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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笔还没落到宣纸上,太府寺的大门便被人‘嘭’地一声推开。沈陶陶骇了一跳,手里的湖笔险些又掉到了书籍上。幸而她反应的快,及时攥住了笔杆子,这才没能重蹈覆辙。她刚抬起头,便看见顾景易站在门口,一身麦色的肌肤在日光下油亮油亮,一口白牙也亮得反光。他拧着浓眉,不悦道:“宋珽你什么意思?我来找陶陶,又不找你,关窗干什么,防贼?”宋珽冷眼看着他,语声微寒:“左翎卫能有什么事,需要来请我太府寺的掌籍?”顾景易一噎,旋即也反应过来,哼道:“左翎卫没什么事。我顾景易自己想请小女官出去吃顿便饭,这难道也归你管?”宋珽眉眼更冷:“她在当值。”顾景易倒也不在意,自来熟地搬了把椅子,直接往太府寺门口一坐,挑眉道:“那我就等她下值!我今日休沐,有的是时间等!”他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椅子,得意道:“我也不进你太府寺,就坐在门外。这门外总不是你的地界,我也不等你。我等我的小女官,你管不着我!”宋珽见状也不开口,只当着顾景易的面,抬手将槅扇也关了,复独自于自己的书案前坐下。对太府寺外顾景易的大呼小叫,他始终不置一词,只冷着脸,如往常一般沉默地写着批注。但不知为何,沈陶陶却倏然觉得有一股寒气直往脊背上钻,在这盛夏里,冻得她浑身一颤。沈陶陶搓了搓有些发冷的指尖,左右环顾了一圈,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宋珽面上。许是关了槅扇与长窗,隔绝了外头的日光,太府寺内稍显昏暗。而在这半明半暗之中,宋珽的肤色愈发冷白,几乎要凝出一层薄霜一般。☆、生辰沈陶陶搓了搓手臂,正想着应当如何解去这尴尬的气氛时,指尖倏然触到了袖袋里的东西,立时便回过神来。这宋珽的簪子,如今还在她这儿呢。她赶紧自袖袋里取出了簪子,双手给宋珽递了过去,轻声道:“你之前替我……”她没好意思说绾发,只能轻咳一声带了过去,含糊道:“你之前落在我这的簪子,我给你带来了。”宋珽侧目望向她,轻抬起指尖,自她掌心中将簪子接了过去。沈陶陶暗暗抬眼看向他,不知为何,宋珽的面色已经缓和了许多,不似方才那般冰冷了。她微一愣神的功夫,宋珽已淡声开口:“顾景易那——”他停了一停,剔羽般的双眉深凝,似有几分不悦:“你要与他一同用膳?”沈陶陶心中想着,顾景易这一顿饭,拖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若是执意不去,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她刚想点头,却瞥见宋珽微沉的面色,话到嘴边,便又临时改了口:“要不……不去了?”话音落下,宋珽的唇角似乎也微微往上抬了一些,这美好柔和的弧度,化去了面上的凝霜覆雪的冷意:“我之前与你提过,顾景易是皇后党派,能少些往来,便少些是非。”这是宋珽第二次与她提到顾景易背后的势力了。但皇后,对她来说还是太高太远,因此甚至都生不出什么恐惧之心。她心中真正顾虑着的,是顾景易在门口大呼小叫的,若是将宫人们引过来了,明日里,不晓得会传出怎样的闲话。她也是没法,只能与宋珽知会了一声,走过去将槅扇打开。顾景易见她出来了,顿时收住了嗓子,爽朗笑道:“小女官,别管你那不近人情的上官了。现在就与我去‘醉八仙’吃一顿,如何?”沈陶陶一听醉八仙三个字就头疼,唯恐宋珽也听见了,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他道:“今日太府寺事忙,脱不开身来,改日我做点心的时候,分你一份。”“事忙?这太府寺还有忙的时候?”顾景易疑惑地嘀咕了一声,但听到点心两个字,面上又绽开笑来,爽快道:“成,点心我爱吃咸的。记得多放rou馅?轻&吻&喵&喵&独&家&整&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抬手就要从袖袋里掏银子:“我可不白吃你的,我付银子,你可别舍不得放rou啊——”沈陶陶赶紧止住了他的动作,也笑道:“这顿算我请你的。你今日既是休沐,还是早些回府歇着去吧。不然明日若有人约你打马球,你都没力气策马。”“也是。”顾景易一拍脑门,似乎是打马球的想法占了上风,便也对她笑道:“那我先走了。”沈陶陶生怕他反应过来,忙连连点头,看着他步履轻快地下了高阶,一路顺着抄手游廊走远了。直到他的背影远得看不见了,沈陶陶这才略松下一口气来,回了太府寺中。顾景易似乎是始终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这一整日里,都没有再找上门来。她与宋珽之间,便也如往常一般,写写批注,喂喂狸奴,一整日很快过去。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的第二个休沐。这一日里,沈陶陶起了个大早,赶在尚膳司刚忙完早膳的时候,便买来了材料。也顾不上味道不味道的了,只趁着旁人都去上值的时候,一道开着窗扇通风,一道就在屋里做好了整整小半桌子的点心。其中以火腿rou松制的火茸酥饼,以猪梅rou制的叉烧酥,以牛rou为馅料的rou夹馍,装在一个大食盒中。这自然是给顾景易准备的。也是怕她一日日拖下去,顾景易又来太府寺门前寻人。而甜口儿,又长得精致可喜的玫瑰酥、玉露团与蝴蝶卷子则放在另一个精巧些的小食盒中,这些自然是打算带去给安乐的。数日不曾见着安乐,她多少还是有些记挂这名玉雪可爱的小公主的。江菱洗漱完进来,被香得狠狠抽了抽鼻子,感叹道:“陶陶,可不带这样的啊,我可还没用早膳呢。你弄这些出来,还让不让人活了?”沈陶陶便笑着将预先留好的一个白瓷碟子递了上去,里头每一样点心都放了两份,足足堆满了一整个碟面:“就是要你没吃早膳。若是你早早地被膳堂里那些白粥馒头灌饱了,吃不下这些,我岂不是白做了那么多?”“那我不得悔死?”江菱笑着捻起一块形状别致的蝴蝶卷子来,咬了一口,只觉得满口留香。便三两口把它吃了,由衷感叹道:“陶陶,女官籍满后,你真不来我家做厨娘吗?”“放心吧,不会短了你那一份的。”沈陶陶笑了笑,又道:“不过这次的点心可不是白吃的。”她指了指旁边那个大些的食盒道:“顾景易那头,应当还是你熟些,你帮我把这些点心给他送去吧。”江菱一听,立时冷哼道:“何必给他做这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