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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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再聚,长成大人的男人们比起当年闹腾腾的少年们稳重不少。 桂照旧负责带动集体活跃全场,银时照旧嘚嘚叭叭地吐槽不停,高杉专注于消灭自己那碗堆成山高的食物,偶尔会和银时聊上几句——虽然两人的对话迷之有点火药味。 胧毕竟是头一次参与进来,基本上是在闷声进食或是给松阳添菜,桂时常和他搭话,他便回应两句——总体的氛围说不上特别热闹,却很温馨。 对于他们的老师而言,能看到自己的学生们相处融洽,每个人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满意足了。 下午吃完了火锅,不等松阳动手,胧习惯性地主动收拾起桌面。一向看他不顺眼的银时眼看人家收走了自己吃剩的碗筷,别别扭扭地问了句要不要帮忙,对方虽摇摇头端着锅碗走了,这个口不对心的家伙还是自己分担了擦桌子。 “话说大师兄真是居家型好男人啊。”桂对着自家师兄忙碌的背影发出赞叹。 “是呢。”松阳颇为赞同地点头,“胧一向都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孩子喔。”又带点无奈地笑道,“感觉我现在都快被那孩子娇惯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自己可真不像话。” 不知第几次感到被比下去的银时:酸成柠檬.jpg “照顾老师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的呀。”高杉勾着唇角道,“在这方面师兄的确很细心,我也该向师兄多学习一些经验才是。” “晋助做得很好呀。” 回忆着飞船上被紫发学生洗澡穿衣梳头乃至喂饭的经历,松阳红着耳朵小声嘀咕,“倒不如说你们俩都照顾我太过头啦。” ……所以说没阿银的份咯?酸得直冒泡的卷毛脑袋一撇,“哼。” “银时?怎么啦?” “……没什么。” 由于某个决心戒酒的天然卷此次当真滴酒未沾,温好的梅子酒还剩两瓶。快到晚上,桂又跑出去买了五人份的外带寿司,晚饭过后开始积极给大家敬酒,导致他自己喝得最多,好在度数低不至于醉。 喝到微醺时,他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倒满一杯酒杵到从厨房回到桌边坐下的胧跟前,嚎了一嗓子。 “师兄!请收下我迟来的欢迎!” 见状,高杉顺势跟着举杯:“师兄,欢迎你。” 感到被排挤的银时:“……” 说真的,这棵矮衫几时和那个灰毛男勾搭上的啊? 两个老同学都表态了,他只得不太情愿地抬手随了大流,扯了下嘴角,虽然杯子里没酒,“师兄,欢迎。” 有点懵的胧:“……多谢各位师弟。”心情复杂地挨个碰了杯。 留意到他饮酒时唇角极轻微地勾了勾,松阳因而眸色一暖:胧看起来很开心呢。 某种意义上,这次也算是这三个孩子给他们的大师兄举办的欢迎会吧。 拿起刚满上的酒杯,她也向与自己相伴多年的大弟子敬了一杯,并没说什么,只柔声唤了对方的名字:“胧。” 早已不复往日阴霾的那双深灰眼眸与她对视:“老师?” 映着那张伤疤横跨的熟悉面容,满是笑意的淡绿眼眸温柔得一塌糊涂。 ——谢谢你。 因为与你相遇,不容于世的怪物才能拥有一颗人类的心,作为人类的自己才能遇见这些孩子们,才能像今天这样、与你们共同欢笑着。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谢谢你成为了我的大弟子。 * 这场温馨的师生聚会兼欢迎会一直持续到了入夜,点亮灯的室内铺开一片温暖的明黄。看天色已暗,不想横在自己老师和她的恋人们中间当电灯泡,桂寻了空隙提出辞行。 “老师,我今天就先回去啦。” 还未习惯自己回归良民的身份,他顺嘴抛出了常用借口,“再晚点会撞上真选组巡查的。” ——可是小太郎的通缉令不是早就撤销了吗? 对方说得太过自然,松阳一时没想起这茬;语毕意识到不对劲,桂丢下一句“我会继续每天给老师发简讯的哦~”,赶忙一溜烟跑路。 等他走了有几分钟,松阳回过味来,不由失笑:“小太郎那孩子老是冒冒失失的,都忘了自己已经不再是通缉犯了呢。” 猜得到他为何离席的银时:“咳咳,那家伙喝多了呗。”那头假发扯瞎话的时候就不能走点心吗喂,还好松阳够迟钝。 看在那棵矮衫这些年来吃苦颇多的份上,于情于理确实该多让给他一点和松阳独处的时间,不爽归不爽,吃味归吃味,他也没打算赖着不走。 “对了,银时今晚应该没什么事吧?”松阳转过头来问他,银时支吾其词道。 “呃,阿银的话……” 思考合理的道别说辞中,邻座一身漆黑忍装的灰发男人先于他开口:“老师,我差不多也该返程了。” “欸?”松阳顿时有几分失落,“胧也要回去了吗?” 说老实话,她好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受过和这些孩子们待在一起的热闹氛围,着实舍不得就此结束,不过做老师的不能总对长成大人的学生们撒娇。 “好吧,那……” 转念一想,把胧一个人留在江户城应付迟早会归来的虚不太妥当,她出言邀请自己大弟子同住;瞥了一眼神色淡然的紫发师弟,胧摇摇头。 “老师难得和高杉师弟独处,我就不打扰了,而且我不能离开江户城太久。” “但是……”松阳心觉担忧,“万一虚那家伙回来,因为我不在而对胧发难……” “不会的,老师。”灰眸闪了闪,胧没立刻提起回到城中时曾接到过虚的通讯。 相处数年,往日从未见过那个男人有气定神闲的微笑以外其他表情,此番听他一五一十汇报了松阳对于那件事的反应后,居然前所未有地直接在脸上暴露出了不安的情绪。 「她……」语带忐忑「非常生气?」 「是的,虚大人。」 听他如此回答,虚沉吟半晌问「你觉得她有可能消气吗?」 胧直言「我认为不可能,虚大人。」 「……如果她有消气的迹象,就向我汇报。」说这话时,虚看起来异常焦虑。 「是,虚大人。」 “老师用不着太过担心。” 顾虑于两位师弟在场,胧说得很简略,“虚大人还在戌亥星的飞船上,暂时不会回地球,而且我向虚大人报告过您已知道那件事,虚大人说不定会畏于来见您。” ……那个任性的混蛋才不可能有这种自觉呢。松阳抿唇,“他有对此说什么吗?” “虚大人只问了我您现在的状态,没说别的,我猜虚大人也清楚这次没法敷衍了事,不会轻举妄动的。” “……是吗。” 既然那家伙心里清楚给她知道这事的后果,起码会有所收敛才是。这么想着,松阳稍微放心了些。 “那好吧,胧无事的时候要常来喔,也别忘了给我打电话。”只可惜对这孩子的心意,又只能延后再提了。 “好的,老师。” 应了一声,灰发男人自榻榻米上起身,一旁的紫发男人状似无意地与对方目光交错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跟着起来了。 “老师,我有些事想和师兄单独谈谈,我送师兄一程吧。” 他特意言明了“单独”,松阳就没提出一起出门散散步之类的话,这两个她原以为最难和解的孩子已然关系亲近到能聊悄悄话,做老师的当然倍感欣慰。 目送他们俩离去,她的注意力回到身边仅剩的银发学生身上。 这会儿就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她蓦然后知后觉到,她还没告诉银时自己和晋助互通过心意、也成为了恋人。 我…… 张了张唇,松阳又把话咽了下去。 尽管提前表明过自己的决定,这孩子也全盘接受了,说不出为什么,潜意识里总有些难以将自己拥有了第二个恋人的事对他说出口。 一手撑着脑袋的银发男人正坐姿懒散地斜倚在桌边,如常耷拉着一双红通通的死鱼眼。和那双月光下点缀着盈盈星光的淡绿眸子对上视线时,银时略微不自在地把脸别开了一点。 “怎么了?有话想跟阿银说吗?” “……银时。” 