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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发一言,仿佛睡着了一样。神殿有预言家所以了不起,前三十年后三十年,他预言了命运的走向。神殿因他占尽先机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拿到了手,然而预言家终其一生都被囚禁在一处平台上。所以神殿的世俗事务由大司祭一手遮天的处理。普莱特沉吟着走过神殿的一处花园,他没有进去过。但他知道那里圈养教导着几个少女,萝丝德就是从那里毕业的。那片花园是神殿最安全也最奢华的地方,大司祭的每一个圣女候选人都锦衣玉食,纯洁无暇。她们是千挑万选而来的,每一个的人生都被祝福过,没有罪恶没有苦难,一片坦途,她们会嫁给权利和财富,她们唯一需要奉献的就是自我。大司祭默许大家叫她们圣女,却从不公开承认这个叫法。普莱特努力回忆起萝丝德阁下,她美丽但空洞,那个女人总是缄默的优雅的高贵的,她是天上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干干净净,人们都说她是命运之神钦点的代言人。可骑士长突然怜悯起了萝丝德阁下,甚至为她祈祷了一句,他多年来虽然鲜少听懂预言家的隐晦暗示,但他多多少少还是猜到了一些。如果一个人生来就是为了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容器,成为一件工具和一个可能性,毫无自我的为了取代另一个人的地位而活。该多么可悲?又何其无辜?大司祭如此,这些少女们也如此。但真的靠自己无力改变吗?当然,那些少女也有可能不是全部都自愿,想失去自我,去交换繁花一般的人生。骑士长正想着,迎面走来一个穿白袍的少女,她的表情本来是空洞的,但看到骑士长的一瞬间,她表情上染上了生动。骑士长对她有印象,盖是因为这副表情在花园少女脸上过于难得。和萝丝德阁下同届的,因为没有通过神选而沦为了普通修女。她叫露西,是萝丝德同届的……朋友吧。露西迎了上来,悄悄拦住了他,她四下环顾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普莱特大人。萝拉……不,萝丝德阁下她过得好吗?她嫁给塔阿修王了吗?塔阿修王爱她吗?我给她做得护身符,她收下了吗?”普莱特给了她面子,停了下来,半晌后才轻轻叹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护身符给了露西,只回答了一个问题:“……她没收,她说神会庇佑她。”闻言,露西的脸色黯淡了下来:“这样……”她客气的退后一步,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打扰您了,普莱特大人。”“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普莱特说。露西勉强扯出一个笑,为他让开了路。第七十二章绝对信任库修斯喝了第十七杯酒,他面上还没什么反应,像是稍做提兴。可在这间书房里的几位都或多或少的了解他,知道他喝的有些多了。他们在谈公事,公事琐碎,没有特别重要。王的反应最重要,他最近心神不定。兰克蹙起眉头,忧心忡忡。大魔导士叹了口气,又摇摇头。灰兔爵士暗打算盘,目光四移……库修斯头上牢牢箍着王冠,他最近打扮的越加正式,也更加神武。他也要求薇拉锦衣华服与自己共进晚餐,女管家每天都为她准备衣服,男人致力于将她打扮的闪闪发光,但又拒绝她去参加各种活动。在场的人各怀心思,书房里讨论的却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冗长的报告一点点消磨了王的耐心,他的面色一点点沉了下去,虽然他的心不在焉早就显而易见,但他依旧吊着一口气扮贤明兼听。直到有人开口,踩着边缘,估计着他能接受的点开口:“叛国的野兽去往了一路向西,去了森林边缘。”“哦?”库修斯双手交叠在面前,轻声问:“他去了哪里?目的地?”“目的地是……女巫村,陛下。”库修斯先是挑唇轻漫的一笑,他沉吟了一瞬,半晌后才试图开口发表什么高见,但他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从苦涩带着酒意的嗓子眼里挤出来。他面上还是笑笑,看幕僚都竖起耳朵听他说话,但他已经在酒精的催热下克制不住上涌的愤怒了。他可以当狼人不存在,死了。也可以说薇拉和他赌气撒娇。他可以努力维持体面,在薇拉面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回来忙里偷闲的喝酒。但连日来那些无处宣泄无人倾诉的情绪还是挤压在他心里,最终终于爆发。库修斯站起来,顿了顿,然后往前用胳膊一推。桌上的文件烛台装饰品被劈里啪啦的搡落在地:“狗杂种!”他啐了一声,双手向前撑在桌子上,他那一瞬间抛却了体面,像个街头混混一样粗鲁地咒骂。周遭的人陷入了静默,他们僵在原地,一言不发,一动不动。“都他妈的滚!”库修斯抬眼扫视了一圈,灰兔爵士反应最快,他拍拍屁股脚底抹油。然后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的动了,兰克叹息一声想劝谏什么。但库修斯看见他,想要说些什么安抚忠臣的第一骑士,然而王那颗惯常理智又清明的心难以克制的想起预言,他会和自己爱同一个女人,他很英俊,很年轻,还洁身自好。库修斯抿唇,他用陌生而警惕的目光注视起兰克,于是兰克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大魔导士最终打破了僵局,他安抚性地开口:“兰克卿,您先回去休息吧。把陛下交给我吧。”兰克闻言,默默点了点头。他深呼吸,脸上就又恢复了那种如水的冷淡平静,他督了一眼大魔导士,并不信任的僵硬说道:“拜托您了。”大魔导士毫不介意地笑笑,没再说什么。等到屋子里只剩下王与魔导士时,大魔导士开口:“您在烦什么呢?”库修斯已然颓废的坐进了椅子里,他捂着脑门,半晌后还是忍着不耐开口了:“玫瑰穹顶里面缺一种花株,从戴洼运过来怎么也种不活。”“一种玫瑰而已,会有代替品的。”大魔导士宽慰他。“找不到代替品。”库修斯嗓音低沉的说,“那种玫瑰就只在戴洼的野外疯长,一移植却死。”“要我帮忙吗?”大魔导士叹了一口气,像是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其实只要您耐心点,有很多方法能轻易的让您的玫瑰开在您想要的地方了,任何地方。”他强调了一遍。库修斯默然,半晌后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