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是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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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这样的好事,他定要前去挑衅一番,然而如今只想快点回到纯阳。 这几日,李忘生夜夜入梦,扰得谢云流几乎觉得自己被李忘生下了迷魂药。青楼自然是再也没有去过,庸脂俗粉如何比得上那高坐云端的出尘道子,而每每心乱之时,谢云流发现念静心诀都毫无用处,只得寻个僻静之处练剑静心,这赶路的几日,他已将残雪使得出神入化,那剑也似乎认了主一般,后来拿在手上,剑痕便自然生出,这剑痕甚至比寻常的刀剑更为好使,剑随意动,便化作长剑,或为短刃,剑气可坚硬无比,亦可如软剑一般,一个武器在他手中便有了无穷的变化。 定要回纯阳让李忘生开开眼,让他看看将剑贴轻易让出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这样想着谢云流已走到长安郊区,再往北走,便可到纯阳山门。然而他未想到的是,在长安郊区外的小树林,却被三个少林僧人拦住了道路。那三个僧人来者不善,只一照面,谢云流便觉察到杀气。 “谢云流,你指使一刀流门人扰乱我派浴佛大典,残杀我派弟子,今日定要将你捉回少林讨个说法。” 对方来势汹汹,言语之中已认定他便是那始作俑者,谢云流心生不快,他惯来桀骜,又久被武林正道追杀,向来不屑置辩。那三个少林僧人见他冷眼相对,有一个性急的已忍不住出手攻过来。 谢云流随手接住这一拳,只一震,便将那僧人震了回去,反手抽剑,残雪已在手上。 “阿弥陀佛,谢施主,得罪了。”剩下两名僧人也不犹豫,将谢云流围住。 谢云流冷笑:“以多欺少,倒是你们名门正派的一贯作风。” 方才那一震,他已探得那少林僧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只有那带头的僧人功力深厚,应是习得易筋经的高僧。但谢云流剑术大成,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得了残雪后,他还未与人真正交手,如今正好试试宝剑威力。四人缠斗许久,谢云流将残雪剑气化作软剑,以柔克刚,缠勾挑刺,加之他身法极快,瞬步疾走,有如闪电,那少林僧人渐渐连近身近不得,胜负已然分晓。 残雪剑气荡开一名僧人的攻击,谢云流又将一名僧人踢翻在地,正要回头解决最后一个时,突然从树林中射出几枚暗镖,暗镖直指地上那僧人的命门,那僧人受伤倒地,眼见退无可退,这电光火石之间,谢云流未多想,侧身挡在了那僧人面前用剑击飞了暗镖,只是这时,身后那僧人来不及收掌,带着易筋经的内功一拳砸在他的胸口。 易筋经的强大内功震得谢云流险些闷了一口血,他生生将血憋在了嘴里。见此变故,那三名僧人也愣在当场。 “谢施主,看来其中多有误会,且先让贫僧助你疗伤,再探明事情真相。” 谢云流冷然道:“我与你们没什么好说的,识相的,就莫再挡我的路。” 那三名僧人自知理亏,亦知武力差距,想拦也是拦不住。 -- 谢云流走到华山山道,凭记忆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这还是三十多年前,与师父和李忘生初来华山时一处修行的地方。谢云流在洞内坐下,运功疗伤,易筋经到底不是寻常内功,入夜后,谢云流总算止住了胸口的闷痛,理好先前在经脉中乱串的气息,将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内力汇到一处后,却始终化消不去,那股气息在经脉中,如寸劲一般,隔段时间便来股暴击,在他身体的某处产生闷痛。 谢云流收了功力,心想这内伤看来一时半会看来是好不了了,然而虽然内力受损,但他也未必打不过李忘生,不管是三十年来的恨,还是这段时日徘徊不去的欲,都是时候了结了,想着再多一日见不着李忘生,他都觉得难以忍受。