面对自己的珍视的学生,更是第一个恋人,理所应当坦诚相待,压下那股莫名的心虚感,松阳不自觉低了点头,做错事似地小声道。 “我想说,嗯,我,那个、我和晋助……” “阿银明白的。” 截过她磕磕巴巴的话头,银发男人低沉的嗓音听上去很平和,“高杉那家伙跟阿银说过了。” 也就是说,银时已经知道了吗? 没由来地心脏一紧,松阳忍不住抬眸悄悄端详他微侧着的脸——然而和自己当初对他说起那个决定时一样,她并没看出身为自己恋人的银发学生脸上有什么负面情绪。 “乖啦,别多想,阿银说了会支持你的嘛。” 显然猜到她在想什么,宽厚的手掌盖在她头顶摸了摸,宽慰的话语也和那时相差无几,“你又不是有了高杉那家伙就不要阿银了,阿银不会有意见的,也不会不开心的。” 此生他所求的,由始至终唯有这个人的幸福。 避免她继续纠结于自己的感受,银时转而问她,“倒是松阳你自己,心情还好吗?” “我?”松阳稍感不解,“我心情挺好呀,银时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银时欲言又止。 从高杉口中听说了数月前发生过的那起事件后,他当时都惊呆了,松阳那个混蛋弟弟虚虽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王形象,找对方理论的那天他也做好了万一送命的心理准备,但虚好歹还能听得进去他的话。 万万没想到,早在自己正式和虚打上照面之前,高杉那家伙竟然实打实地在虚手上送命过一回,或许正因如此,虚过后才显得对自己这个唯一还没受过他祸害的剩余活口格外宽容。 哪怕虚对高杉动手的目的如某位灰毛师兄所说,是出于防止藏匿天导众的所在处被泄露,问题在于他不止是背地里对自己jiejie重视的学生了下杀手,还很残忍地故意趁着那棵矮衫濒死的时候当他面远程强迫松阳……那混蛋的变态程度究竟有没有下限啊喂!! 想也知道,松阳好不容易解开过去的心结和她的弟弟重修旧好了一段日子,却又得知他还做过那种恶劣到让自己不可能释怀的事,她这时候心里会有多难受。 看她因为和高杉把话说开了还有今天这场聚会,心情好转许多,银时本来提都不想提一个字,免得她又为此心烦意乱。 可现在再一想,自己已知情却什么都不说,难保松阳会不会因此感到不安。思来想去,他没讲明,只安抚式地总结道。 “总之,松阳你这阵子就安心住在这边哦,阿银绝对不会给那个混蛋来sao扰你的机会。” 说着又有点来气,没忍住骂了一句,“可恶,早知那家伙混蛋到那种无可救药的地步,阿银那天就该直接狠狠削他一顿。” ……幸好银时跑去找虚的那天只是动嘴没跟他动手,否则这孩子极有可能也会被……那时还不知紫发学生的遭遇,松阳如今想来只觉一阵后怕。 唯恐他又不顾自己的安危冲动行事,她忙叮嘱对方,“银时,你这次千万千万不要再去找那家伙理论了喔。” 说到底还是她太天真了,错以为那个我行我素任性妄为的男人当真愿意理解自己的想法、自己当真能够与他重回往日的亲密无间,事实再度证明那终归是她不切实际的妄想。 “我不会再原谅他了,更不会再理会他了。”松阳斩钉截铁道,“所以银时不需要再把他视为我的弟弟看待,往后只当世上没这个人就好。” 以她对亲近的人一贯脾气好得没边的温柔性子而言,分明是相当动气才会破天荒地把话说重到等同于断绝关系的程度。 自家软乎乎的美人老师总算能态度强硬起来,银时就差没鼓掌庆祝,某个光会欺负她惹哭她的混蛋早该料到有这一天了。 “没问题,就让那个自作自受的混蛋一个人哭去吧,松阳你可别再对他心软了哦。” “嗯,不会了。” ……这一次,无论那个男人说什么做什么,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绝对绝对不会再对他心软了。 “好啦,不说他了。” 忽略掉盘踞心间的一抹伤感,她换回平常的笑容来,“很晚啦,外头又黑天气又冷,银时今晚没什么事的话,就留下来过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