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强寻妈记(对不起想不出好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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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宋文是被一股不同于酒店周围环境的嘈杂声叫醒的,不仅仅是指近几年来几乎只能在自己家小院里偶尔听到的清脆鸟鸣,还有小贩沿街叫卖的声音——绝不可能在怀柔的酒店周围出现。很多年的导游经历说不上是让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变得更加敏感还是麻木,他睁眼发现这里是旧厂街无比熟悉的小屋,几乎不需要多余的时间便从善如流地接受这一事实/梦境。 钟表滴滴答答的走针声在小屋里格外清晰,他卷了卷薄薄的毛毯,随着动作飞扬到空中的花毛在阳光底下突然就有了实感,好像带着木板被烘烤过的气味一般慢慢落下,将小小一张木板床完完全全笼罩。 这是个很和谐的清晨——时间还早,床上的人迫不及待地合上眼,翻了个身,重新成为卖鱼时期的高启强总是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幸存感(尽管他都详细地了解未来是如何在“他”面前铺排展开)与永久不衰的期待(如果可以他乐于重复演一千遍,即使是未能改变的结局也抹杀不掉事情从未开始时无限的可能性)。 他以为自己是作为一个母亲在发梦,有资格期待一个崭新但平庸的大团圆结局,但没人跟他说此刻正在发生的每一秒都不再与以往相同。 在睡意消失翻过第二个身之后,张宋文发现了杵在茶几前的另外一个人——对方像一尊雕塑那样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寂静。穿着紫色的西装外套和黑色的衬衣还好好地穿在身上,丝巾已经乱七八糟地绕过脖子一圈塞进领口。木呆呆的目光落在对面小小一方电视。黑色的屏幕先他一步,早已经像黑洞一样抽干了对面的人所有的面部表情和情绪。 床上的人不会低估自己对对方的熟悉程度,但正是这种熟稔给他带来了一种手握权力时的手足无措——他掌握、甚至和其他人主宰着面前的人的命运,信息的严重不对等使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忏悔、规劝,当然都无从谈起,面前的人从此刻起不再是属于他的物品(原来他也没有把高启强圈进自己的领地,只是面对面看着同一张脸过于震惊所以此种感觉格外清晰)。 短短几秒钟,他又体会到权利瞬间从手中消失的失重感。 如果他是高启强(几乎可以确定他是的),那自己又是谁呢?在旧厂街这一间破旧的小屋里他很多余:这里不需要演员,张宋文想不出任何空缺的角色需要他的填补。 令人意外,高启强竟那个率先开口的人,“张宋文,这是哪里?” “旧厂街,你父母留下的旧屋”,张宋文注意到对方念自己名字时不自然的语气,意识到对方的话又并非疑问,反倒像是陈述,心中便猜出了个大概。事情还是勉强符合逻辑的,如果这是梦的话。“你在我的酒店房间对吗?” 高启强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管这破房间叫酒店?” 张宋文当然不生气。第一他没有这么容易被冒犯,第二他也犯不着跟一个死刑犯置气(当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他其实有些隐隐的高兴,为了突然鲜活起来的高启强,不像刚刚那样冰冷的。“但电视很高级的,你刚刚看什么了?” 高启强嘴硬,他不是很想承认自己确实看了电视并憋了一肚子话想问。眼前男人相同的长相危险得引诱他轻信,诱饵是关于他几乎丧失所有意义的生活的答案、失去的珍宝、付出的代价:他的弟弟、他的妻子,还有很多找不回来的、以及他知道将要失去的东西。 死灰复燃的渴望大于一切,高启强想就算真的是个陷阱,如果他跳进去,那瞬间获得的希望也足够支撑着他再活很久。一夜无眠之后面对同一张脸与错位的时空,他也懒得再去计较得失,何况这是在梦里,虚与委蛇是此刻这颗被冰冻后打碎的心最不需要的掩饰。 “我看到阿盛摔下来之后又爬起来,很多人围过去,你跟他说杀青快乐。” “杀青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再也不会出现的意思。