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我是一柄杀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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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好马之后,晏安一直都很高兴。 他时不时去摸一摸马的鬃毛,又买了一大袋饴糖,时常放上一块在手里让马儿舔他的掌心。 那匹马头一次能吃糖吃得如此痛快,对他也很快亲近了起来,低下头用脑袋轻轻蹭他,大眼睛一直盯着他装糖的布包看。 他抱着马脑袋咯咯的笑,掏出来一块糖又喂它。 方婴秋的马也想吃,凑过去用脑袋拱他,弄得方婴秋不得不拉住马辔,把马拽回来。 “少喂那么多糖,免得惯坏了它。” 他说着话,被他拽回身旁的马儿打了个响鼻,嗤了他一脸。 晏安见状大笑起来,塞了一块饴糖到他手里,让他喂马。 “你看,这么小气,被你的马讨厌了吧。” 他用袖子擦了擦脸,并不理会他的调笑,说:“贡黎山庄有个马棚,里面有三匹好马,你对马应该不觉稀奇才对。” “为何你要如此娇惯这匹新马?” 晏安催促着他给马喂糖,说:“这可是我自己买的马,我喜欢得很,不就应该喂点好的吗。” 马一直盯着他拿糖的手,两只前蹄急躁地动了动,他便把糖喂进马嘴里。 那马嚼着糖,长长的睫毛遮掩着水润的眼,嘴唇一动一动的。 他想了想,还是说:“不要惯坏了,以免将来难以驱使。” 不过那小少爷并没有听他的。 他与那马儿亲昵得过分,给它起了好几个别名,他有时候叫它“神驹”,有时候喊它“枣花”。 那马也灵性,只要他一喊,不管喊的是什么,它都会抬起头瞅着他,那眼睛好像在问他,是喊我吗? 晏安见此总会大笑,然后跑过去揉它头顶的鬃毛。 即使有了马,两人也仍是一前一后的走着。 晏安并不与他并肩,但会捡些圆润光滑的小石子藏在怀里,然后悄悄砸他的背。 他扔得不重,只是玩闹罢了。 方婴秋一开始被砸了还会回头看他,以为他要做什么。 他就龇牙咧嘴的笑,拉住马的缰绳更落后他两步,等方婴秋把头转回去了,他就再赶上来。 到后来,他索性就懒得理了。 只有一次,他调转马头去追晏安,那小少爷被吓得一下子夹紧了马肚子,飞快地往前跑。 两匹马一前一后的跑着,马蹄声哒哒的响,落得又快又有节奏,晏安知道他是在同他玩闹,在马背上跑了一段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很恣意,也很愉悦,他回过头去看方婴秋,那双弯成月牙的眼里含着无尽快活。 此时正是好时节,落英缤纷,山明水秀,地上青青的草依然鲜嫩,树头的花飘出馥郁的香。 远远望去,山峦一重叠一重,云烟缭绕在最远的山顶上。 马儿跑得这样快,却也离那山近不得一分,好似这条道永远走不尽。 跑得累了,两人就坐在马背上,让那两匹马儿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还停一下,嚼着路边的杂草吃。 他看着夕阳从山间落下,余晖渲染了天色,那艳丽的红光好像一团不会伤人的火焰,温暖的叫他移不开视线。 他胸口忽然涨涨的,一种被填满了的感觉让他有些无措。 好像是快乐。 晏安逆着落日的光回头,笑嘻嘻的问他:“我们今夜在哪里睡呀?” 他不答话,目光注视着那片未尽没的橙红色,还有那个被光遮掩了面容,只剩下剪影的人。 太阳,无论升起还是落下,都这样令人惊叹。 即使有了马匹,也不是所有时候都能在城镇或村落里过夜的。 越是南下,路途越是难行,多山川密林,多蛇虫走兽,只有人烟愈发稀少。 之前的时候,走上一两天还能找个村子借宿。而现在,走上五六天也未必翻得过这一片山,更不必说遇上人家。 好在晏安从不叫苦,也不会刻意刁难他。 他说往哪里走,小少爷就跟着往哪走,他吃什么,小少爷就吃什么。 连着下了两天的雨,山里的空气都是湿漉漉的,脚下土地更是泥泞湿软,踩一下便是一个清晰的印子。 山林树杈杂乱,骑不得马,晏安就牵着缰绳跟在他身后。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少爷的裤脚已经溅满了泥点,鞋子更是脏,以至于他走上两步就要找个凸起刮一刮鞋底的泥。 他很乖,有时候一点也不像是被人宠着长大了,偶尔娇纵,却也不恶劣。 方婴秋停了下来,对他说:“上马坐着吧。” 晏安原本正在刮鞋侧的泥巴,免得脚上沉甸甸的走路不舒服,听到他说这话就抬起了头,一脸茫然。 晏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听了他的话,爬上马背坐着去了。 方婴秋拔剑出鞘,走在前头替他砍去拦路的树杈。 那些树枝七零八落的往下掉,砸在野草和较矮的灌木上,溅起那些叶片上的雨珠,把他的衣摆都给打湿了。 晏安一直注视着他,却没有吭声。 他感受得到他的视线,却也不曾回头去看。 两个人就这样慢慢往另一座山走去,雨下得太细太小了,温柔得好似一层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