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追星

    ◎悠太花滑選手AU

    ◎自我流設定，不專業不得考究

    第二十四章。追星

    為了即將來臨的賽事，星谷在最終考核公布前向學校請了為期一個多月的假，所幸要事已全數結束，他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全心投入自己的戰場。

    身為青年組之冠，星谷在此次的大獎賽分站擁有至少一次的參賽名額，白井毫不猶豫預定了主場的日本。日本作為分站賽最後一場，參賽強度與壓力可以算是最大的，許多選手會利用日本站做最後的衝刺，以期望進入總決賽的殿堂。在這種情況白井認為非常適合鍛鍊星谷的心態，反正他們本賽季追求穩定而不是冠軍。

    大賽的參賽資格是選手與主辦方的雙向選擇，日本站不意外對本籍新星發出了邀請。而令白井與星谷意外的是他們還獲得加拿大站的一席，在首升成年組便取得標準的兩站參賽權。

    拿著賽程表做確認的Jay特別將時間用紅筆圈起來，「小悠，Kelowna與日本有十六小時的時差，做好調整是重要課題，所以我們會提早幾天過去，記得先整理好隨身物品。」

    星谷邊熱身邊聽，記好班機日期時間認真的點點頭，對於首場成年組賽事，他既期待又緊張，畢竟成年者的身體素質和尚未發育完全的男孩子無法相比，自己做起來吃力的動作其他人可能跟喝水一樣輕鬆，技術差距輕鬆就能甩開好幾條街，更別提規定的四周跳他還不怎麼熟練。

    拍拍自己的臉頰，星谷收起亂七八糟的想法，穿上冰刀鞋開始本日訓練。

    最終選拔評審結果出爐已經是星谷請假的第三天，Team鳳看到掛在最尾端的P班，興奮到簡直可以繞校園跑個五六圈。那雪回到練習室迫不及待掏出手機想親口報告這個好消息，卻突然想起星谷正忙碌集訓大概沒時間接電話，瞬間像失去夢想的鹹魚躺平在舞台一角。

    好笑看著那雪的行為，月皇站在台下背靠舞台感嘆：「因為觀眾投票而獲得大量積分，還真是符合Team鳳的風格啊。」

    「哈，就說有本大爺在還怕吸引不到觀眾嗎？」天花寺抬高下巴笑得自信，月皇用鼻子輕哼表達了他的不屑。

    在兩人又準備開始日常拌嘴時，那雪的聲音掐斷了他們的對話。

    「空閑君，你在做什麼呢？表情好認真的樣子。」大概是星谷請假後的隔天，那雪發現空閑拿著手機的時間變多了，以手指的動作推測不是在和別人訊息聊天，更像在看什麼網頁的樣子，讓那雪好奇心整個被提上來。

    被點名的少年一頓，極其僵硬且不自然的關閉螢幕，將物品收進外套口袋，然後擺著一張無辜臉眨眨眼睛，一副剛才他什麼都沒有做的表情。

    有問題。

    三人不約而同冒出這個想法，彼此對視一眼後立刻達成共識，二話不說朝空閑撲了過去，寡不敵眾的空閑頃刻失去自己死命護住的手機。

    左右搖晃手中的電子產品，月皇沒有失禮的直接解鎖查看內部的東西，他望著此刻滿臉鬱悶的空閑，內心頗感意外，也更加好奇對方究竟想隱藏什麼。

    欲言又止個數秒鐘，空閑緩緩吐出「追星」二字。

    「不是吧？追星又沒什麼好羞恥的，幹嘛不敢讓我們知……」天花寺話還沒說完，手機螢幕亮起，伴隨響亮的提示音。三人下意識往通知欄一瞧——來自Twitter用戶『Jay　Carter』的直播提醒。

    不知是誰伸手點了螢幕，畫面載入Twitter應用程式後，出現一條他們來回無數次的熟悉走廊，一隻白皙的手在鏡頭前揮了揮，然後是朝氣的打招呼聲。

    『Hi，我是Jay。新賽季即將開始，有許多人私訊問我小悠的練習狀況，正好今天不忙就來個短暫的限時直播吧！』

    小小的螢幕前擠了三張臉實在是件痛苦的事，還沒想好要怎麼調整姿勢，月皇手中的東西就被主人抽回去了。

    空閑沒有理會隊友的抗議，在追星這件事上，他是冷漠的同擔拒否，專注看偶像美顏就來不及了，誰還有時間抱團？

    那雪一秒反應過來，奔向手機登入Twitter搜尋關鍵字，成功在畫面帶到星谷前進入直播間。他抬頭看了看其他隊友，發現每個人都專注捧著手機縮在角落，突然覺得這個畫面頗逗趣。

