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萧峰见他心不在焉，伸手轻轻摸了一下他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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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萧峰大跨步走到慕容复身边，脸上显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

    慕容复惊讶又疑惑：“你怎么过来了？”

    “我看你好半天没回来，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这两位是？”萧峰看向邓百川和公治乾二人，微微皱眉道：“好像有些眼熟。”

    “他们是燕腾公司的两位老板——邓百川和公治乾先生，那天我们见过面的……”慕容复凑在他耳边低声解释几人相遇的来龙去脉，萧峰听完眼中露出了然。略微放下警惕，他豪爽道：“原来是你们二位啊，用不着担心，我带你们进去，保管没人敢说什么。”

    公治乾一边撑着笑容和萧峰交谈，一边暗地里扯了扯还在不断翻找的邓百川。邓百川动作一顿，松开好不容易找到的某个按钮似的东西，他掩下眼中阴沉，随手抓起角落里的一张卡片，直起身对慕容复道：“总算找着了，都怪我东西放得太乱，让慕容先生你久等了。”

    萧峰不解地望向邓百川，公治乾连忙说明这是他们送给慕容复的谢礼，邓百川也跟着解释，还将手中东西晃了一晃——那是一张精致的硬质卡片，整体呈银白色，表面似乎镶嵌有细碎钻石，在白炽灯下散发出璀璨光芒，看起来造价不菲。

    “这是我们燕腾公司最高等级的贵宾卡，持有人可以三七折购买我们的产品，还有全套游戏周边免费赠送，没有多贵重，算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

    打量了一下邓百川手中的卡片，萧峰眼中流露出好奇：“看着很精致啊，邓先生和公治先生有心了，我以前还没见过这种卡片呢，不知道能不能见识一下？”边说边伸出手，似是想接过邓百川递来的卡片。

    邓百川表情一滞，下意识往慕容复看去，却见他毫不在意的模样，原本到嘴边的制止话语只好被生生咽下，他脸上挂起牵强的笑容：“萧先生过誉了，不过是张普通卡片。”说着松开手，任由萧峰抓在掌中。

    萧峰将卡片放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查看，直至确定这只是张普通卡片，才转手交给慕容复。抬头看向邓百川和公治乾，他微笑道：“让二位见笑了，我不怎么玩游戏，一时好奇忍不住就上手了；这卡片做工精良，图案也颇有设计感，是件很用心的礼物，想来他们会喜欢的。”

    “借萧先生吉言。”公治乾对面色稍显难看的邓百川使了个眼色，邓百川这才勉强压下心中不愉，和公治乾一起客气道。

    对话到这里告一段落，慕容复草草收拾完沾上的油污，准备和另外三人一起返回大厅，刚要迈步却被萧峰叫住。

    “怎么了？”慕容复抬头望向不断凑近的萧峰。

    “慕容你脸上有纸屑，”萧峰压低声音向他解释。

    慕容复顺着他的目光抬手，在额头处狠狠擦过：“擦干净了吗？”

    青年雪白额头处红了一片，却还残留着些微纸屑，萧峰轻咳一声，抬起手准备指向自己额头让青年参考，但慕容复以为他是想亲手给自己擦，便闭上眼睛，略微仰头等着对方动作。

    萧峰见状微微一愣，看着慕容复闭目仰头的模样，一股被信任依赖的热流涌上心头，他情不自禁地更靠近对方，抬手轻柔拂去青年眉梢处残留的纸屑。

    仿佛有羽毛在脸上轻轻拂过，触感细微到几乎让慕容复以为是错觉，他闭着眼睛，睫毛却忍不住颤动，如蝴蝶羽翼般上下飞舞：“好了吗？”

    萧峰如梦初醒，收回想要触碰青年纤长羽睫的手，嗓音沙哑地答道：“好了。”

    慕容复睁开眼，发现萧峰靠得极近，两人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他偏过头，耳垂染上红色，轻轻推了推萧峰：“走吧，别耽搁了。”

