来，哪怕只有短短一瞬，也值得他用全部的心念来记住。 “不，卢西恩，不是这样的。”方少渊搂着傀影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然后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和当年，和几天前一样，“身不由己和本质上的恶是不一样的，我能感受到你的挣扎，这足以说明，你没有像你想的那样肮脏。” “不要说自己不干净，哪里不干净了？你是我见过的，最干净，最漂亮的小猫。”方少渊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傀影的额头上，用自己全部的温柔安抚着情绪不佳的傀影，“那么现在你找到我了，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呢？” 这时傀影倒是抬起了眼眸，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难得地透露着迷茫。 是啊，想要找到的人已经找到了，甚至还做了更深入的事，那接下来呢？ 看着呆愣着陷入茫然的傀影，方少渊的心情出奇的好，眼前这只大猫咪总能带给他出乎意料的惊喜，让他觉得这个人可爱至极。 “要不要我来给你一些建议？”方少渊揉了揉傀影的头发，继续说，“首先，我想，你还是不要再去做酒吧歌手了。收入不高也不稳定，而且还有一定的安全隐患。到现在我都心有余悸，万一当时我没有及时赶到，那个烂醉的alpha会对你做什么？如果还有其他alpha经过呢？这些我都不敢想。” 傀影确实心想，如果方少渊没来，那么自己很可能会用刀捅开那个醉汉的喉咙。 但是想到这里他又及时把这种想法挥开，以后还是要克制一些，至少在这个人面前，不要去想那些阴暗的事。 方少渊见傀影没有表示拒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就当他是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于是他接着说：“如果你需要一份工作，我可以提供给你。其实那天晚上见到你，我就有这个意思的，这你应该知道。” 傀影回过神来，想起了在酒吧时的情形，随后点了点头。他不介意会在哪里工作，无非都是谋生的手段罢了，只是，对于音乐他是真心喜欢的，如果还能继续从事相关的工作，那他可能会更轻松一些。 方少渊见傀影似乎很顺从的样子，便多揉了一会儿他的头发，笑道：“在我这里，是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方少渊的掌心很暖，被他摸着头的感觉很好，再加上omega对alpha天生的依赖，使得傀影有些享受这样不掺杂任何欲念，单纯只是对他好的温柔抚摸。 方少渊也是很享受的。他有个无伤大雅的小癖好，就是对毛绒绒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傀影的头发软软的，耳朵也很好摸，还有那条短短的，毛绒绒的尾巴，简直是直戳他的心巴。 “那么，你现在是住在哪里呢？我们一般都会给艺人提供住宿的地方的。” 被摸舒服了的傀影老老实实地回答：“在一间出租房里，离酒吧不远。” “这样啊……”看到身前的大猫猫眼睛都眯了起来，方少渊不禁一笑，在他额头上轻吻一下，“那边的环境似乎并不是很好，总是租住着别人的房子也不是长久之计。那么……既然你是为我而来的，我想，我也应该负责照顾你的起居。” 这句“为我而来”到底还是让傀影感到有些不自在，但方少渊的说法也没错，于是他也只好低着头，假装一只鹌鹑。 方少渊轻笑着，耐心征求着傀影的意见，“所以，你愿意住到我这里来吗？” 傀影没抬头，过了一会儿才轻微地点点头，原本白皙的颈子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方少渊将手掌下移，抚摸到傀影的choker上，轻轻摩挲。他的心脏鼓噪着，叫嚣着，告诉自己，他似乎是沦陷了，对于眼前这个人，他已经没办法放手了。 猫咪自己千里迢迢跑来寻找主人，他又怎么能再让他去流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