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初次共演

    ◎悠太花滑選手AU

    ◎自我流設定，不專業不得考究

    第四十六章。初次共演

    「唷，起得真早啊。」

    正在別墅附近進行晨間長走訓練的星谷遇到了似乎剛在外頭逛一圈回來的遙斗，對於前輩主動過來搭話這件事，星谷其實非常驚訝，畢竟在他的認知中，遙斗因為某種不明原因並不喜歡自己，私下碰到願意點頭致意就算禮貌了。

    星谷的驚訝很明顯，甚至忘了回話，遙斗無奈又有些尷尬的點點自己大腿自顧自接著說：「如果你的訓練還沒結束，介意我跟著你嗎？我們聊聊。」

    星谷表情更顯古怪，雖然他不懂遙斗葫蘆裡賣什麼藥，但他這次記得給了答覆：「是，如果月皇桑不介意的話。」

    礙於腳傷和拐杖的移動方式，星谷長走的速度不需要遙斗耗費多餘功夫就能跟上，他跟在對方側邊偏後的位置，悄悄觀察已經出了一身汗、神情專注的少年。

    走了一小段路，遙斗忽然又覺得自己的要求不妥當，人家可是在訓練耶，邊練習邊聊應該會打擾到——雖然剛才親口答應的是星谷，但也不排除因為是前輩而不好拒絕的因素。

    還沒等他找個理由下次再談，星谷倒是先打破沉默：「月皇桑如果有話想跟我說，請不用客氣。」

    遙斗不好意思的笑兩聲，「我這樣真的不會打擾你練習嗎？」

    「請不用擔心，只是為了保持體能而進行的長走，月皇桑只要當作速度偏快的散步就可以了。」當然最主要是這陣子都不能跳舞滑冰，比起待在原地發霉，星谷選擇這種一舉兩得的方式來轉移注意力。

    「啊……說得也是，運動員平常的鍛鍊強度更大吧？」忽然想起星谷的『本職』，遙斗嘲笑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星谷挑眉，顯然很意外遙斗知道如此算私人的事，而後想起為了讓其他人同意他擔任助理教練，魚住可能提過關於自己的狀況也就釋然了。不過比起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星谷更好奇遙斗特地過來搭話究竟想聊什麼，再五十公尺左右就能抵達別墅，遙斗卻還在閒話家常。

    貌似也察覺目的地即將抵達，遙斗猶豫一段時間才決定好用哪種方式開口，這對八面玲瓏的他是相當少見的情況，或許是因為星谷給他的感覺越來越不單純只是年紀小的孩子，而是可以平等對話的『同輩』。

    「星谷君，我想為初次見面冒犯的表現道歉。」遙斗神情認真，他甚至快步移動到止步的星谷面前想鞠躬，被眼疾手快的對方一掌撐住肩膀才勉強收起這個動作，「因為私人原因造成你的不舒服，我深感抱歉，希望你能原諒。」

    收回手，星谷已經不想去算這是遇見遙斗後第幾次感到驚訝，他長吐一口氣無奈笑道：「那麼久以前的小事，月皇桑真的不用這麼鄭重其事。況且我只是有點疑惑，不需要道歉也沒關係的。」

    星谷想簡單解決，遙斗卻莫名執著，「所以，星谷君不願意接受我的道歉嗎？」

    被一個外貌出眾的帥氣男子直直凝視，星谷覺得自己擋不住，他強迫自己克服想移開目光的失禮舉動，認真又帶著無奈的接受遙斗的歉意才被放過。

    遙斗彷彿鬆了口氣，語氣也恢復有點歡快的樣子，「太好了，就算是我，被星谷君這樣的孩子用禮貌而生疏的態度對待，也是會很難過的呢。」

    『這樣的孩子』是哪樣的孩子？星谷沒懂，他只覺得這位被譽為王子殿下的青年，思緒不是一般的奇特難猜。

    梳洗完並換上一身乾淨運動服，星谷和同寢的魚住結伴往飯廳移動，他抬頭去看魚住的側臉，又轉頭看前方的雙葉、早乙女以及兩人身後的遙斗，沒忍住壓低聲音問：「我的腳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朝喜哥想有自己的空間也沒關係哦！鳳前輩和雙葉桑他們都是一人一間房不是嗎？」