    Jay的手穩定度很高，即便在行走過程依然看不出明顯晃動，他推開通往滑冰場的大門，慢慢由左到右將環境拍攝完才對焦到場中央的星谷。

    樂音已來到尾聲，星谷完成最後的三周跳後結束演出，場邊的白井與拿著平板手機的Jay皆拍手給與鼓勵。

    【哇啊啊！新賽季開始終於能再看到悠君的演出了，感動！】

    【旋轉不管看幾次都好美嗚嗚嗚】

    【鏡頭的掌聲和晃動超大，打賭Jay絕對是眼睛閃亮亮在用力拍手】

    【哈哈哈，這種全滑冰界都知道的秘密還需要打賭嗎？】

    【笑笑笑】

    Jay的確如觀眾所言正眼睛閃亮亮在鼓掌，但他沒有忘記手邊的工作，加快腳步朝坐在場邊休息的星谷走去。

    隨著鏡頭拉近，聊天室更加熱鬧起來，一行行【辛苦了】刷滿整個螢幕，Team鳳也興致勃勃加入，留言很快便淹沒在眾多文字中。

    將滿身汗水擦乾的星谷一抬頭就發現對準自己的鏡頭，腦袋轉了好幾圈才想起大概是Jay又心血來潮開了直播。把毛巾掛在肩上，他笑臉盈盈跟觀眾揮手，「大家好啊！」

    【悠君！好！】

    【好久不見！超想你！】

    【練習還順利嗎？】

    「練習挺順利的，謝謝關心。」由於螢幕正對攝影者，星谷是透過Jay和自己的手機來查看觀眾留言，說實話他不太擅長看跳動的聊天室，主要還是Jay進行挑選他來回答。

    Twitter原本是Jay用來儲存照片的帳號，前期全是各式各樣的風景，角度、比例、配色曾被許多專業攝影師誇讚和媒體報導過，奇怪的是在這眾多的照片中從未出現過人像，即便是街道拍攝避不開的人群也會被以不破壞整體的方式馬賽克處理。

    曾有追隨者問過他為何不嘗試拍攝人像，Jay當時是這麼回答的：因為找不到足以吸引我的對象。

    十幾年的人生，從拿起照相機尋找拍攝題材的漫長日子他遇過形形色色、耀眼奪目的人類，但放在快門鍵的手指卻遲遲無法壓下。不行，還不夠，這些都不是他想捕捉的身影，Jay對自己理想的模特兒沒有明確想像，所以向來走一步看一步，然後——他在一場青年組的滑冰賽事遇到了讓他移不開目光的對象。

    最先刻入腦海的是那雙宛如有星光的綠色眼睛，再來是身穿類似中國唐裝表演服的勻稱身材與褐色頭髮。那人跟Jay差不多是初中的年紀，卻散發出有別於周遭選手的光芒。

    找到了。

    Jay能感受心臟撲通撲通狂跳的擾人聲響，單眼相機鏡頭對準冰場上的身影，短短一首曲子的時間，他按下無數次快門，精準捕捉他認為那名少年閃耀的瞬間。

    在那之後，以拍攝風景聞名的Jay　Carter忽然發了四張經過千挑萬選的照片，畫面的主角全是穿著冰刀鞋在場上舞動、姿態優雅的褐髮少年。追隨者紛紛表示訝異與好奇，萬年不拍人像的推主居然破天荒上傳了風景以外的照片，而且還是同樣一個人，讓大家不免好奇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

    神通廣大的尋人網友立刻將扒出的資訊分享，被Jay看中的模特兒名為『星谷悠太』，是一名初出茅廬的花式滑冰選手，目前成績還不錯，但應該是還不習慣比賽節奏，有時候會出現不少失誤等等。基本上這些資訊大家看看就忘了，誰都沒有進一步認識的意思——直到追隨者發現未來的風景照逐漸被少年取代。