谢云流再次潜入纯阳宫,却未在太极殿找到李忘生,想到少时李忘生喜欢去百尺峡那样的僻静之处打坐练功,便施展轻功前去,果然在百尺峡的崖边,看到了那人。 他还未落地,李忘生便已察觉到他的到来,睁开眼睛,慢慢站了起来,脸上依旧是一贯的温和。 “听闻师兄已得到残雪,忘生便祝贺师兄了。” 那张温和的脸上再看不出其他的表情,好似被那一晚折磨的只有自己而已,难道连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对李忘生来说都不值一提?谢云流忽然气愤至极,冷笑道:“少在这惺惺作态,莫以为睡了一觉,我们之间的事就算完了!” 李忘生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掩住心中的苦涩,面上依旧波澜不惊,问道:“师兄今夜前来,又为何事?” “李忘生,拔剑。”谢云流冷道,“我们之间,是该做个了断了。” “师兄要做何了断?三十年前的事,是师兄误会了,师父从未想将你交出去过。” “那你呢?我远走东瀛三十年,如今你已稳坐纯阳掌门之位,所谓的真相不都是你一张嘴?就更别说那晚,你竟然如此不知羞耻地勾引我……究竟有何图谋?” 果然自己在师兄心中已是龌龊下贱之人,李忘生在心中苦笑。 “师兄若实在接受不了,便权当被狗咬了一口罢。” “李忘生,你把自己当什么了?又把我当什么了?” 未想到李忘生竟然会说出和李重茂一般的话来,谢云流怒火中烧,提剑就向李忘生砍来,恨不得立刻将这人打翻在地,而后将他捆住好生折磨一番,然而究竟如何折磨,他没来得及细想。随着谢云流怒火暴涨,残雪剑气亦变得雪亮无比,那剑风来得好快,李忘生无奈,只得招出玉清玄明,但他实在不愿同谢云流动手,被动地接着那猛烈的剑招。 “李忘生,你当真学艺不精,这便是你苦修三十年的实力吗?” 然而要接下谢云流的招又谈何容易,没有谁比李忘生更加清楚他的剑道修为,李忘生从少年时代起,勤奋苦修,便是为了有一天能追赶上谢云流,与他并肩同行,如今终于等到谢云流回到中原,却发现对方对自己恨之入骨,全然不听解释。李忘生心里苦闷,见谢云流招式更盛,不得不全力以对,将内景经开到了第三层。 被李忘生强大的气劲扫来,谢云流这才稍稍满意,然而他的心稍微放松,易筋经残留的寸劲竟在经脉中乱窜,原来方才盛怒之下,他猛提内力,却不慎激化了内伤。这伤怎能来得如此不是时候,谢云流强忍住经脉的钝痛,又蓄力猛刺一剑,穿破了李忘生的气劲墙,却出乎意料地轻易挑落了玉清玄明。剑尖直逼李忘生而去,谢云流登时心中乱作一团,赶忙撤了残雪剑气,然而就在此时,经脉中的那寸劲似乎移到他的背部,痛得谢云流来不及止步,整个人就栽到了李忘生的身上,脚下一滑,两人摔到在雪里。 唇间温热的触感和萦绕在鼻尖白梅般的清香几乎让谢云流沉醉,他轻易便撬开了李忘生的牙关,而后长驱直入,身下的人并未抵抗,反而抱住了他的肩背,被那手轻轻抚摸着,似如暖流包裹,连钝痛也消散了。 许久谢云流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猛然放开李忘生。 李忘生已双颊绯红,发梢上沾满了细小的雪粒,正躺在雪里轻轻喘着气。 谢云流觉得自己应该马上就走,他心中升起了某种预感,若他现在不走,他便再走不了了,然而此刻脚下却如被铅灌注了一般,是了,一定是那内伤作怪! “师兄……” 又来了,那声音似乎在他的心口挠痒一般。 “师兄,夜里霜重雪寒,不如今晚留下吧。” “那便……不走了吧。” 李忘生叫他留宿,那肯定不是普通的留宿,谢云流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的太极殿。然而回到太极殿,李忘生却并未如他想象中那般急不可耐,只说了句“师兄自便”后,便端坐在几案旁,写着文书。 李忘生果真道貌岸然,这个时候装什么正人君子?谢云流在心中怒道,但他一生气,那寸劲便又在经脉横行,而他更不想在李忘生面前表现出急色的模样,输了阵仗,只得努力静下心来,自行洗漱了一番,便坐在床上打坐,试图治疗内伤。在化解内伤的时候,又想到白日的事,现在想来,那个出手暗算的人,绝不是来帮他的,而那人的真实目的,恐怕便是要激化矛盾,若他当时没收住手,又杀了一个和尚,恐怕和少林寺的梁子便彻底结下了,而那镖的形状,甚是眼熟。 