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
东大的大食堂有六个,小的餐馆也有十几个,快餐店、中式自助、小吃一条街应有尽有。最近《如何不用学生卡在东大吃食堂》在社交网络上炒的很热,东西便宜,选择又多,还能免费看青春逼人的少男少女,吸引了不少外面的人进来打卡东大食堂。 林惊墨坐在外语学院西边的大食堂二楼,买了一个冰淇淋先吃着,上面铺一层芒果,不是应时的水果,却仍旧清甜。 林惊墨重生之前,是很喜欢奶茶冰淇淋薯片这类碳水炸弹零食的,重生之后,即便有条件,她也没再吃过。这些东西,在林惊墨的认知里,总是伴随着情绪悠闲的消磨时间。 她跟这两个条件都无缘。 久违的沁凉味道,舌尖被刺激到,林惊墨眯了眯眼睛,一抬头,周砚征已经到了。 两人隔着人群川流对望一眼,林惊墨站起来去自己刚才就想好要吃的摊位,鱼面豆腐汤,又营养又好吃,最重要的是需要排一会儿队。 周砚征跟上去,中间隔了点距离,看着林惊墨稍微晃动的后脑勺。 林惊墨站在最后的位置,后面却是一个女孩紧接着排上来,林惊墨扭头一瞥,也没想那么多,从队伍里出来,站在周砚征身后。 周砚征自然不好再动,眼中浮动笑意。 他今天穿西装外套,林惊墨的高度,目光与他背后的肩胛骨持平,两个嶙峋的棱角绷着中间的布,撑起几道褶痕,林惊墨磨了下牙齿,想咬下去。 有点后悔上午跑来上课,林惊墨是听话的学生这一点没怎么变,除非有重要的事,否则她从不旷课。 但现在,她想跟周老师虚度光阴。 她把学生卡从卡包里抽出来,外人看去只是在随意地摇晃,边角却时不时划过周砚征的背。 前面站着的男人缓慢的跟着前面的队伍移动,学生卡从他臀上落下去的时候,肩胛骨牵动了一下,他抬起手,轻咳出声。 林惊墨偷偷憋笑。 这种幼稚而隐秘的互动持续了整个午餐时间。 下午,林惊墨没有课,她得去拍平面硬广。 这次珊姐陪在一边,拍完一套造型,阿fay叫林惊墨休息,三人围坐着,林惊墨听珊姐跟阿fay八卦。 林惊墨上了广告,阿fay当她是自己人,说话也不避忌,先是提到粗剪已经给了总部过审,珊姐好奇问道:“拍得怎么样啊?” 阿fay讲起这一茬就无语:“那个祖宗,我们哪有资格看粗剪,人家绕过中国区直接发给总部了。” 珊姐啧了声,这说一不二的,很贴叶大导演的人设。 又聊了几句,阿fay冷哼着跟珊姐抱怨:“我被沉星颜拉黑了,人家说以后不再考虑我们品牌赞助。” “这也太任性了,广告黄了也不是你们的错啊。”珊姐捡阿fay爱听的讲,实则心里也有点佩服沉星颜的胆量。 frigga品牌是法国雷特集团旗下的珠宝品牌,雷特是全球首屈一指的奢饰品集团,旗下涵盖各种服装、珠宝、皮具、家居、香氛护肤等奢饰品品牌超过二十个,frigga算是雷特集团的当家花旦,每年贡献大量的业务增长,集团对品牌的资源倾斜和投入大家也都有目共睹,就说这次全球策划的宣传资金投入,基本上已经顶别家大牌一整年的pr费用了。 拉黑frigga,相当于拉黑了整个雷特集团。 光有胆子也不行,还得有资本。 “猖狂的,这行业我看得多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能猖狂到几时。”阿fay也就能过下嘴瘾,沉星颜背后靠山,她可不想惹,不过这么一说,倒让她联想起一些事,沉星颜连他们品牌都要迁怒,对最终拿下广告的林惊墨,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她看了眼珊姐,见她面容也不复刚才那般轻松,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唉,要我说,你也不用太担心,她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墨墨能有什么黑料给她挖?不过,我觉得提前有个准备也好,需要帮忙的话你就直接说。” 珊姐对阿fay笑了笑:“我一直注意着呢,最近也没什么动静,到时候再看吧,兵来将挡,你说的,她也没到只手遮天。再说了,以我们家墨墨这个资质,打压她有什么用。到时候广告一出来,就不信大家不识货。” 她说着,手在林惊墨下巴上摇了几下,这哪是脸,这就是她郑丛珊的核武器。 林惊墨一边消化信息量,一边做微笑乖巧状,听她们两个讲一月份的品牌特展,林惊墨到时需要出席。 后来这些都没什么营养,但一个名字忽然抓住了林惊墨的耳朵。 “你过糊涂了吧,我前几天跟你说的要一起拍特展推广大片的,就是面试的时候你还来打听过的那个,季南亭。墨墨今天要拍的是品牌全球策划硬广,加特展推广片,特展推广片都安排在今天,一个棚,人家待会就过来了。”阿fay见珊姐还在那懵呢,把手机翻出来给她看俩人的聊天记录。 珊姐眼睛跟着屏幕走了几划,嗔道:“我可没那么小气。说实话,这季南亭是真漂亮,可惜她公司不怎么样。” “说的就是。这资源能轮到她头上,也是我们老大面试的时候对她印象太深,要不然,你想办法挖下墙角?” “别把挖墙脚说得跟挖白菜一样,哪那么容易。” 正聊着,大门厚重的门帘被推开,进来几个人。 林惊墨看过去,几个女孩子,季南亭如鹤立鸡群,一下便吸引人的视线。 … 蓬莱汇广府街六号,号称东港三大顶级富人俱乐部之一的LC俱乐部坐落在这里。 百万会费,会员推荐制,现存会员永远不超过三百人,使这家奢侈和低调的俱乐部成为东港乃至整个华国整个上流圈子津津乐道的存在。 有钱,在这里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但有钱到一定程度,仍会获得一些人的侧目。 程耀司在牌室跟人打德扑,他不入场便罢,入了场,就一定要赢,眉眼矜淡,牌风却极其凶悍狠辣,搞得人压力颇大,感觉自己像碾板上的鱼,任人刀割。几把过后,有人要退,周围人起哄:“人家说在风投圈,打德扑就等于在工作,程总,您这工作成绩得是加班多久练得啊。” 见识过风投圈酷爱组局打德扑的人都哈哈笑,程耀司也牵唇,“苏总,您这话就装纯了。” 这位苏总,在风投圈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众人听程耀司玩笑,跟着一起打趣。 程耀司杀伐正酣,却不再继续,也退了出来,一转身,隔着几个人的距离,厉铭泽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手掐一根烟,见他看过来,脸上挂起莫测地笑。 俱乐部的会员可以带伴侣,牌室莺啼娇笑连绵不断,绝佳的点缀,厉铭泽身边也搂着一个女孩,程耀司扫清她的容貌,浑身几乎无法控制地一震,眼底迅速盘结寒冰,面容铁青。 这女孩长得像顾慈恩,比杨柳倾还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