    單純作為相簿使用的帳號，Jay是全面不看留言和私訊的，畢竟他完全不在意外人對自己照片的評價，愛看就看，不愛滾蛋，多麼美好的網路相處方式？所以在Jay棄風景拍星谷的那段時間，他並不知道自己的推文下方留言吵成一團，大多數人還是頗喜歡這個朝氣少年的，但有人喜歡就有人無感甚至討厭，最初因為風景照追蹤的用戶就不滿了，不約而同跳出來批評好好的各式景色不拍，重覆拍一個無聊的人有什麼意思？然後引發鍵盤戰。

    對於星谷Jay有說不明白的喜愛，無論拍下多少對方身影都不會膩，所以Jay非常喜歡一再重溫相機內的照片，並時不時挑出特別滿意的洗出來收進實體相冊保存。

    那之後他在搜尋星谷日後的賽程時，意外得知對方在招募沒有年齡限制的隨隊攝影師，Jay毫不猶豫填寫履歷並附件幾張滿意的照片用電子信箱寄送出去。收到錄取通知在兩日後，Jay原本小心翼翼擦拭寶貝相機的手差點一滑將設備摔出去，看清楚會面地點後，他整天處於極度亢奮的狀態。

    隔天Jay耗費大量時間整理儀容，期望給自家偶像留下完美的第一印象，而他的確成功了，星谷很喜歡這個美裔日籍的金髮少年。在白井的同意下，開工第一天Jay獲得拍攝星谷日常照的機會。

    私下的星谷和賽場上閃耀奪目的樣子截然不同，他身上的光似乎全被隱藏了起來，只能看到他乖巧活潑的樣子。如此落差讓Jay感到訝異，內心卻又有種『啊果然是這樣』的奇怪感覺。

    認真練習專注的星谷、為糟糕演技苦惱的星谷、和同伴嬉鬧的星谷、開懷大笑的星谷、皺眉面露怒容的星谷，甚至是……表現失常而偷偷躲起來流淚不甘心的星谷。Jay短時間看到在意之人的無數面貌，也悄悄將這些生動的星谷用鏡頭記錄下來。

    背靠常規賽後台休息室的門外牆壁，Jay面無表情仰頭瞧著天花板，安靜聆聽房裡傳來若有若無的抽泣聲。他用手指輕拂過單眼相機停留在盤坐於長椅，低垂頭部用手腕擦拭眼睛的褐髮少年的畫面，低聲嘆氣。

    攝影師喜歡捕捉各式各樣的畫面是天性，但Jay此刻卻想著：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拍到小悠哭泣與生氣這種令人心疼的表情。

    等Jay想起很久沒登入Twitter上傳照片已經過了三十日有餘，他隨意朝前幾則推文一瞥，疑惑發現留言數比往常多了至少兩三倍，而且是從他開始更新星谷照片後開始的。

    移動滑鼠點開推文，Jay整張臉黑到像臉上被潑了大量墨汁。評論區清一色是討論星谷和稱讚推主拍攝技術的，但其中還混了幾個批評他甚至星谷的。

    左手用力拍在鍵盤上，巨大的噪音顯示Jay此刻快爆發的怒氣，飆了句髒話，他動手將那些刺目的推文一一檢舉並封鎖其用戶，然後發了史上首個不含照片的推文設置釘選。

    『老子就是愛拍星谷悠太，從今以後也只放星谷悠太的照片，不爽看就滾，我偶像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廢物批評！』

    那則推文的內容是這樣寫的。

    被封鎖的用戶自然是看不到的，還在的追隨者紛紛對Jay霸氣十足的追星發言點讚和留言支持。

    其中有一則評論吸引了他的注意。

    滑冰愛好者：哈哈哈，在這裡封推主為第二號小太陽粉絲了！

    Jay　Carter：為什麼是第二號？

    顯然對這個稱呼感到不滿，Jay在對方推文下問道，那位用戶正好在線，立刻回覆。

    滑冰愛好者：因為悠君的頭號粉絲是『琉』啊！從悠君還默默無名就開始支持，根本沒人比得過，『小太陽』這個愛稱也是從他那邊流傳起來的。

    眼睛瞪得老大，Jay噘嘴點進其他用戶友情支援的『琉』的主頁連結。

    琉的推文只有幾百則，多數都只有文字，少量則會附上一些準備贈與星谷的禮物照片，而那幾乎是新鮮的黃玫瑰與親手縫製不同衣裝的掌心大泰迪熊。Jay很認真從最新推文往下看，然後滑到底時發現了一樣熟悉的東西——是星谷當作寶貝，隨時戴在腕處的淺綠色橡膠手環。