江湖对他的恶意以及伴随而来的腥风血雨,三十年前与三十年后,似乎并无不同,只是如今,他剑术大成,不必再东躲西藏,只要他想去的地方,就没有去不了的,比如现在,他就在纯阳宫掌门的床上。 但他竟然如此心安理得地坐在生死仇人的床上,甚至心里还在期待着什么,谢云流忍不住看那在烛光前奋笔疾书的人,微弱的火光,衬得李忘生的脸也微微发红,一时又心猿意马,不由暗暗唾弃自己。 不多时,李忘生将笔放下,又将纸上的内容看了一遍,折好装进信封,谢云流这才知道他在写信,心里不禁吃味,也不知李忘生在给谁写信,已经这般晚了,那人便如此重要,不能明日再写么? 李忘生并未让他等太久,放下信封后,便起身走到床边,那人温和的眼睛看着他,分明是没有带着欲望,却好像眼底又有万种情丝缠绕,谢云流想到那个夜晚,想起了方才意外的吻,不禁艰难地吞咽了一口。 李忘生伸手拆了发冠,又将披在身上的外袍脱去,而后又解了腰带。 他又在勾引我——谢云流口干舌燥,看着李忘生一件一件将衣物脱去,露出雪白的胴体,而后他浑身的血液又在叫嚣着在血管中乱涌,连着那股寸劲一起,李忘生怎如此不知羞耻,谢云流在心里大声喊着,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花样?然而心中的呐喊只是徒劳加重了喘息,他便看着李忘生爬到了床上,那人按住他的胸口,轻易便将他推倒,又恬不知耻地爬到他的身上,撩开衣服,弯腰吻着他的腹部。 李忘生的动作很轻柔,伸出舌头,小心舔着谢云流腹部的沟壑,而后又是他身上那细小的剑伤。早年谢云流在江湖逃亡时,身上受了大大小小的伤,有的已经好了,有的留了疤,只是这些陈年伤疤被李忘生那温热的舌头一舔,却酥痒难耐,好似从未痊愈。那人的唇沿着细小的痕迹渐渐移到了他的胸口,身体也贴他越来越紧,谢云流只觉得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般地搂住了那人的腰,又在光洁的腰背来回抚摸。 这躯体果真如玉一般,一丝瑕疵也无,他一定在纯阳宫过得很好,谢云流一边感慨着舒服的手感,一边想到自己身上的伤疤,心酸不已,便泄愤似地在他腰间使劲掐了一把,惊得李忘生如触电般颤抖起来,从嘴里逸出了两个字。 “师兄……” 这话似乎有魔咒一般,谢云流早就鼓起的下身立刻就剑拔弩张了,而李忘生也好不到哪去,谢云流便用那剑去磨李忘生的,磨得怀中那具身子越发酥软了。李忘生软软地舔过他的喉结,吻过他的下巴,那唇移到他的嘴角,四目相对,谢云流在那已水光盈盈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还忍个屁?便是李忘生是那山中的狐狸变的来食他精气的,他也认了。谢云流五指插进了李忘生的发中,将他的头狠狠按向自己,四瓣唇贴在一处,吻得难解难分,他身下一使力,两人位置倒转,将李忘生困在身下,夺回了主动权,果然他还是喜欢在上面。 (5) 李忘生紧紧抓着床沿,被谢云流搂着腰,从后面狠狠地贯穿,像是要将他钉死在床上一般。他其实不喜欢这个姿势,因为看不见谢云流的脸,可此时他又庆幸是这个姿势,因为谢云流也看不见他的脸,也就不会发现他的表情,痛苦远大于欢愉。到底还是托大了,每每试图在体内凝聚的真气,都被谢云流的动作打散,他只能发出隐忍的呻吟和喘息,但这些传到对方耳朵里,却显然变了味,只引来对方更加高涨的兴致和更加猛烈的撞击。 李忘生被弄得神志昏聩,身后那人终于将那不知憋了多久的东西全数射到他的体内,烧得他几乎觉得快化了,身体的痛苦和欢愉都达到了顶峰,他也痉挛着射了出来。早已散开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伴随着心口抽痛,李忘生却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在是没有让谢云流发现他的异样。 但身后那个人没有如他意料中的离开,反而将他抱在怀里,撩开他的头发,与他耳鬓厮磨,这般温存一瞬间李忘生几乎产生了错觉,如果那一年谢云流没有离开的话,他们是否真的能成为一对恩爱的道侣,然而这个念头只闪了一下,便换成了嘴角边无奈的自嘲。 “忘生……” 谢云流是有多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必定是错觉吧。