    原本走在前方的邓百川和公治乾早就发现了两人的小动作，在看到萧峰凑近伸出手碰慕容复额头时，邓百川猛然瞪大双眼，下意识要冲过去阻拦，却被旁边的公治乾死死制住。

    邓百川愤怒地转过去看他，公治乾面色难看地摇头，没有出声，只用眼神示意不要冲动。经他提醒，邓百川好不容易恢复理智，回忆起此时的处境，他压下心中怒意站定，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清醒。

    公治乾收回手，两人再度望向萧峰和慕容复，见他们还纠缠不清，邓百川怒火升腾，嘴中一口钢牙咬得咯咯作响，公治乾忍不住扶额，这动静也惊醒了萧峰和慕容复，两人走过来，疑惑望着他们：“邓先生这是怎么了？”

    “他练牙口呢，”公治乾讪讪笑着找补：“毕竟是仿生金属，得多练练。”

    “是，我练练，练练……”邓百川一边咬牙一边挤出简短字句。

    慕容复和萧峰露出恍然之色，对视一眼，他们示意对方先行，几人便一起回到宴席所在的大厅。

    有萧峰作保，邓乾二人顺利和段誉搭上话，段誉是燕腾公司的粉丝，见到他们十分高兴，对邓百川送出的贵宾卡更是爱不释手，拉着他们说了好一会儿。

    姑苏城一干官员虽然不太喜欢这两位不请自来的人类，但考虑到段誉的态度，还是安排他们入座，只是态度稍显冷淡。

    慕容复回到座位，应付了几句王语嫣的问话，便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邓百川和公治乾二人身上；发现他们确实如刚才所说，过来只是为了道歉赔礼，在和段誉说完话后便老老实实坐在自己位置上。

    眉头微皱，慕容复回想起之前从邓百川身上传来的芒刺感，那一瞬间令人心惊rou跳的危险预兆极其真切，绝不是他的错觉。但这份危险感在萧峰出现后便尽数消失，邓乾二人的表现也十分正常，不由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敏感到有些草木皆兵了。

    收回视线，慕容复若有所思，又有姑苏官员前来敬酒，他只能按下心中疑虑，熟练摆出应酬表情和众人客套。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已经到了散场的时候，吴城主见众人吃得差不多，起身示意今天就到这里，感谢大家前来云云。说完这番话，他邀段誉一起离开，段誉想和王语嫣一起走，摇头拒绝了他，吴城主也不在意，以事务繁杂为由带着几位随行秘书率先离开了。

    宴席主人都已退场，大家便也不再拘谨，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陆续有人结伴离开。慕容复应付完莫名其妙热情起来的一众姑苏官员，好不容易有时间喘口气，转头见萧峰还在那里和王部长聊天侃地，他不由嘴角微抽，暗中收起想要告辞的念头。

    被拘着在主宾席位坐了好久，眼见宴席结束，段誉终于按捺不住，跑到王语嫣身边大献殷勤。王语嫣情绪低落，不怎么理会，段誉也不在意，绞尽脑汁地说笑逗她开心。

    慕容复看见这一幕，本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人叫住：“慕容先生。”

    回头看去，慕容复发现是公治乾站在不远处轻声叫他，示意他过去说话。料想对方应该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贸然发难，慕容复狐疑起身走近：“公治先生找我有事？”

    公治乾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复杂地望着他，慕容复神奇地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担心、焦虑与不安，仿佛他是某位极亲近之人，正在为自己的安危而担心忧虑。微微一怔，慕容复神色恍惚，竟忘了该说些什么。

    公治乾叹了一口气，将某样小物件塞进慕容复手里，慕容复下意识抓住，公治乾对他低声说：“别问为什么，慕容先生，收好这个，请多保重。”

