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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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雅下值之后,听夫郎说起了许盎春,因为心中有了底,所以见到她并不算惊讶。 甚至有些欣慰,因为弟妹不算傻得厉害,吃饭也不会往外掉米粒,吃相还算斯文。 对于江远岫要找什么样的妻主,江雅从不干涉,只要他喜欢就好,初时拦着他只是因为他要给许盎春做外室,如今已是名正言顺,便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晚上江家众人及许盎春吃过晚饭之后,回门宴便算结束,因为江远岫嫁了人不能经常回娘家,所以他打算多住一段日子再走, 许盎春自然乐意,她还没有在京城游玩过,怎么能走呢? 夜里,二人自然是宿在江远岫的卧房,许盎春将将洗过澡,擦干头发上床,便被江远岫搂住,他道:“妻主冷了我几天了,记得吗?” 许盎春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她回忆起似乎是六天没有和他一起睡,便道:“那今天就给你小宝宝吧。” 听她终于松口,江远岫心满意足地吻上她。 可许盎春却又补了一句,“但是只给一次。” “好。”江远岫应了下来,他想自己确实不应该太过火,一来许盎春不喜欢,二来对身体也不好,便也浅尝辄止,许盎春得以睡了个好觉。 之后几日,二人便和街上的无知孩童一般,只顾着出门玩。江远岫把自己喜欢去的酒楼、奇珍阁、绸缎庄,通通领着许盎春去了一趟。 许盎春因此将京城的大街小巷串了个遍,吃喝之余,她还不忘家中的母父和夫郎,给他们每人都带了礼物。 不过有时江远岫带许盎春出门,也不光是玩。这日,他约苏冠月在聚贤楼见面,为得是瞧一瞧她的相好,还有让许盎春见一见他的表妹,好教许盎春知道,自己为了她,放弃了多么好的生活。从而让许盎春对他愈发地怜惜,愈发地疼爱。 苏冠月接到表哥的消息,心中很是欣慰,他总算没有白跑一趟,又光棍一条被抓回来。再者她也是狗肚子里存不住二两香油的性子,自打冯曜灵升了官,她能光明正大地和冯曜灵住在一起,便总想带着她家的朝廷栋梁出去臭显摆,于是和冯曜灵欣然赴约。 抵达聚贤楼的包厢,二人一进门,见到了正在解九连环的许盎春,和坐在她旁边一脸痴迷的江远岫。 苏冠月那双在风月场上滚过的眼睛朝他们略略一扫,便看清了情由,她嗤笑一声,“我当表哥逃婚是为了什么?” “原来是为了这张脸。” 虽然许盎春长得好看,但江远岫清楚自己不是单为了这张脸才回去的,他站起身说:“胡说八道。”随后江远岫打量冯曜灵,发觉她也是清丽逼人,便揶揄道:“你才是为了冯主事的脸吧。” “曜灵才貌双全,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随表兄怎么说。” “我说?我说你就是贪图人家的美色,小时候你看见好看的哥哥jiejie就走不动道,哈喇子流一胸脯。” 骤然被提起童年糗事苏冠月面上挂不住,否认说:“小孩子哪有不流口水的。” “切,你小时候就不正经,大了更不正经,你骗得了冯大人,骗不了我。”江远岫道。 冯曜灵头一回见到江远岫,还并不清楚他们之间如何相处,单听他们二人斗嘴,便止不住地尴尬。 幸好这时许盎春也站起来插话,才免了她的焦灼。 许盎春将手里一塌糊涂的九连环放在一边,朝苏冠月一点头,“表妹好。” 又朝冯曜灵一点头,“表妹的相好也好。” 表妹的相好冯曜灵,很不习惯许盎春口中的称呼,她面皮微微泛红,回礼道:“许meimei有礼了。” “啊?我没礼,我没带礼物。”许盎春想起自己是表妹以及表妹相好的嫂嫂,身为长辈,确实应该带一些见面礼,但她摸着衣襟,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连个小铁球都没有。 便紧张兮兮地对江远岫大声说悄悄话,“岫岫,我没带礼物怎么办?表妹会不会觉得我小气?” 江远岫不知道怎么解释,“妻主,冯大人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问好的意思。” “哦。”许盎春了然点头,不用她买礼物就好,接着就坐下等饭。 见他们有来有往地解释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苏冠月乐不可支,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捂着嘴不住地笑,“表兄,你从哪里找回这么个妙人来?” 这是取笑许盎春的意思,江远岫清楚。他生怕许盎春因此难过,对着表妹瞪眼 ,“不许笑了。” 苏冠月想来不听江远岫的话,仍然看着许盎春发笑,冯曜灵看苏冠月笑得过分,便制止她,“月娘。” 苏冠月听到冯曜灵陡然严肃的声音,迅速止住笑意,不然冯曜灵回去又要念叨她,出言有尺,嬉闹有度,做事有余。 她转而开始问许盎春的年岁生平,得知许盎春竟然娶了三个夫郎之后,当即对她刮目相看,简直要引为知己。 