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番外7-1 你可不可以

    江澄醒来的时候，魏无羡就睡在他身旁。身后是被人使用过度的酸楚钝痛，头也是一阵阵像被闷锤子敲着似的。他昨天晚上喝酒了，还喝了很多，昨天晚上他的借题发挥他记得一清二楚，因为他压根就没有醉，装醉罢了。开玩笑呢，他是和魏无羡打小一块儿长起来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偷酒喝，魏无羡喜欢的酒他也是喜欢的，当然，除了天子笑。这样的江澄，酒量怎么会差，昨夜喝的还是荷香酒，那是小孩子喝的，又哪里来的醉酒一说。

    喝酒的理由很简单，很多年前的昨天，云梦莲花坞被灭了门，除了他们三姐弟，鸡犬不留，他和魏无羡就趴在墙头，看着他阿爹阿娘的手死死地攥在一起，看着师弟们的尸体堆积成山，看着温晁和王灵娇在尸山血海中调笑……作为最后一个守门人，喝点酒还不行吗？

    你问魏无羡？那家伙很多年前就为了他的乱葬岗弃了莲花坞，不论真弃假弃，总归是弃了。

    回廊之上，水泽之畔，江澄背靠着廊柱，斜斜地瘫坐着，蛙鸣蝉叫一如许多年前……

    这里是莲花坞少有的没有改变的地方，不远处那正是他和魏无羡红着眼趴在那儿目睹了灭门惨剧的那堵墙。

    当年他被温逐流消丹，疼得半梦半醒之间也是依稀记得一个黑衣的男人背着他从这个回廊跑过，悄悄逃走。

    回廊那头有套石桌石椅，他恍惚间似乎能看见少年时的魏婴潇洒的坐姿坐在那儿，捧着一杆新鲜荷叶，要将上面的酒往嘴里倒干净，少年时的他围着魏婴急头急脑地转圈。

    “怎么样怎么样，你少喝些，给我留点儿。”

    “阿澄别抢，今年的新酒多得是，你别让羡羡呛着了。”

    “师姐说的是，江澄你干嘛非要喝我嘴里的。”

    “谁要喝你嘴里的，魏无羡！你恶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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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

    自从成为“魏江氏”，就算魏无羡与他行功的时候怎么折腾他，都不会在这一天碰他。准确的说，他不会在这一天碰任何人。夷陵老祖每年的这几天都会闭关修炼，这个事是全家都知道的，那个全家……

    这么多年了，魏无羡不是没有进过莲花坞，那一次还当着那么多弟子的面，把他抱进宗主院，狠狠要了他。

    但是莲花坞里魏无羡有一个地方再也没去过，那便是江氏的祠堂，自从二次围剿乱葬岗下来，他把魏无羡蓝忘机骂出祠堂以后，魏无羡便再也没去过。

    他当时口不择言骂了些什么？他都忘了……那不重要，反正他似乎就没说过几句好话。

    再就是，每年的这一天，魏无羡都不会进来。但仅仅是不会进来，并不是说没有来。是的，就算魏无羡再怎么隐藏，他都能感受到魏无羡的存在，就一墙之隔，就在那堵墙外面。

    接着酒劲儿，江澄将桌子上一个喝空的酒瓶往地下一砸！呲硄！猛地站起来，又有些站不稳，暗自强撑着。

    “你来都来了，还躲什么！躲那么多年了！不敢进来吗？你不敢吗？！”

    红着眼睛死死盯着那堵墙，仿佛上面还跟当年一样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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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无羡还是站在了江澄面前，两个人的眼神都恨恨的，针锋相对，分毫不让。

    魏无羡已经很久没看到这样的江澄了，他的媵室江澄，那是他的炉鼎，他的性玩具，名义上是最为契合的道侣之一，却独独没有道侣的实质。他几乎没有和江澄灵魂交融几次，他与江澄就是rou体上单方面的性，他们交合的目的似乎就只有怨气大劫的阵法，但是这个目的似乎已经快要不是理由了。

    赤峰尊回来了，那是占了名分的，还有那个阴险狡诈的敛芳尊，虽然没名没分，但是辅阵的人数总归是不缺的了。

    江澄不明白魏无羡为什么还要折腾他，他的身体修为强度越来越高，可是心境却是众多妻妾中最差的，不，还有金凌，作为修者，也作为魏无羡的枕边人，他能感知到，他的外甥跟他是一样的，只不过稍微比他好些许罢了。魏无羡这是什么意思呢？随时随地都要丢掉他们吗？

    “护不住，便弃了吧？”

    “什么？”魏无羡看着这个醉醺醺的江澄，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知道这人没醉，荷香酒能让江澄醉？除非他喝了一池塘的酒！

    “护不住便弃了吧？你告知仙门百家我魏无羡从此退出云梦江氏。”

    魏无羡无语，这是他当年说的话。那年乱葬岗上，江澄拿着剑要砍温宁的身体，他便放弃了云梦。

    “我说的却是，魏无羡要与百家为敌……”江澄惨笑，“魏无羡，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就是好恨你！我就是想让你后悔！我想让你低头！你还有什么资格进莲花坞！是你！是你弃了它！你看看！就在那儿！阿爹阿娘的血，师弟们的血都流干了！莲花坞的池塘都是血红的！你却为了温家人把莲花坞给弃了！”

