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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闽南那一带的人,车陶负责供货,也许会参与运输环节,再就是用货轮运输,走海路……但连越呢,他是什么角色?“他们今晚几点离开?”,她抬头问。安德烈看表,“凌晨1点。”“这样,等他们走人时,我们悄悄看一眼有没有连越。”两人埋伏在村屋大门外的树丛中,过了午夜,吃饱喝足的目标人物们在手下的簇拥下走出来,一共两部车,车陶上了一部,周黄上了另一部,接着车子一前一后地开走。又等了一刻钟,连越始终没有出现,祝愿觉得没必要看了,拍拍安德烈的胳膊示意可以撤了。谁知留下殿后的马仔溜冰溜大了,出现幻觉,大喊着“鬼,鬼在那里”,失手朝树丛开了一枪。祝愿听到一声闷哼,心想糟了,回头看安德烈,他右手捂着大腿,鲜血涔涔地从指缝里流出来。受到惊吓的野猫,眼冒绿光蹿出树丛,另一个马仔看到破口大骂开枪的马仔痴线(神经),“一只猫也能把你吓到尿裤子,丢雷(你)老母!”祝愿把安德烈拖到视角盲区,替他包扎伤口,想想气不过,拔枪瞄准刚才开枪的马仔。就在她做出射击动作时,一只手牢牢抓住枪管,无名指插入抛弹口阻止击发,枪,卡壳了。祝愿抬起眼睛,黯淡的月光下,P.N唇边泛着冷笑,“你想打草惊蛇吗,蠢货。”☆、肆玖☆互相试探眼睁睁看着俩马仔开车走人,祝愿甩开P.N的手,愤怒地问:“你干嘛拦我,你信不信就算我打死那两个吸毒的瘾君子,警察也不会管。”P.N反问:“你确定车蓬的人走光了?”祝愿看了眼村屋,梗直脖子说:“黑灯瞎火人早走得一干二净。”P.N毫不留情地讽刺她眼瞎,“村屋里还有两个人,陶然的情妇泠泠……以及她的保镖,你花钱买情报买的漏洞百出,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贸然行动,我看你不仅眼神不好使,脑袋也生锈。”冷嘲热讽就当听不见,祝愿问:“泠泠,就陶然婚外出轨的那个曼谷按摩技师?为什么带她来香港,难道这栋村屋——”“没错,陶然为她买的,至于为什么……”,P.N瞥向依靠在树干上的安德烈,“你继续废话,那位间谍先生的血可就流干了。”连她雇间谍的事P.N都知道,还用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吗,祝愿恨恨地咬咬后槽牙,低头看安德烈,鲜血洇湿裤管,不禁脸色大变,“我包扎的时候明明血止住了。”“恐怕伤到动脉了”,P.N蹲下检查安德烈的伤口,“你包扎的方法不对”,他解开被血浸湿的布条,摸到靠近大腿根部的强大搏动点,用双手拇指交叠重重地压迫止血,然后头也不抬地吩咐,“给我干净布条。”祝愿顺着T恤的缺口继续撕下一圈递给P.N,看他用专业的手法重新包扎。P.N架起陷入昏迷的安德烈,“1个小时内必须送医,否则他有生命危险。”“好的”,祝愿跟在他后面,神经一时短路,脑残地问:“你开车了吗?我骑摩托艇来的。”“常识、智商都不在线,你安全活到现在一定走了狗屎运”,P.N嘴巴很毒地说。“我水性好得很,从西贡码头到白沙湾又没多远,即便掉进海里,闭着眼也能游过去,而且开水上摩托还不堵车呢”,祝愿不希望被当成傻瓜,急吼吼地为自己辩解,同时在心里把P.N骂得狗血淋头,要不是眼下有求于他,早撕破面皮跟他怼了。P.N嗤笑一声没搭理她,两人撑着安德烈走了几分钟,一片大王椰子林中停着一部深色的越野车。祝愿先坐进后车厢,伸手接过安德烈,让他靠着自己。P.N驾车向西贡旧墟村的方向驶去。路上他提醒,“注意伤员的呼吸。”祝愿在安德烈鼻端探了探,“还有呼吸,就是有点微弱”,看着他失血后发白干裂的嘴唇问,“用不用喂点水?”后视镜映出P.N无语的眼神,祝愿怔了怔移开眼睛,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咳嗽一声掩饰尴尬。“你不知道失血过多后应该补液而非补水吗?”,P.N瞟了眼后视镜,看她眼神闪躲,一副不尴不尬的样子,奚落道,“建议你参加急救知识培训,以后能用到。”祝愿这次学乖了,一个字都不回,专心替安德烈压迫大腿股动脉止血。车子开进一条满是商铺的窄巷深处,停在一家小门脸前。P.N一手撑着安德烈,一手敲门。祝愿本以为是家私人诊所,结果一看墙上挂的纸扎铺招牌,大脑一瞬间当机,愣了几秒说:“这不是卖丧葬用品的地方吗?”门吱呀一声开了,推门的老头摇着蒲扇探头往外看,然后对站在门口外的来客说:“进来吧。”祝愿满腹狐疑,犹豫了片刻,搭手帮P.N把安德烈扶进去,可脚踏进门槛的刹那头皮就炸了,只见满铺子的花圈和烧给死人的童男童女、纸屋纸马,白纸糊的灯笼闪着鬼火似的光,一切显得特别阴森渗人。她不禁咽咽口水,捅了下P.N,“喂,安德烈还活着喘气儿呢,不需要买死人用的东西,救人要紧。”老头不紧不慢瞄她一眼,弯腰摸了摸安德烈的腿,直起身,朝一道布帘处努了努嘴,“行了,把人扶进去吧”,接着扯脖子大吼,“靓仔、红中准备手术室。”布帘内的感应门开了,一胖一瘦两个人推着担架床走过来,合力把安德烈抬到担架床上,又原路推回尽头的手术室。祝愿踮脚望了望,一旁还有间消毒室,确定是地下诊所无疑了,就是不知道医疗水平怎么样。她盯住老头说:“把人治好,我给得起钱。”老头拿白眼斜她,“信不过我?那行,带上你的人,哪儿来的回哪儿去。”P.N说:“巴叔,别跟小孩儿一般见识。”老巴哼了声,“现在的孩子们一个比一个不懂规矩”,扭脸上下打量P.N,咧嘴笑了,“我说过,在金三角那鬼地方,你早晚得剃光头,热嘛,呵呵。”祝愿注意到P.N眼中漾着笑,还略有暖意,哎哟,第一次见他没那么冰块脸,真稀奇。老巴晃悠着进了消毒室,感应门关上。P.N转身走回做幌子的纸扎铺,打开壁灯,屋内稍微亮堂了些。祝愿看了眼嘴唇涂的血红笑模笑样的纸糊人心里仍旧发怵,但至少不影影绰绰得渲染恐怖气氛了,心中安定下来,觉得身上粘粘乎乎的,于是脱掉满是血的外套,找到垃圾桶团吧团吧扔进去。她穿着被撕得破破烂烂的T恤走回来,难民似得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