同时惊奇地问:“表兄,表嫂娶了三个夫郎,你没在她家受欺负?” 江远岫不屑道:“谁敢欺负我?” “也是。”表兄那驴脾气和她也差不多,应该是没人上赶着寻晦气。苏冠月想损他一句,没成想有人替她说了出来。 那声音从门口传来,出自一位男子之口,他道:“阿岫在书院的时候就没人敢惹,厉害得很,如今嫁了人也是威风不减呐。” 苏冠月一回头,发现来人是张恬的弟弟张愫,也是江远岫书院的同窗,两人是有名的死对头。 “世兄怎么来了?”苏冠月问。 张愫微微一笑,“听jiejie说,阿岫今日在聚贤楼摆宴,我许久没和阿岫见过了,来叙叙旧。” 但紧接着张愫的未婚妻主范如是也走了进来,落落大方地同屋内众人见礼。 苏冠月暗自腹诽,叙旧还偏挑这个时候来,而且还带着他的未婚妻主? 所以叙旧必然是假,来看表兄的笑话才是真。 但如今二人还没打起来,表兄就用不着她撑腰,故而苏冠月抓了一把蜜饯,拉冯曜灵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戏。 当年,江远岫在书院时眼高于顶,最瞧不上成绩差的同窗,甚至说和他们一块儿上课,都要被他们也带得变蠢了。 张愫没少被他取笑,心中对他不满已久,这次逮着机会,便要对他大大地奚落一番。 他气定神闲,洋洋自得地走到江远岫身边坐下,“阿岫,大家同窗一场,你成婚也不给我递张喜帖?” “没来得及。”江远岫冷脸说。 “成亲这么大的事,怎么这样仓促?难道是怕......”张愫向江远岫身旁的许盎春看去,这里只有她挨江远岫最近,想必就是江远岫傻子妻主。 “怕我们抢......”这一看,张愫的假笑便僵在了脸上,他本以为许盎春一直低着头是自惭形秽,没成想是在解九连环。 他眼睛发直,头脑发懵地说了一句,“抢了她吗?” 江远岫见张愫这副模样,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便凑到张愫的脸前,将许盎春严严地挡住。 “怎么会,只是路途遥远,不想让你们车马劳顿而已。” 看到江远岫可恶的脸。张愫回过神来,暗恨自己方才的失态,他讪笑一声,“阿岫,怎么也不把嫂嫂介绍给我和如是?”张愫生月比江远岫小半年,所以称许盎春为嫂嫂。 但江远岫连表面功夫也不肯做,回绝道:“妻主认生,不喜欢同外人打交道。” 许盎春体会不到江远岫的苦心,斜着身子将脸露出来,“我不认生。” 随后学着冯曜灵,对张愫以及范如是行礼,“弟弟有礼,meimei也有礼。” 张愫受了许盎春的礼,心里忽然涌上来一阵慌乱,而他的未婚妻主也是同样,尴尬地道了句“见过嫂嫂。” 就在室内的气氛要陷入诡异的焦灼之时,侍人将中午的席面端了进来,张愫本只是来逞一逞口舌之快,说几句就走的,可却鬼使神差地和范如是,一同坐下蹭饭了。 席间张愫总是不自觉地盯着许盎春,不服气地想:“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连小孩子玩的九连环都解不开。” 心中同时传来一个声音,但是她长得真漂亮。 看着她的吃相,一忽儿又想,“谁家的女子吃饭这样不讲究,连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满嘴是油,真是没教养。” 但是她长得真漂亮,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 “连最寻常的福寿全都没吃过,不过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但是她长得真漂亮,皮肤也好,眼睛也亮。 张愫的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本来是寻江远岫的晦气,自己却生了一肚子闷气。 和范如是出了聚贤楼之后,张愫依然愁眉不展,怎么江远岫落了难还能阴差阳错的找到心仪的妻主,可他的姻缘却是被两家的母父安排的?范如是虽然没什么不好,性子温和,才学兼备,却长得平平无奇。哪个男子不向往画本上轰轰烈烈的爱呢?画本上的女子虽然各有各的缺点,但她们都长得闭月羞花、举世无双。 闷着头走了许久,张愫才记起范如是也在他身边,他一直不理人,岂不是冷落了她? 他正要对范如是关切一番,却见范如是也是一副神往的模样,她支支吾吾地对张愫说,“阿愫,你觉不觉得江公子的妻主很好看?” 张愫本想否认,却忽然止不住自己的笑意,抿着唇道:“嗯。” 他们二人相视一笑,转而开始谈论许盎春的容貌,“我觉得她的眼睛最好看,阿愫呢?” “我也这么觉得。” “我觉得她呆些也无妨,很讨人喜欢。” 张愫同样附和,觉得范如是简直是天下最识情知趣的女子,别人的妻主长得漂亮又和他有什么干系呢?他又不是像江远岫那般肤浅的人。 回家的路上,张愫忽然主动地牵住范如是的手,他红着脸在范如是耳边道:“如是,你最讨人喜欢。” 如此一来,张愫脸上的热意通过紧贴的手心传到了范如是脸上,两人一般无二地满面通红,并且心有灵犀地决定要将他们的婚期再往前提一提,争取早日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