李忘生在意识朦胧间,被谢云流翻了个身放在床上,对方又照着他的眉间朱砂细细轻吻,似在安抚。然而心脏阵阵抽痛已让他无暇体会谢云流难得的温柔,他暗自凝神调息,试图将紊乱的真气重新理顺。谁知谢云流的吻又渐渐变得火热,那人似乎意犹未尽,已抬起他的一条腿架在肩上,照着那精致的脚踝就咬了一口,印上一排牙印。 “再来一次?”谢云流说罢又在那已经痕迹斑斑的腿上又留下了一个青紫的吻痕,他似乎对在李忘生身上做标记这件事,乐此不疲。没想到破天荒地遭到李忘生的拒绝,虽然躺在他身下的人什么也没有说,但谢云流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 “这就受不住了?上一次你可不是这样!” 谢云流欲求不满地抱怨着,却突然见到李忘生已褪下潮红的脸上,露出了一片惨白,便想到上一次没控制住,将李忘生做晕又害得对方染了三天风寒的事情,心中难得产生了愧疚的情绪,却又忍不住腹诽,李忘生这便受不住了做什么要来点我的火? “罢了,你不愿意就算了。” 谢云流放了李忘生,将他塞到被中,起身披了件衣服,李忘生本以为他要就此下山,没料到谢云流从他屋内扛了个桶出门了。他只是出门打水了,李忘生暗想,只得赶忙抓紧时间运功疗伤。不多时,谢云流便扛着一桶冰雪回到屋里,企图用内力将冰雪催化,然而只一运功,他便发现身体不太对劲,内息是从未有过的温暖澎湃,而易筋经留下的那股寸劲,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稍稍一想他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愤怒,不知是气李忘生,还是气自己。 冷着脸回到床边,谢云流伸进被子里不由分说地抓住李忘生的手,李忘生此时如何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谢云流搭住了命脉。感受到李忘生体内紊乱的真气,谢云流几乎快要气笑了,但见李忘生的脸又白了三分,赶忙放开了手,将对方扶了起来,盘腿坐在床上。因为姿势的原因,李忘生察觉到后xue有液体流出,一阵脸红。 “师兄……” “你给我闭嘴。”谢云流看了眼下面,冷冷道,“忍着。” 他抵着李忘生的背心,将真气渡入到对方体内,助他疗伤。两人功体本就出自同源却又互补,不到一个时辰,李忘生紊乱的内息便平静了下来,脸上总算又有了血色。 “师兄,够了,莫再损耗真气……” 谢云流撤了掌,却把人按在怀里,冷笑道:“你何时发现的?” 李忘生也知道隐瞒不住,道:“师兄破了气劲墙,忘生便发现了。” 难怪他那么轻易地就击飞了玉清玄明,难怪他跌倒在李忘生的身上时,被对方抱着的地方那般舒服,李忘生分明在那时已经用内景经帮他疗伤,谢云流心中更是愤怒,然而这次却一反常态地,越愤怒越平静。 “所以你勾引我,不惜自甘下贱,雌伏于我身下,便是为我疗伤?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 真是何其可笑,何其荒唐?谢云流吐出这般伤人的话语后,一时沉默无言,只是沉默过后,怀里那人一直板正的身子突然垮了一般。 “可是也只有这种时候,师兄肯对忘生放下戒备,不是吗?”李忘生自嘲道,“确是忘生自以为是了,以为凭着内景经,便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师兄不必觉得欠忘生人情,师兄亦帮忘生医好了内伤。” “何况师兄生得相貌英俊,气度不凡,昔年每每下山,便引得万人空巷,长安城谁人不知小谢道长?多少江湖中人欲与师兄交好,自荐枕席者,亦不在少数,与师兄这般人物共度良宵,你情我愿,何谓下贱?” “够了!”谢云流再一次被李忘生的坦荡所震住,一张脸燥得通红,只觉得李忘生再说下去,什么虎狼之词都说得出来,然而冷静下来又差点被气笑,亏他先前为了纯阳声誉,连来找李忘生报仇都如偷鸡摸狗一般。 “李忘生,你也知道那是三十年前,如今早已没有小谢道长,只有东瀛剑魔。” “你乃堂堂纯阳掌门,若被旁人知道同东瀛剑魔厮混不清,传出去必为江湖人所不齿,纯阳又如何在武林立足?” 李忘生似乎忘了那些伤人之语,只觉得心如针扎般地疼,他想起谢云流身上那细密的伤痕,想起谢云流在异国他乡漂泊的三十年,忍不住转身紧紧抱住对方。 “可是忘生知道师兄并非江湖传说的那样,师兄一生都光明磊落,整个纯阳宫亦等着师兄回来,又怎会怕流言蜚语?” “师兄,小谢道长或许已经不在,可谢云流永远是李忘生的师兄。” 心里的冰山一座接着一座地倒塌、消融,被李忘生抱着的地方亦如被冬日暖阳照着一般舒服,谢云流觉得自己的防线已快被击破,可恶,他可不能被李忘生的甜言蜜语所迷惑,他想推开李忘生,却被对方抱得更紧。李忘生本就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在推搡间,那衣服又滑了下去,谢云流一不小心就摸到了那圆润的肩膀。 可是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真的是他错了呢?师父从未想过将他交出去,而李忘生也未曾害他,那他这三十年的怨恨岂非如笑话一般,这般痛苦,又该如何消除? 说到底还是得怪李忘生,谢云流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只好泄恨一般咬住了李忘生肩膀,非把它咬得鲜血淋漓才罢休,李忘生却把他抱得更紧了,身体的贴合轻易地让谢云流再次擦枪走火了。 谢云流粗暴地将李忘生推到床上,不错,李忘生会永远将他当师兄,可是师兄弟之间该是如此吗?他插入一根手指,先前那浊液没被清洗,里面依旧湿润温暖,李忘生身上早已满是他留下的青紫痕迹,或许只有将这个人永远地占为己有,夜夜供他玩弄,才能消得他这三十年的余恨。 然而李忘生全然不知他心里所想,只是温顺地躺着,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谢云流忽然想到三十年前,他当然记得那时的小谢道长风光无两,钦慕者如过江之鲫,然而小谢道长却只爱钻一个人的被窝,那个人总是会给小谢道长留灯,总把床暖得恰到好处,小谢道长爱手脚并用地缠着他扰他清梦,他也从未抱怨过。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件事,小谢道长和他,应该也会如现在这般,共赴巫山云雨,只是他两应该会是一对恩爱的道侣吧? 于是谢云流听到自己的冷笑:“李忘生,我已受够我们之间这不清不白的关系了,事到如今,你敢和我双修合道,结为道侣,永不背叛吗?” “……?”一向温和淡定的李忘生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事情来得过于突然,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师兄,你冷静些……啊……” 却是谢云流已经挺剑插了进去,轻车熟路地撞在那一点上。 “师兄……嗯……慢慢……慢点……” “怎么,你还想不认账?” “有话……好好……说……嗯……师兄……我认……” (6) 谢云流再一次没控制好力道,把李忘生给做晕了,只是这次两人双修合道,本就对功体有所进益,将那内伤算是彻底治好了,事后他又帮李忘生好生清理了一番,见睡着的人双颊微红,摸上去的温度也正常,应是身体无碍,谢云流才松了口气。 回忆昨晚,他的确用了些下流手段才让李忘生答应与他结为道侣,但他总觉得李忘生是高兴的,好像又着了李忘生的道,谢云流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是哀怨多一些,还是欢喜多一些。 他起了床,走到了桌边,看见李忘生昨晚写的那封信,安安静静地用镇纸压着,旁边放着是叶英送的茶叶罐。 “果真是在给叶英写信?”谢云流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明知道看人书信不好,却依旧拿起了拆了,内容却令他大吃一惊。 这封信是写给少林方丈玄正的,原来昨夜李忘生发现他受了易筋经的内伤后,便猜到他和少林寺的僧人起了冲突。浴佛大典发生的事已经传到了纯阳,一刀流的忍者残忍杀害了三名少林弟子,李忘生笃定不是谢云流指使的,怕误会升级造成不可挽救的后果,故连夜写了这封信与少林方丈解释。 谢云流心情复杂地将信塞了回去,重新放回了镇纸下,就在此时,却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冒冒失失的声音。 “林师姐,不好了,有人一大早就在山门闹事,吵着要见掌门。” “师父他还未起床,你先说给我听。” “那人抬了具尸体到山门口,说他师弟被一刀流的忍者给杀了,又说谢师伯现在就藏在纯阳宫,非要纯阳宫给个说法,祁师叔和洛师兄已经去山门了,可对方根本不讲理,把尸体往那一放便不走了,祁师叔那暴脾气,洛师兄哪里拦得住他,于师叔昨日又进宫未回,一会就有香客上山了,我真是担心。” “自从师父染了风寒后,就一直忧心忡忡,先不要惊扰师父,多叫些弟子去看看。” “咦……哪里来的一阵风?” 山门闹事那人也不知何门何派,或许门派太小,祁进也未听过,但看见躺着的那尸体胸口中了一刀,是很明显的倭刀留下的痕迹,狠准快,一击毙命,也是一刀流的刀法。 “那一刀流犯的事,与我纯阳何干?再不退去,休怪祁某手下无情!” “江湖盛传,谢云流与你纯阳宫掌教李忘生暗通曲款,昨日还有人见到谢云流上山,你们不将他交出来,莫不是要包庇他?” 如此污蔑李忘生,让祁进大怒,他按住手中的剑,骂道:“那谢云流欺师灭祖之人,早已叛逃纯阳,谁见他上山,让他出来当面对质,你再出口侮辱我掌门师兄,休怪贫道剑上染血!” “谢云流武功高强,来了你说不定也未见着,你要杀便杀,正好让香客们看看,纯阳宫是如何担着国教的名声。” 这简直便是耍无赖了,祁进冷笑一声,心道这种人见多了,还怕治不了吗,刚想出手,却见那泼皮的脚下凭空划出一道裂痕,吓得他往后一跳。 “不错,谢某的确在此,你待如何?” 众人抬头一看,却不知旁边那屋檐上何时站了个人,正是谢云流。 洛风掩盖不住眼中的欣喜,祁进却将剑按得更紧,戒备地看着他。 泼皮显然已被吓到,却还在说:“你你你果然躲在纯阳宫。” “我来找李忘生报仇,这纯阳宫自然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何须躲藏?倒是你,再踏入谢某的地盘,便休怪谢某不客气了。” “这是纯阳宫的地盘!”祁进不客气地说道。 “这剑痕与山门之间,便是我的地盘。”谢云流心道这道士怎这般讨厌,此时却懒得理他,又在那泼皮右侧划了一道剑气,“你再不走可就走不掉了!” 那泼皮还想逃,谢云流动也为动,便又在他左侧和后方划了一道,将他围住。 “你敢在纯阳宫门口杀我?”那泼皮竟然将求助般的眼光转向了祁进,祁进冷笑着看他。 谢云流道:“谁说我要杀你?但凡沾上你的血,都是脏了我的剑。” 说罢手起剑落,刀光剑影中竟然将那人剥得只剩一条裤衩,在场的女弟子赶忙侧目,那泼皮也承受不住,捂住裤子便跑了,连尸体也未带走。 虽然赶走了泼皮,但纯阳弟子面面相觑,祁进脸上的表情好不精彩,他按剑道:“谢云流,你果真是个无耻之徒,你来纯阳究竟做什么?” 谢云流勾唇一笑:“当然是如江湖传言一般,与李忘生,暗,通,曲,款。” “不好,师父今日还未起床。” 祁进忽然想到谢云流所说的寻仇,心里大感不妙,拔腿便往太极殿跑,洛风和林语元亦跟着跑去,三人也顾不得礼数,冲进了太极殿,却见李忘生刚刚支起身子,准备穿衣,肩背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无处可藏地暴露了出来。 三人呆若木鸡,洛风喃喃道:“师父既然和师叔……为何还要去那种地方……” 祁进听了,终于回过神来,冲出了太极殿,却再也找不到谢云流,只得大吼道:“谢云流,你这个yin贼,实在欺人太甚,你给我出来,我定要杀了你!” 洛风赶忙追出去:“祁师叔冷静,这其中定有误会。” 剩下林语元默默地帮李忘生披上衣服,看着师父身上的痕迹,眼眶都红了。 “语元,为何难过?若是师父愿意呢?” 林语元这才好受了些,却还是忍不住怨道:“可是大师伯下手也太狠了些。” 李忘生笑了笑,又说:“师父有一事,还需要语元替为师跑一趟。” “我昨夜写了封信给少林方丈玄正大师,你务必替我亲手交到玄正方丈手中。” “师父放心吧。” 李忘生走到桌前,却发现信不翼而飞,谢云流的声音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师弟,信我拿走了,我自会去少林寺说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