阿盛的故事结束了。”张宋文没法欺骗对方。 高启强看着弟弟在两点三十五分被确认死亡,把他圆乎乎却满是鲜血的脑袋压在自己胸口,之后的夜晚便再也难以入睡。即使他在凌晨第五次起身时,发现自己和一个陌生人在同一个房间醒来也并没有什么波动。于他而言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毫无疑问,随便把他丢到任何一个梦里都是美梦。 他也不怎么惊讶。梦里总是不缺荒谬的事,但就此看来高启盛的死也许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他从来没在他的梦里出现过。 高启强研究了半天用相同的指纹解开了大了很多却也薄了很多的手机,在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之后又打开了电视聊以解闷。天还没亮,他在夜里见到了很久不见的小盛。搞不明白什么是点播,他就跟着电视台从22集看到26集,连幕后花絮也没错过。高启强意外地发现,除掉不少省略掉的细枝末节,故事的走向与他的现实别无二致。 高启强目不转睛地看着花絮中插进来的采访——关于自己、弟弟、陈书婷以及所有人如何被用语言建构、用表演塑造,他在眩晕中关掉电视,害怕看到第27集。 近乎冰冷的话语终于在这个诡异的清晨点燃高启强被悲哀掩盖已久的怒火。他想问张宋文——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过得这么苦?自己明明没有选择的余地、明明也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怎么会不被允许。为了成全你们,难道高启强就必须被创造出来成为一个消费品吗? 如果是这样,安启强、李启强、赵启强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高启强? (有高启盛和高启兰的高启强) 他不会承认在内心深处,他为自己迟来的怒火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自己已经被剥夺了愤怒的能力。他此刻不愿细想张宋文是否无辜,高启强认为对面的人本身根本就无法做到对自己全无愧疚之心,他察言观色的本领从来不会失守,更何况他面对的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什么时候面部的肌rou纹理会因愧疚聚拢、什么时候会因为意外而失控。肌rou扯着眉头皱起的弧度如何、嘴角抽搐的频率是否可控。下垂的眼睑如何用来遮挡情绪,生产一双死水谭。 高启强带着过度的自信厌倦着被别人带着同情目光注视,但是如果他再仔细地看一看(他不愿细看),他可能会发现对方眼里还带着像创造者看向造物时该有的悲悯,也像母亲看向骨rou时暗含的愧疚,一如他看向已经消失在自己可触及范围之内的胞弟。 这真的是梦吗高启强想,为什么身下的人吃痛的表情如此生动,当想到对方的职业时这个疑问又飞快荡然无存。演员这两个字像一道隐秘的开关,不断刺痛他的同时又留出了尺寸合适的泄洪口,任由他的愤怒与委屈淙淙奔过。 这是一次相当粗鲁的接吻,或者说是单方面的施虐,饱满的唇珠被高启强含在嘴里,不顾对方的痛呼合紧齿列,好像在咀嚼一朵鲜嫩多汁的玫瑰花。花瓣被碾烂,鲜红的汁液被对方guntang的舌尖卷走,高启强就爱这样,把两个人以唇舌做围栏围起来的小天地搞得腥气四溢。灼热的鼻息喷在对方脸上,唇齿间依旧黏黏糊糊一片,高启强用舌尖缓慢且用力的舔舐着对方红肿唇珠上被咬伤的破口,直到张宋文再次忍不住张嘴抽气复又重新吻过去。 湿热的舌尖沿着后者的嘴角向上爬,在笔挺的鼻梁上留下一道亮晶晶的水渍,高启强发现他的鼻梁有一点歪,便又用足以留下牙印的力度故意去咬,张宋文却也不挣扎任由他折腾,搭在他后颈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湿润的下垂眼显得很温驯。 高启强望着对方,第一次在里面找到了一些很宏大很广阔的东西:一些永远不会在自己眼中出现的情绪。他忍不住推测张宋文一定是一个过得很幸福的人——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幸福,是一种内心的自洽,有时崩溃,但总能恢复——可以达到他特有的评定幸福的标准,不像自己像个斗士,从出生开始就在很激烈地挣扎和反抗,差点无法翻身,永远无法满足。