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剧情:唐克斯(我保证剧情马上就结束了)
117剧情:唐克斯(我保证剧情马上就结束了……)
瓦莱里娅没想到追出来的会是尼法朵拉·唐克斯。 唐克斯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瓦莱里娅变成兔狲之后,常常蜷成一团,蜷缩在沙发边或是地毯上,因此唐克斯得非常小心以避免踩到瓦莱里娅。她蹑手蹑脚地摸索着,忽然听见瓦莱里娅闷闷的声音:“你看,连你也知道我走不远。” 她坐在沙发上,定定地望着厨房的大门,尽管她看不见。她勾起嘴唇,不带任何感情地笑了笑,随后抽出魔杖,体贴地为唐克斯点亮厨房的灯。 “瓦莱里娅……”唐克斯拢了拢头发,轻柔地说,“大家都很担心你。” “谢谢,这正是我需要的。”瓦莱里娅阴阳怪气地回答。 “你不该跟所有人生气。”唐克斯说。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生硬,于是摆了摆手表示歉意。在这之后,她才反应过来瓦莱里娅看不见,于是手忙脚乱地说:“对不起,我的意思是……” “没关系。”瓦莱里娅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不知道是因为眼疾,还是因为瓦莱里娅的笑意的确没有抵达眼底。总之,从唐克斯的角度看过去,她那双曾经明亮的、属于找球手的锐利眼睛里头,如今只剩下空空洞洞的瞳仁,没有一点波澜。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贸然担负起了安慰瓦莱里娅的重任,因为自己从来就是个冒冒失失不善言辞的人。 “瓦莱里娅,你曾经劝过莱姆斯。”唐克斯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明明很通透的——是你告诉莱姆斯,要牢牢抓住爱人的手。现在,我们要结婚了,但你却……” “我却是一个累赘,一个负担,一个眼睛看不见的碍事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希望你能幸福——在你带给了我和莱姆斯幸福以后——” “你们的幸福是邓布利多教授给的,不是我。”瓦莱里娅摇了摇头。 “就是了!”唐克斯突然找到了话题继续下去的线索,激动地大叫起来,“邓布利多教授要我们逃走,是为了保存火种!是因为他知道,我们在正面战场不可能取胜!‘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要是我们都死了,就没有人会记得伏地魔的恶行,没有人会记得我们做过的一切!只有我们好端端地活下去,把这份记忆传递给我们的儿孙,或许几十年后,几百年后,凤凰社存下来的这一点星火还可以……” “你们是星火。我已经熄灭了。”瓦莱里娅干脆地打断她。 话题再次中断。只要瓦莱里娅·莱茵斯顿想,即便是在人挤人的陋居,她也是能做到与世隔绝的——毕竟,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一套,她做起来驾轻就熟。在爱尔兰的这几个月时间里,瓦莱里娅始终把自己封闭起来;除了满足进食等基础的生存需求外,她很少变成人形,大部分时间都是兔狲的形态,蜷缩在角落,不动也不说话。她似乎打定主意藏起来,试图让陋居的所有人都忘记她的存在,似乎就算是有一天她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瓦莱里娅,你拼死救回弗雷德和乔治,不是为了让他们像现在这样,在痛苦绝望中缓慢死去的。” 沉默被唐克斯强硬地打破。 “他们痛苦?他们又没有——” 瞎。瓦莱里娅没有说完,因为提起这个字眼都让她无法呼吸。 “他们宁愿瞎的是他们。”唐克斯不客气地说,“他们宁愿死的是他们。他们甚至真的打听到了梵蒂冈的一个黑巫师,他们愿意用他们的四肢来交换你的眼睛——” “你在开玩笑。”瓦莱里娅偏过头,下意识躲开了唐克斯声音传来的方向。 “开玩笑?邓布利多和伏地魔都可以做交易,你还觉得我是在开玩笑?还是你不相信弗雷德和乔治愿意为你这样付出?瓦莱里娅,痛苦的不止你一个,但我们总要想方设法开启新生活——这是邓布利多谋划了两年、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 唐克斯的话像是一根针,刺痛了瓦莱里娅的心,也刺破了她一直以来逃避着的真相。自从搬来了爱尔兰,她就任性地放纵自己沉湎在痛苦之中。她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两兄弟总会轮流醒着陪伴她;她也不止一次地听见弗雷德或是乔治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大喊“放开她——换我来——”这样的话,但她自私地忽略了他们的痛苦。庞弗雷夫人宣布她的眼睛无法治愈以来,双胞胎就好像患上了口吃;他们担心瓦莱里娅孤身一人在黑暗里会焦虑不安,于是不断发出声音让她安心,有时候甚至会把一句话颠三倒四说上很多遍,像马戏团里蹩脚的小丑。还有的时候,双胞胎中的一人会突然消失,而剩下的一个就更加耐心地抚摸着她背上的绒毛或是挠她的后颈…… 无论什么时候——她哭,她做噩梦,她胡乱发脾气摔东西——她的身边总是有人。弗雷德夸她摔了个最漂亮的碗,乔治摩挲着她的发顶和脸颊告诉她有他在。可是——弗雷德和乔治承受不住,偷偷跑出去大哭一场的时候,是谁陪在他们身边呢? 瓦莱里娅魂不守舍,甚至顾不上跟唐克斯告别。她独自一人摸索着走回三楼双胞胎的房间(韦斯莱太太默许了两兄弟带着“兔狲”睡觉),突然意识到无论是人形还是兽形的自己,在逼仄的陋居从来没有撞到过墙角或是家具。 她抚摸着床上粗制滥造的床品,熟悉的鸢尾花香钻进了她的鼻腔。在这样困苦恶劣的环境里,弗雷德和乔治依旧日复一日地为她换上鸢尾花味道的香薰。 瓦莱里娅第一次沉下心来触摸这个房间。这里那么满,满到就算不用眼睛,她也能摸到她从前忽略了的、两兄弟爱她的证据。她走到窗边,感受着微凉的月光洒在脸上。楼下花园里已经不再有欢声笑语,只剩下韦斯莱太太带着孩子们收拾残局时杯盘碰撞的声音。她眨了眨眼,确信自己此时此刻没有泪水。 她转过身,顺畅地走回到床边坐下,决定今晚不再变成兔狲,而是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等弗雷德与乔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