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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使者两大块方rou下肚,才腾出嘴来说话,用生涩的中原官话吹着镶金的牛逼,“我们冒顿单于,了不起!很久很久以前,他想要独霸草原,他就占领了月氏,打败了娄烦、白羊……现在,他要占领中原,很快——他很快!”赵高在旁揶揄道:“男人可不能很快……”那使者听不明白。胡亥咳嗽一声,温和道:“这楼烦与河南白羊王部,从前我们秦军也与他们交战过。他们不行,被我们打败了。我想,单于与他们交战之时,他们的力量还没能恢复。”那使者思考了一番,像是掉线了两分钟才明白过来,瞪起眼睛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们单于叫太阳都颤抖,叫大地都崩裂的能力吗?”胡亥心中感叹,瞧瞧人家这用词儿,得记下来,回头叫叔孙通和夏临渊给他吹牛逼的时候也用上。“岂敢岂敢。”胡亥忙微笑。那使者酒足饭饱,道:“既然你们愿意臣服,那么,美貌的妾室,我什么时候带走?”胡亥慢悠悠道:“不急嘛。让您空着手回去多不好意思?总要给朕一点时间,筹集一点金银表达敬意,再给广陵侯一点时间,学习你们的语言,到时候也能更好得服侍你们的单于。”那使者满意了,退下后给单于回信,把胡亥谦卑的态度更夸大了十分。刘萤开始奉召跟随匈奴使者学习胡语。皇帝回咸阳后,没有召见她。她本就不算丰腴,如今更是rou眼可见得消瘦下去。而草原上的冒顿单于,收到使者接二连三的好消息,却是越发感觉不对劲了。他率军退出三十里,摸不清这大秦的皇帝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可是有一点他很清楚,能够从中原那样的战乱中胜出的王者,一定不是等闲之辈。如今,冒顿更能再确定一点,那就是这个秦朝皇帝,一定是个很能忍的君主。同样身为一个能忍的单于,冒顿很清楚,他这次遇上的,是足够匹敌的对手。冒顿的视线在舆图上扫来扫去,心里盘算着,也许把目光落在南边不是个好主意,也许他应该先把漠北吃下来……可南边的水草丰茂,实在诱人;而中原人又富足,叫人割舍不下。与此同时,收到皇帝最新指示的李由,已经准备好了进攻。哪怕拼着伤亡,也要有一场胜利!要打到匈奴痛!哪怕是惨胜!年轻的李甲率领两万精锐,趁夜摸上了冒顿前锋军驻扎的乌桓山。两军僵持中,冒顿前锋军万万没想到秦军会发动着何等自杀式攻击。一夜血战,死伤无数。至天明,秦军因为先发优势,勉强占领了山头。冒顿前锋军十不存一,仓皇后撤。冒顿接到消息,大为惊痛,这是跟随他征战草原,最得力的精兵!中原皇帝如此狡猾,愚弄了他!而秦军清点人马,两万精锐,只剩三千。可是来自最高意志的命令,总算是实现了!一场胜利!咸阳宫中,胡亥捏着那薄薄的奏章,却宛若千钧之重,连手指都在微微发颤。接下来,才是更艰难的路!第172章与匈奴的战争,胡亥最初定下的战略方针便是“以战促和”。如今,李由李甲兄弟俩领兵,用大秦子弟鲜血换回来的这场胜利,该是能让匈奴感到足够痛苦,使得他们的单于正视南方的邻居了。接下来最难的,便是这个“和”要怎么谈。胡亥把前线发回来的战报递给重臣传阅,起身绕殿走动着,思考着,在众臣纷扰的议论声中,他的声音像隔着水的钟声,是从来没有过的低沉而又清晰。胡亥沉声道:“看看李由写来的战况。两万精锐,只剩了三千人。再看看留守的士卒,十个人里面就会有两三个人冻伤了手指。”隆冬时分,北地严寒的天气是比胡人更可怕的存在。这种天气状况下,不用交战,秦兵的战斗力就已经削弱到只剩三成了。“都说说。”胡亥疲惫地按住了眼窝。叔孙通先道:“陛下,这些胡人乃是化外蛮夷,跟他们讲仁义,是讲不通的。如今若要以武力征服,却也是千难万险。其实……”他犹豫了一瞬,仍是道:“其实照臣看来,此前那匈奴单于索取妾室,却也是个办法。陛下不如择宗室女子,赏赐单于冒顿为阏氏,如此一来,等其诞下子女,成了匈奴新的单于——也就是说,匈奴的单于就会成为与陛下有血亲的人。岂非不战而尽收匈奴之地?”满殿臣子竟然也都安静了,似乎以为叔孙通的办法值得一试。胡亥冷淡道:“你可知道如今的冒顿是怎么做了单于?他是杀了自己的父亲!你以为匈奴人在乎什么血亲么?”可是他话锋一转,又道:“从前春秋战国之时,各国之间互为姻亲,结果如何?可见姻亲一事,只能暂缓形势,最终还是要落在真刀真枪的战争上面。”胡亥不得不承认,从为大秦争取时间这一点上来说,与匈奴缔结姻亲,不失为一条经受得住历史检验的办法。众臣摸不准皇帝的心意,一时各有思量。大殿上短暂的安静后,萧何先出列,道:“陛下,连年征战,已无余粮。如今再往黔首中征敛,恐激起民怨,招致祸患。”刚好挨上这战乱十年的黔首,只能怪自己命运不好。在历史的长河中,这或许只是史书一笔,然而对于每个活生生的人来说,这也许就是他们最宝贵的青春盛年。从秦时修长城骊山,攻匈奴百越,到秦末揭竿而起、战乱纷呈,再到胡亥光复、荡平天下——每一场留在史书上的战役背后,不只有浴血奋战的士卒,更有无数农夫扛着粮包的身影,而他们的家人却也许正饿死在家乡。十年战乱,天下已无余粮。与匈奴的战争,不和也得和了!胡亥咬紧下颚,目光流露出坚毅之色来,“召匈奴使者来。”乌桓山之战,大秦痛,匈奴也痛。在冒顿单于温暖的大帐内,气氛却像是大帐外的严冬一般寒冷。紧挨冒顿站着的,是韩王信的儿子韩婴。而自冒顿以下,匈奴的重要官员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分两列排开。此刻,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半身血淋淋的百长身上。这是从乌桓山之战中,活着回来的胡人里,官职最高的——只是一名百长。“就是这样了,我向日月起誓,绝不敢欺瞒单于。那些秦人就像是失了幼崽的母狼一般,一个个不要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