这样的人眼里才不可能出现这些东西。 湿热的舌舔上对方下意识紧闭的眼睑,把一簇簇睫毛舔得水淋淋的。张宋文终于轻轻推开他,忍不住开口说你不要什么地方都舔啊,语气软绵绵的像在跟什么小动物或者小朋友讲话。他盯着那双眼睛,无法自控地再次舔上去,薄薄的眼睑紧紧抿着也抵不过对方恶意舌尖刻意带上的力道。 高启强很有耐心,像小猫喝水那样细细地将对方紧闭的左眼添开一道缝隙,忽略对方抗拒的双手与生理性的眨眼,缓慢地舔过光滑而又永远看起来雾蒙蒙亮晶晶的眼球,吻掉淌出来的眼泪,在对方眨眼的间隙执着地用自己guntang的舌尖cao他的眼。 这双眼睛好像藏着珍宝,他很想把自己融进去,从唇舌到内脏,全部活在张宋文的眼里。 但高启强舔不干他越淌越多的泪水,也安抚不了自己愈发急促的心跳。假的不可能变成真的,高启强不知道他俩谁才是真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没可能去相信那些几乎把他活活撕成两半的痛苦都是假的,如果一切都能用文字讲得清楚,那世界上就不该有活得像他这么苦的人。 他顺着张宋文双手推拒的力道起身,扯下自己的领带勒进对方嘴里在后脑勺系了个死结。一只手将人两只手腕摁到头顶,另一只干脆利落地解开对方的腰带将西裤扯到腿弯。高启强有些意外地盯着勒在对方大腿上的衬衫夹——毕竟这个更像是他会戴的东西。 对方本来就是晒不黑的体质,浑身上下说不上胖但也rou乎乎的,黑色的衬衫夹就勒进这对白皙的大腿根,丰腴的腿rou往外溢出两道色情的弧度。这双腿的主人在意识到对方露骨的视线之后下意识地夹了夹腿,高启强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个正经演员。 粗糙的手掌挤进带着弹性的布条,刚刚对方随意的睡姿把衬衫夹扯得更加往上,几乎要消失在薄薄的衬衫下摆后面。带着薄茧的手掌紧贴着光滑肥嫩的腿根,稍微使些劲就能看到软rou从指缝中溢出,亲吻着自己的指根。张宋文难以抑制地哆嗦了一下,下颚的酸涩和嘴角的疼痛(罪魁祸首是那根领带)让他没办法清楚地讲出什么得体的劝阻的话,于是落到高启强耳朵里自动变成了无意义的呜呜声。 手掌翻转,中指慢慢挑起绷紧的布料,达到最大弹性的临界点之后堪堪停住,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也追随着他手掌的动作,看到他不再动作时有些紧张地皱眉。高启强对他这种变化十分受用——不再是那么从容不迫的样子,彷佛才意识到有人主宰着他这一秒微不足道的命运——变得更加像高启强本身。 指腹轻轻摩挲过对方肿到发紫的唇珠,按压着自己刚刚咬破的伤口,在听到对方抽冷气的嘶嘶声时才猛地抽回自己挑着腿环的手指。布料如蒙大赦一般弹开,啪地一声伴着与rou体拍打的清脆的声音咬上白嫩的腿根。混杂着鼻音的哼鸣与喘息落进高启强耳朵,他又饶有兴趣地玩了几回,看着被腿环抽出来的红棱一道道横在腿根才意犹未尽地移开手。 张宋文rou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不用想就知道他现在被掀翻在床上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之前被舔出来的眼泪干掉之后的泪痕还横在脸上,嘴唇被他咬出了血,被强制打开的下颚使得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再次刺痛被勒进嘴里的领带磨得生疼的嘴角。他不是一个完全好脾气的人,但是面对高启强他发现自己根本发不起火来。 不是单纯的怜悯,他想,是一种毫无来由与他亲近的渴望,他的双手并没有被束缚,他其实也确实想不出比这更合理的见面方式(特别是现在情绪极不稳定的玉玉高启强)。 被对方在心里点名的高启强将自己的紫色西装外套甩到一边,解开两颗腕扣将袖口挽到上臂。不由自主夹紧的腿根被膝盖顶开,高启强挤进对方腿间,又伸手将碍事(在他看来)的衬衫下摆向上卷起。后者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妙,对方太过熟悉自己的身体(就如同熟悉他本身的),下一秒坚硬的膝盖骨便隔着两层轻薄的布料(西裤与内裤,蛮难堪的对比)顶上他的腿心。 意料之中是一片湿软,看来他有的身下的人是一点也没缺斤少两。