    他知道魚住是擔心自己受傷不好打理日常，但看著前輩和大前輩都是單獨一間，魚住卻跟自己擠一塊，總感覺好像有點委屈？雖然同樣都是雙人房。

    魚住睨他一眼，淡淡道：「怎麼，才一晚就嫌棄你朝喜哥了？」

    「我才不是那個意思！」星谷反駁。

    「我知道。」魚住笑著揉亂星谷的頭髮，作亂完又幫忙整理好，「別墅的房間太大我會怕，需要一位小勇者陪我，你就幫幫我吧？」

    明顯就是一本正經在胡說八道，星谷無語兩秒才配合的拍拍魚住手臂，「既然王子殿下都這麼說了，小勇者當然義不容辭啦！」

    「啊，那就拜託你了。」魚住笑得溫柔。

    早餐採用自助餐形式，雖然掛了助理教練的身分，但星谷基本還是選擇單獨或跟同儕吃飯，一來是同齡人感情較好較熟悉，二來是為了避嫌——雖然他跟魚住認識已經成為公開的秘密——原本想偷拐星谷一起用餐的鳳同樣也想到這點，於是遺憾作罷。

    至於趁私下沒人注意約星谷散步吃宵夜而被柊教訓就是之後的事了。

    今天他來得晚，於是選擇靠窗的位置站著吃。他的斜前方是空閑、北原、蜂矢的少見組合，北原大概是上次被空閑的挑釁給點燃戰火，那之後就格外喜歡黏在對方身邊，連稱呼都從姓氏改成親密的名，變化之大簡直像墜入愛河的傻孩子。

    真不怪星谷用傻字評價北原，看看他連空閑將一條魚吃得乾淨都可以誇的樣子……星谷覺得北原的形象已經快從帥氣小子變成空閑狂熱份子了，簡直不忍直視。

    嚴重懷疑南條是因為這樣才跑到別處吃飯，免得影響胃口。

    半放空的星谷被北原略帶嫌棄的語調給拉回來，順著朝窗外看，原來是因為用刀叉吃烤魚的楪。

    前華櫻會的感情真的很好，大概跟出自同個星路組有關係，據說五人甚至連藝術大學都選擇同一個，就是鳳比較不合群又跑去讀其他專業。

    另一邊，本身樂在其中，看起來卻是艱難用刀叉吃烤魚的楪實在讓曉看不下去，「楪君，用筷子比較方便吧？都在日本待那麼久了……」

    漣無奈又好笑的制止他：「別在意，曉。楪吃日式餐點都是這樣。」他已經糾正過好幾次，怎麼都改不過來，乾脆就隨對方去了。

    「今天是首次共同練習吧？和自己的學生們站在同一個舞台，實在讓人感慨萬千啊。」漣邊擦嘴邊說，總覺得時間過得真快，不曉得這段時間學生們又有多少成長？又會帶來多少驚喜？

    鳳十指相扣撐在桌面，喃喃道：「共同……啊。」

    柊看了他一眼，完全明白兄長這句話的意思，於是問：「說起來，星谷還好嗎？需要用拐杖輔助，傷勢應該不輕。」

    還在閒聊的三人目光都聚集過來，鳳有點意外大家對星谷的關注，還是老實解釋：「一個多月前出了車禍，不過腳踝的扭傷復原狀況良好，應該不會有後遺症。」

    楪鬆口氣，「那育成資格怎麼辦呢？」

    「是啊，以這個狀況要繼續可不容易。」漣語氣帶著可惜，他其實還滿期待星谷的表現。

    「據說現在在擔任助理教練，做得還很不錯。」出乎意料是由曉接話，雖然這些情報也是昨天和學生們聊天時無意間知道的。

    「哦？星谷難不成有教學經驗？」柊來了興趣，傾身轉頭去看曉。

    曉聳肩，「誰知道呢？不過學生們都說星谷很會抓重點，進步的速度比自己練習更快，看來應該下過一番功夫。」

    那邊聊得火熱，鳳靜靜聽著也不說話。他是真的很期待和星谷共演，即便只是排演的舞台也一樣，可惜……居然連這樣的小小願望都無法達成。

    消沉到一半，餘光察覺不遠處的窗旁似乎有人望著這邊，鳳抬頭，和星谷帶笑的眼睛撞在一起。

    被發現在偷看的星谷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笑意更濃的雙眼半瞇看著鳳，還閒適的揮揮手打招呼。