    魏无羡站在那里，看着江澄蹲坐下来，缩成一团，他不是心里不悲伤，只不过，他还有一些希望，一些很快就会实现的愿望，大概也是因为心中的卑劣，他没有分享给从前的兄弟，他卑劣地看着江澄被孤独折磨着。

    “我从来没有梦到过他们，世家子弟受过安魂礼，没有游魂，更不会托梦……我都记不清他们笑着是什么样子了，只记得他们浑身是血，死的好惨……”

    “江澄……”魏无羡还是忍住了，不过快了。

    江澄抬头仰望着眼前这个人，头脑有些发晕，他刚刚似乎想到了什么，转瞬即逝，那是什么！对！安魂礼！江澄突然有了一段可以动用的记忆！

    他和金凌一起，第二次跟着魏无羡进入他的红色世界，突然有一天，魏无羡拖着他，去到了那个世界的轮回之眼，他当时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其实是亲眼目睹了轮回成形的。地底钻出来的藤蔓将他缚住，扯开他的腿……魏无羡扯下他的下裳和亵裤，从正面将巨大的性器顶了进来，没有任何的润滑，他的血顺着藤蔓流进地底，他和魏无羡面对着面，剧痛中，他近距离地看着魏无羡眼里那略带疯狂的光芒，里面倒映着轮回散发着的强烈的白色光芒。

    魏无羡扯着他的头发，在一下一下坚定地起伏中，强迫他看向刺眼的轮回：“江澄，你看见了吗？你的血也进去了！我他妈不欠你的！”

    头发被扯得很疼，他看见白色的轮回之光中确实带着一丝血红，他是他的血吗？疯了吗？魏无羡是疯了吗……

    那段时间，他在山顶休息的时候，他迷迷糊糊之间也记得，金凌也时常被魏无羡带出去，也是昏迷着被魏无羡抱回来，他清醒的时候，曾经要跟魏无羡闹一场，但是金凌扯住他的袖子，想跟他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神色也有些开心又有些纠结。

    “舅舅！你不要老是这样，我……我是欢喜的，魏无羡没有把我怎么样……”

    金凌躲闪的眼神，让他以为金凌不过是陷入了魏无羡的甜蜜陷阱，看着金凌越来越喜欢黏着魏无羡，有几次甚至跟聂怀桑争宠，他很无力。他从来没有想过金凌和魏无羡之间有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独独瞒着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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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荷风酒，醍醐灌顶，直到他在那么悲伤的日子，都看不到魏无羡的伤痛，他想起了断断续续地一切，有些许征兆却被魏无羡瞒得死死的一切！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能救命却纤细无比的芦苇草，江澄抱住自己，红着眼睛强撑着精神和自尊，向魏无羡嚷嚷：“你……安魂礼……轮回……你不欠我的……那是什么意思？”

    眼里泛着藏獒咬人一般的凶光，江澄悟出一线希望：“你可不可以……是的！是啊！温宁宋岚都能变回活人，聂明玦和金光瑶你也能让他们活回来，为什么我阿爹阿娘不可以，还有阿姐和金子轩！”

    魏无羡木着一张脸，不知该作何反应，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不敢告诉江澄，害怕万一，希望而又失望……那次被金凌问出来就已经让他很挫败了……（小彩蛋）

    魏无羡学着蓝湛的表情，没有表情就能隐藏更多。

    可就像涣儿能读懂蓝湛，他在江澄面前是藏不住的，江澄被他瞒过太多，不会再轻易被糊弄过去。

    “对！你可以你一定可以！魏无羡！”江澄站起来，微微佝偻着腰，抓紧他的双臂，“你想要做什么？你要我做什么？不！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要干我对不对！干我！你干我啊。”

    江澄目光有些空洞，突然放开魏无羡，解开自己的腰封，把裤子松了下来，落到脚踝上堆着，转过身弯腰撅起屁股，肩膀抵在廊柱上，一手挽着身后的衣摆露出自己浑圆的屁股，一手拉住魏无羡的手，落在自己的屁股上，拉着他来回的抚摸，一副勾引人的姿态。凝香合暖教给他的，但他从来没有在魏无羡面前使用过，生疏极了。

    “江澄，你别这样……江澄！”魏无羡抽开手。

    江澄转回身，前面的衣摆还直令的垂落着，但魏无羡知道下面的景色。

    之间江澄双膝跪到地上，一双带着醉意的红眼直勾勾望着他，伸手解开魏无羡的腰封，帮他把侵犯折磨过自己无数次小魏婴掏出来。

    “魏无羡，你记着，你欠我的，你要还给我。”江澄说完，一手将小魏婴扶住，含进自己嘴里，另一只手从背后伸到自己身下。

    魏无羡看不清楚他的动作，却可以从他的表情里看到羞耻和痛苦。

    魏无羡觉得累了，谁欠谁的，或许他对待江澄一直都是带着报复的心态，却又不曾真正放下，可是他眼前的江澄都快变得不再是从前认识的人了……江澄，我们都是可恨的人吧？

    “江澄你听着，若是成了，我们就两清了，我会想办法把结契的誓约消掉，你我就不要再见了，我保证，不再踏进莲花坞。”

    江澄粗重的鼻息里似乎带着哭意，短促的气息打在魏无羡的小腹上，红红的眼眶似乎有些湿润，倔强的泪水却不肯轻易滴下，挂在那儿被风慢慢吹干，他听到魏无羡的话，动作顿了顿。

    两清的约定是魏无羡给他的承诺，他帮他找回家人，他们再不纠缠……

    好，魏无羡，两清过后，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