高启强顶着他腿心慢慢晃动膝盖,用手压住对方挣扎着想合起来的腿根,动作越来越大直到水声越来越响亮。高启强抬起头看着对方那张与自己一摸一样的脸逐渐被欲望侵蚀的模样有些晃神,原来那些人眼里的自己是这副模样吗?高启强此刻不得不带着些小小的自恋承认,卖屁股也是有门槛的,身下的男人连从喉头飘出的几声呻吟都让他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 所以很难说他接下来的行为不是一种对象错位的报复。 他被膝盖的一片濡湿感唤回神来,低头发现对方腿心的灰色内裤已经被批水打湿成深色,软塌塌的布料粘了水紧紧吸在逼rou上。 “张老师还挺能流水”,高启强看着对方像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睛,直起身环视了一圈不大的房间,“那不得找点东西好好伺候您。”如果张宋文此刻可以说话,那他一定会很有礼貌地讲不用的,我自己来就好。 高启强带着一把剪刀和遥控器回来——很普通的物件,不管是酒店还是旧厂街的旧屋都能找到。他重新挤进对方腿间,抄起剪刀就开始往裆部比划。这下张宋文是真的忍不了了,扭扭腰从床上暴起(他以为的并且被卖鱼佬飞快地摁住),领带勒在嘴里含糊不清但依旧能听出来是些不怎么讨喜的话。 张宋文正在扯着嗓子表达着自己坚决的抗拒,听到身下传来一声突兀的布料撕裂的声音之后又瞬间偃旗息鼓——胯下暴露在空气中的凉凉的触感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盯着高启强将剪刀扔到地板上才不甚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迟来的羞耻感麻酥酥地爬上头顶。 高启强盯着对方挂着水渍的逼看了一会,不合时宜地想到这复刻程度还真是一比一的精确。他的目光又落到黑色遥控器上,按钮是橡胶做的,理论上是软的但也有棱有角,使劲按上去还有几分疼。高启强一只手拨开两片肥嫩的yinchun,另一只手抓过遥控器,毫不犹豫地用按键那面磨上对方肥嫩的逼rou。 凝固成型的橡胶跟柔软的逼rou比当然坚硬了不知多少,从模具中倒出来的长方形按钮边边角角都锋利得如同玻璃切割,被人用力抵着贴上充血的rou粒来回碾磨。按钮边缘一个接着一个划过阴蒂,太过直接的刺激让对方一开始的小声呜咽也变了调掺上哭腔。 粉嫩的xuerou不断抽搐着绞紧,吐出一股股yin水,高启强干脆将遥控器整个前端喂进去,充耳不闻对方的哀嚎,(演员嘛,高启强很恶劣地想)等到不断收缩的rouxue将遥控器越吞越深再抽出来大部分,前端留在里面抵着rou壁转个圈又重新插回去。张宋文感觉自己一定流血了,锋利的按钮边缘刮擦着逼里的软rou,疼痛伴着剧烈的快感慢慢渗透大脑皮层的每一个褶皱。 事实上他当然没流血,下体失禁一般淌出来的全是透明黏腻的逼水。高启强尚未尽兴,兀自加快了抽插的频率,深红的xuerou都往外翻出来。他看准了张宋文一口气没喘上来的时机稳稳地用粗糙的手掌扼住了他的喉头。 习惯于沾满鱼腥的拇指施力按压着对方侧颈的大动脉,血管伴着心跳的节奏在指下跳动地愈发急促。没有足够的氧气,下体开始变得刺痛的快感得不到用呼吸平息的舒缓,张宋文有些吃力地用手抓上高启强鼓着青筋的小臂,被强制打开的嘴里干燥得要起火,勒进嘴里的领带早已被失去控制的口水打湿,吸不下的那部分便顺着嘴角淌下,轻轻砸落到床单上,用重力拉扯出一道将断未断的银丝。 xue道收缩的频率越来越快,高启强知道身下的人快要到了,又伴随着响亮的水声插了几下,在对方开始生理性抽搐的时候抽出水淋淋的遥控器狠狠抽上烂红的逼rou,同时放开了手上的禁锢,直直将人逼上剧烈的高潮。逼水喷得满床都是,张宋文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人踏上的旧地板一样吱呀作响,吸一口气都是鱼骨泛出的血腥气,整个人软绵绵地陷入一种眩晕的失重感。 灵魂也被抽走一半。一半停摆掉进旧厂街昏黄色的灯光里、掉进永不见底的鱼缸深处;另一半高高在上看着面无表情和狼狈不堪的两张相同的脸,在眨眼的瞬间就找不见了,融进频率逐渐重合的两道心跳。 高启强看着张宋文逐渐平复下来,伸手解开被口水浸透的领带,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干脆伸手把腰带解了,裤子甩到一边,跨到人身上塌着屁股开始跟人磨逼,一碰上对方湿乎乎的逼rou就开始淌水。 他刚高潮过,浑身上下都敏感的不行,高启强跨在他身上蹭生生又给人撩拨起情欲。