    鳳也抬手揮了揮，用另隻手擋住過分上揚的嘴角。

    他深深覺得星谷身上肯定有什麼魔力，否則怎麼只是一個笑臉就能讓陰天的心直接放晴。

    早飯時間結束，一行人集合到練習室開始首次共同練習，這中間還發生了一點小插曲，北原不知為何跑過來盯著星谷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單手插腰指著他像在宣戰一樣，「奇蹟星谷，就讓你看看我認真的樣子！」

    還在思考自己為何會跟『奇蹟』一詞搭上邊的星谷傻傻的「哦」了一聲，然後北原就感覺頗滿意的走了。

    星谷滿頭問號，餘光瞄到揚羽隨口送對方一句忠告就將這個突發狀況拋到腦後。

    也不曉得座位怎麼安排的，星谷右側柊，左側鳳，硬生生卡在兩大主角的中間，疑惑片刻星谷又迅速進入工作模式，腿上放著劇本和記事本，手裡拿著紅藍兩色原子筆準備以純觀眾視角邊看邊記大家的缺漏，結束後再集合討論改善。

    練習正式開始，星谷感嘆前輩不愧是前輩，無論是投入程度、氣場、演技、台詞、舉手投足全都跟二年生不是一個等級，截至目前為止除了不需要跟主演群互動的影子組和原本就有豐富舞台經驗不怯場的天花寺以及音樂劇天才戌峰外，無論是Hardy、Percy或Orlando基本都被碾壓，整體看起來實在不算很舒服。

    而且為了考驗二年生的記憶力、劇本熟悉度，排練並非按照順序，而是不規則跳著排，角色候選採用一人一段落的方式和主演群配合，至於誰負責哪個部分則用隨機點名。

    先不說第一幕結束直接跳到第三幕，第四幕結束又跳回第二幕的情況，遙斗甚至會忽然發出一些例如椅子剛好壞了、麥克風聲音沒了、走路被自己絆到而摔倒之類的突發事故來測試大家的臨場反應——畢竟現場演出會發生什麼事誰都無法預料——等一場排演下來，除了習慣且游刃有餘應對遙斗三百六十種試驗的原Team月皇，幾乎所有參與人員皆呈現各式各樣的癱倒姿勢。

    星谷闔上劇本，心想月皇桑這種訓練方式實在太惡魔了，也不曉得鳳前輩他們是被荼毒多少次才能練就今日這般刀槍不入。

    目光停在寫得滿滿的記事本，標示每個人姓名的頁數上都有不少的日文筆記，因為匆忙下筆的關係其實有點潦草，但還不至於看不懂。

    若要給這次的共演打分數，前輩們高分肯定沒話講，其次表現佳的是天花寺、戌峰和影子組，沒有忘詞忘動作勉強撐得起前輩氣勢的空閑、北原、虎石表現也不錯，其他人嘛……沒關係，還有時間去改善。

    總之這場練習的慘烈結果出乎意料卻也合情合理，如此龐大陣容的初次共演能有這般完成度已經是非常好的起步。

    不過感覺卯川給人的感覺一直怪怪的，星谷決定找時間去關心一下，至於另一個同樣需要擔憂的對象……翠綠色眼睛瞄了滿臉嚴肅的遙斗和沒發現事態嚴重的揚羽一眼，輕輕嘆氣。

    明明開始前就提醒過揚羽別用那種方式唱獨唱的，怎麼就是不聽呢？不聽老人言可是會吃虧的啊！

    自稱老人的星谷又嘆口氣，抱著隨身物品往練習室外走。

    上午的共同練習後，下午回歸個人練習，指導者會根據之前練習狀況找到的缺點對大家進行補強，星谷相較客觀的筆記也帶來不少幫助。

    中午被其他事情耽擱許久的星谷首先繞去Orlando組，訓練看來應該剛告一段落，早乙女正在旁邊拿著劇本寫筆記；私交甚好的萬城目和螢燈排排坐，湊在劇本前應該在討論問題；其餘三人聚在一塊，發現空閑滿身大汗卻還犧牲休息時間繼續精進自己後，不服輸的北原、虎石也分別站到兩側不休息了。