    咔的一聲，滑鼠身上多了幾道裂痕，Jay立刻關掉琉的主頁，轉身去翻自己的飾品箱。開什麼玩笑，他還以為星谷之所以如此寶貝那個手環是因為贈送者是家人或監督之類重要的人，結果居然不是！同為粉絲絕對不能輸！

    沒找到滿意禮物的Jay又重新坐回電腦前，考慮片刻決定登上自己常光顧的飾品店直接訂做獨一無二的戒指送給星谷——至於為何選擇戒指，Jay認為比較好看也比較帥氣。

    完成下單，Jay隨後又打開Twitter將空白的自我介紹欄位重新編輯成『星谷悠太專屬攝影師』才滿意的點點頭，實力表現何謂同擔拒否。

    而在星谷的支持者越來越多的情況下，Jay的主頁已經普遍被默認為星谷的官方帳號，在這裡能看到許多星谷比賽抓拍、日常練習和生活照。就是特別好看的那幾張解析度總是出奇的低，成為了此帳號獨特又令粉絲流淚的特色。

    至於之後發現可以掏錢買實體照片有多高興就是後話了。

    大概是驕傲星谷的支持人數逐步增加，Jay也開始會挑些必要的問題回答，久而久之更會實現大家請他偶爾直播星谷日常的要求，一副兼職經紀人的樣子。

    凝視能自然對著鏡頭說話的星谷，想起對方首次直播驚慌失措模樣的Jay忽然掩嘴笑了起來，星谷注意到連忙直盯著他，以眼神詢問自己是不是說錯話。

    搖頭表示沒問題，Jay從觀眾席抽出行程表示意星谷聊聊賽程，對方朝他比了OK的手勢。

    「九天後就是加拿大站開賽啦！為了調時差會搭兩天後的班機出發，希望不能到場的大家能稍微幫我打氣一下！」自己說完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星谷輕刮臉頰露出一個傻呵呵的笑，讓聊天室瞬間爆炸。

    【加油加油！】

    【怎麼說完還自己害羞了w】

    【小太陽衝呀】

    【草莓牛奶：你可以的，加油】

    【梨園大爺：照你平常的樣子包准沒問題！】

    【苦瓜純汁：加油】

    【小海豚：會幫星谷君應援的！】

    看到某幾個感覺有點眼熟的說話方式，Jay眼皮跳了跳，還是板著臉一一將留言讀出來，星谷的手機早被本人放到旁邊，所以也無法知道可能是自家隊友的人正熱情留言為他打氣，不過這些善意仍使星谷整顆心暖洋洋的。

    此時有用戶送了特殊愛心，看到暱稱的那刻Jay險些沒握住手機讓它摔落在地。

    【琉：Kelowna到不了，札幌一定不缺席。】

    Jay的煩悶顯而易見，他快速唸完留言就撇開臉不去看令他感到糟心的後續，星谷倒是一眼就明白Jay的小情緒，忍不住摀嘴笑了出來，然後開心對鏡頭那邊的琉回話。

    從很早之前他就發現Jay單方面看琉不順眼，琉倒是好脾氣，知道也沒特別說什麼。

    【啊啊啊！我琉大大出現啦！】

    【琉悠！今天又是吃到糖的幸福日子！】

    【放肆！我Jay大還在悠君身邊呢】

    【你們都太嫩了，all悠才是王道】

    觀眾還沒來得及開出新一輪戰場，直播就猝不及防被主人切斷了。姑且不提還沒回過神來的粉絲，Team鳳練習室氣氛散發著詭異。

    天花寺將手機拋到袋子裡，兇神惡煞怒吼：「那個『琉』是誰啊！」星谷那小子笑得像個傻瓜一樣！太可惡了！

    手指放在下巴思考，月皇突然想起自己許久之前的疑問，內心警鈴大作。

    難道說『琉』的真實身分是——

    這就能解釋為何當時那人對星谷特別關注了。

    不過……這對手著實過度強大了，他們和星谷的距離變成真真實實相差了好幾年呀。

    （待續）

    空閑：（自稱）同擔拒否

    Jay：（實力）選擇性同擔拒否

    月皇：輸了好幾年

    辰己：贏了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