    没头没尾的叮嘱后，公治乾转身离开，慕容复不解地望着他的背影，直至对方彻底消失在人群中。低头看去，手中物件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灰色金属制品，背面雕刻的铭牌表明这是一个型号极老的微型通讯器。

    将通讯器一把攥紧，熟悉的空落感再次席卷内心，慕容复眼神晦暗，心事重重地走回原位坐下，旁边萧峰探过头来：“慕容，公治乾找你过去干什么？”

    慕容复一惊，压低声音：“你看到了？”

    萧峰哼了一声：“邓百川和公治乾他们在席上一直偷摸瞧你，还以为我没看见呢。”

    “是吗？我都没注意到……”慕容复低头喃喃，萧峰见他心不在焉，伸手轻轻摸了一下他发顶，慕容复被他动作惊醒，回过神道：“没什么，他向我道谢来着。”

    “怎么没完没了的。”萧峰不满地皱眉，没对慕容复的隐瞒表示任何怀疑，慕容复抿唇，略带歉意地看他一眼，却终究顺从心底直觉将通讯器悄悄收起。

    宴席结束，众人渐渐离场，邓百川和公治乾趁机给当日受惊的其他人也送了些赔礼，目送慕容复和萧峰等人相携而去，两人对视一眼，无奈转身回到自家燕腾公司。

    进入重重防护下的公司会议室，确定对话不会轻易外泄，邓百川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愤怒，一拳砸在金属桌面上，义体手臂力大无穷，直接将桌面砸出一个小坑：“他们怎么敢！还做出那副样子……”他气得浑身发抖，犹如困兽在会议室走来走去。

    公治乾也是神色阴冷：“那位萧峰，我会去派人调查他的底细，一定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那有什么用！”情绪发泄完，邓百川颓然坐下：“一号计划失败了，看那位萧峰紧盯的架势，怕是二号计划也没有成功的机会，还怎么把公子带出来？”

    公治乾冷静回道：“只有用最后的方案。”

    邓百川刷的一下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吗？万一公子受不住出什么意外……”

    “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公治乾打断他，面无表情道：“公子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感，从一开始就为自己的‘锁’上好了‘钥匙’，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他。”

    “毕竟，‘导师’永远不会让我们失望，不是吗？”

    似乎导师在两人心中具有极高的地位，这两个字一出口，邓百川便被迅速安抚下来，他恢复镇定，自语道：“不错，‘导师’一定会带领我们走向胜利。”

    …………

    慕容复和萧峰回到家，看见桌子上摆了一大堆快递盒，智能管家咕噜咕噜滚过来，嘴里发出电子音：“主人，您所购买的商品在今日下午送达，已经由系统代为签收，请您尽快检查，如果存在错漏及时联系商家。”

    慕容复一愣，想起前几天在购物平台上下单的酒，原来今天是送达的日子么。

    萧峰颇为好奇地随手抄起一个盒子，看过标签，他笑了笑：“怎么一下子买了这么多酒，慕容你不是很少喝酒么？”

    拿起盒子一个个拆开，慕容复将玫红色的酒瓶摆在桌上，语气平静道：“突然想尝尝就买了，数量有些多，我也喝不完，要是有你喜欢的口味就随便拿去喝吧。”

    看着慕容复走远将一堆快递盒扔进垃圾桶，萧峰猛然明白过来，这些酒怕是专门给自己买的，是……因为那天的事。

    在燕子坞渐渐混熟之后，萧峰从阿碧阿朱处了解到，那天他们离开公司的时间已经算是很晚的了，几乎没人会到那个点才下班，更何况慕容复当天一直在忙着处理事务，根本不需要加那么久的班，明显是为了迁就自己才特意这么做的。

    而且，现在还特意给自己买酒，对待一个保镖，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么……

    想起青年不久前闭目仰头的信任模样，萧峰胸中涌起无限柔情，捏紧手中酒瓶，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青年背影，他忍不住想道：“慕容心中，一定也是有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