他艰难地支起上半身想去把他拽下来,却抢先一步被高启强一手隔着衬衣捏住了软绵绵的乳rou。高启强没什么反应,他以为张宋文是主动凑上来的。 又热又软的胸乳摸起来很舒服,小小一捧刚好能用一只手拢住。高启强揉了揉觉得不过瘾,干脆凑上去用嘴隔着衬衣含住。这是个在张宋文看来稍微有点扭曲的姿势,但高启强很明显身体素质(比如韧性)要好得多,一边叼着人的胸嘬嘬吃奶一边还能扭着胯蹭得起劲,从小被强行过渡的口欲期好像突然被延长到这一刻。 被唾液打湿的布料黏糊糊地贴在胸口,薄薄一层衣服被牙齿推着磨在敏感的乳尖更谈不上舒服。高启强掉下来的一缕刘海随着他晃动的频率在张宋文眼前晃啊晃,很像某种催眠的工具(就像他以前研究过的某种),不知不觉胸口就开始发涨,酸溜溜的感觉从心尖冒出来。 他忍不住伸手搂过高启强不断耸动的脑袋,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脑勺,随着对方下半身晃动的节奏轻哼,任由高启强解开他的衬衣纽扣将他的胸口舔得湿淋淋。高启强叼着他挺立起来的乳尖研磨,腰酸了就直接坐到对方软乎乎的小肚子上摩擦,随着动作留下几滩亮晶晶的水渍。张宋文忍不住去亲他额头,现在的高启强看起来很像是一只叼毛毯踩奶的猫(其实是在交配)。 高启强蹭得舒服,整个人像是被抽掉骨头一样软在对方身上,顶着一头被汗打塌的头发不由自主地往张宋文颈窝里凑。他又扯过张宋文的手放到自己的后颈,“我可以把你杀了,然后留在你的世界里。” 张宋文就问,“那你要不要杀掉我?” 高启强没回答,专心磨逼吸他的奶,让自己淹没在温泉一样的快感里面,直到颤抖着喷了对方一身。这时候他整个人又突然像起00年的卖鱼佬。“我妈怀孕了自然要把我生下来,她也决定不了要不要怀孕的。对不起...这不怪她的。”说话的人并不确定自己其实是想跟谁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默念着偎在人怀里睡着,想象着母亲zigong的温度把自己缩成一团。他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气但却懒得动一根手指头,他想,是不是幸福的人都是这样,有力气却选择不去卖力,然后任由与生命之初近似的漆黑淹没自己。 高启强本该属于大海、属于宇宙、属于一切人类文明创造出的精神财富的合集,在那里他并不特别。可是张宋文想,高启强对他来说永远是特别的——世界上没有人比他还爱他、还能接受他的一切。空荡荡的文字,是他用灵魂和骨血造出一个人。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难以遏制地想起对方昨晚的体温。旧厂街的夜晚很安静,他的手贴着高启强的颈动脉,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的声音也很安静。他紧紧抱着高启强,力度很大地把他揉进自己心里,为他提供一个温暖安全、可以鲜活动人的一点点天地。他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会记住,而记住恰好是他对抗这个世界冷漠的方式。 张宋文想如果有人跟他问起高启强,他会讲一个母亲和孩子的故事——学坏的孩子和有限的母亲。“我的春天已经过去了”,张宋文想到这里突然很愧疚——一个母亲,不应该去享受以孩子的一生为代价而换来的春天,但他知道高启强不会介意,对方应该会接着说“你掌控不了我,但是作为回报,现在拿我去换前程,去迎接你的春天吧。” 高启强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他借助自己来到这世界,却非因自己而来。一切无法用文字全部讲清楚,所以他生下高启强又成为他。高启强需要一个母亲,所以他在旧厂街出现;张宋文需要一个契机好好地与他道别:很郑重地成为他最后一天。 生命是件很玄乎的东西,他有时倒宁愿相信是自己死过一遍又醒来,最好是他俩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这样,张宋文穿着白色的西装,并朝着聚光灯抬起亮亮的眼睛。正是在一次这样的时刻,我们将与他辞别:下午过去了,安安静静、空空荡荡。只要有人步入他春天里的花园都会发现一块墓碑——周围围绕着永远不败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