    星谷搖頭笑笑，然後被發現他的螢燈招呼過去。

    等結束一輪討論，星谷才慢悠悠移動過去，休息時間差不多快結束，他預計打完招呼就走，去關心卯川和那雪的狀況。

    北原不知何時轉過頭盯著他，感覺跟早餐過後那時有九成相像，讓星谷沒來由冷顫了下，他繃住笑臉，「北原有話想跟我說嗎？」

    往前幾步走到星谷面前，北原問道：「我早上的表現怎麼樣？」表情認真、態度嚴肅，宛如在問什麼生死存亡的重大問題。

    雖然懷疑北原是不是吃錯藥，星谷仍誠懇客觀的回答：「整體表現還算穩定，有達到及格的程度。」思考片刻，他又補充：「態度不錯，希望北原繼續保持。」

    果然跟熟悉的前輩共演可以激發北原的好勝心和鬥志吧？星谷默默的想。

    老實說，北原真的比之前順眼很多，在空閑的帶動下態度端正，練習也更用心——就是時不時湊到空閑身邊騷擾……嗯，表達友好，讓空閑鬱卒又心累，想把人直接扔出去——因此星谷挺願意跟現在的他多聊。

    得到滿意答案的北原自信哼笑一聲，「那當然。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認真起來的我肯定不會輸給任何人！」

    「嗯，我很期待北原之後的表現。」星谷由衷道，他真是越來越期待Orlando組會產生什麼令人驚喜的火花。

    原本氣勢十足的北原忽然稍微收斂一些，帶著絲絲試探開口：「你覺得我這樣會不會過度自信？」

    這個問題相當突然也很奇妙，完全忘記先前指責過人家的星谷內心疑惑，表情不變，「不會啊，北原的實力還是擔得起這樣的自信的。」

    北原悄悄鬆口氣，心裡有塊壓了許久的巨石總算落下，他也說不出理由，總之星谷之前那句『有自信是好事，但過度自信就只是自大罷了。』時時刻刻徘徊在腦子裡。回宿舍北原思考很久，他覺得星谷說得沒錯，不過他並非不想認真，只是還沒找到讓他認真起來的契機——結果差點被空閑揍了以後，北原莫名燃起如烈火的鬥志。

    抱持我認真肯定要讓嫌棄過我的人看到的心態，隔天北原專心練習之餘總是偷偷瞄向門口，想悄悄觀察星谷什麼時候來。

    結果那天星谷除了Lambert之影組哪裡都沒去，就為了幫忙換組的月皇，北原差點吐血，還想找月皇體會體會空手道的奧妙。

    等不到人就直接上門，行動派北原早上便過去找人搭話，但他顯然沒發覺自己的表現簡直跟想和對方一較高下沒兩樣，將悶在心裡的話說完就高高興興的走了。

    比起和空閑的競爭心態，北原不知道該怎麼定義對星谷的心理，最初是南條隱晦提醒自己別太過接近星谷，那是連他都不擅長應付的類型，然後是逐漸流傳的關於助理教練的好評價，沒實際接觸過的北原不以為意，接著是洗手台邊的對話……

    北原必須承認，他當初就讀綾薙學園看上的是『演藝界名門』這點，實際他對所謂的音樂學科沒有多少興趣，會參加星路選拔單純想知道自己的實力到哪個程度罷了。他的態度的確很有問題，但星谷是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敢直接當面說出口的人，因此北原驚訝遠遠大於惱怒。

    大概對一個人的在意往往是從驚訝開始，至少北原自己是這樣，無論是冷靜卻冷漠指責他的星谷，抑或滿臉煞氣教訓他的空閑都是源於內心的震撼。

    跟北原聊完，星谷和空閑、虎石打完招呼就轉身離開，連半個字都沒能說上的兩人感到莫名委屈，如刀的目光紛紛移到還在望著門口的北原腦袋，而後者渾然不覺。

    「有罪。」空閑面無表情低語，給北原記了一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