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两心相照
第八十五章两心相照
意识逐渐回归时,她看见了眼前浮起的青冥灯,在幽暗空荡的长生大殿中,鬼灯如漆,闪着幽微暗淡的光。 她没事。 忍着浑身的酸痛缓缓起身,清枝皱眉打量着四周:寝殿之中一片漆黑,鬼气深深,阴森无比。 这是哪? 看着身上的锦被,她捂了捂头,起身下床。 身上的衣物早已换了一套,轻薄柔软的暗青色里衣,床边没有鞋袜,她便赤着脚踩上地砖。 石砖被浸染的无比阴冷,令她一介修士都有些受不住,少女绷紧小腿肌rou,往前走去。 萤光幽微,正当她摸索着向寝宫外而去时,大门被轻轻推开。 穿着宽松中衣的青年缓缓走进,少见的淡色衣衫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温和煦雅。 哥哥? 她张了张嘴,没喊出声,看见青年身上并非那身黛青长袍后她还愣了下,随即光怪陆离的景象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青年倒是万分淡然的走进,笑颜温和:“阿枝醒了?”伴随着他步步走进,寝宫中的青冥灯也骤然更亮,整间寝殿恢复成平日的模样。 少女有些头疼的捂了捂前额,她不太敢看一旁的青年。 “我......还活着?” 何白渊仿佛是被她这句话逗笑了,眼底波光隐隐:“是,阿枝还活着。” “为什么?”清枝皱眉,那株花不是有剧毒吗? 青年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挑眉“咦”了声:“阿枝不是说九圣石可保你无恙吗?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 “难道——”他收起温和笑意。 “没!”清枝吓得连忙摇头,“我只是有些混乱,对,是九圣石的功效,我忘了。”她暗暗咬了下唇,被青年牵去床沿坐下。 少女心虚,青年便越发得寸进尺。 “阿枝。”他清朗的声调变得有些低沉粘稠,“可还有什么不舒服?” 清枝咬紧唇,她刚醒时觉察到浑身若有若无的痛意,还以为是那株曼陀罗华的缘由,直到刚刚看见青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那股酸痛,并非来自四肢百骸,而是某些难以启齿的地方。 如今又听见青年这样问,她总算死心了。 殿中寂静下来。 少女安静无声的坐在床沿,低头看着地上,手指几乎要将衣角绞烂;而青年站在一旁低头看着,原本脉脉温和的笑意,在少女长久的沉默中开始转淡,那双好不容易点起波光的眼眸终于又变回沉寂。 静默越久,便越让人窒息。 青年的眼底早就没了笑,甚至连清绝面孔上的笑容都要支撑不住时,终于,少女犹豫的话响了起来。 “我......”她深吸了口气,终于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青年,“对不起,哥哥。” 青年眯了下眼,随即强迫自己勾起唇角:“阿枝是、什么意思?” 清枝懊悔不迭的皱起眉:“是我不好,我忘记身上下了合欢符,那花......”她哽了下,“那花是用哥哥的血滋养出来的,所以......所以!” 何白渊的眼睛越发深沉,沉的透不进光。 少女咬紧下唇,几乎将唇瓣咬出血来,眼底满是后悔,她伸手拽住青年的衣角,仰起头,眼底是痛苦与后悔交杂:“哥哥,是我不好,我是不是......是不是...对你不敬了?” 她声线颤抖得几乎要哭出来。 青年愣在原地。 他不答,清枝就越发觉得他在生气,气自己以下犯上,气自己,恃宠行凶。 偏偏她那时被毒花疼昏过去了,全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总不会、总不会比上次泱黎还要过分吧?她开始慌张。 毕竟何白渊是她从小爱慕之人,她绝对比面对剑修更没有分寸!不然一向光风霁月的青年怎么会同她不伦行欢! 于是愈发后悔,无颜面对下,又见青年沉默,她简直恨不得当场跪下请罪。 “哥哥,哥哥!”她慌乱的抓紧他的袖子,紧紧握住,“我知错,哥哥罚我吧......” “哥哥?”她心血翻涌下,忍不住咳了两声。 青年总算动了,伸出手爱怜拍了拍少女的后背:“阿枝?” 她是修士,按理说病痛之流不会轻易侵袭,清枝皱了下眉,但飞快的将此事按下,伸手去握住青年冰冷的手:“哥哥在生我气吗?” 何白渊重新恢复成往日笑颜,温和的摇摇头,语气宠溺:“我从不生阿枝的气。” 清枝不安的眨了下眼,蹙眉:“那,那——”她顿了下,还是决定掩下不表,于是摇摇头,“哥哥不生气就好。” 目光下滑,看见他交叠领口处透出的隐隐红痕,少女犹豫的抬眼看了下他的神色,见青年只是若有所思的凝着自己肩头,眼神不自觉的凝视着那处。 何白渊似乎毫无知觉,伸手搭在少女腕上,似乎在查探她的身体。 于是清枝便抿唇,凑近了些,直到确认领口雪白的肌肤上确实是一点红痕后,她才僵硬着脸色收回目光。 除了红,还有细细齿印,不难想象是怎么留下来的。 少女的脸色有些发青,愈发羞惭,咬紧唇。 一旁的青年也收回探寻的鬼气灵丝,脸色不曾改变,但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他俯下身,柔和双目直视着少女,温声开口:“阿枝身上可有什么不适?” 伴随着他的动作,原本交叠整齐的领口微微松开,愈发露出苍白的肌肤,清枝看着那片肌肤上越来越多的红痕,不可置信的微微睁大眼睛。 除了齿痕,还有指痕,深浅不一的红,凌乱布满那片冷白瘦韧的胸口,因为过于白皙的肌肤,痕迹便被衬托的愈发明显。 怎么会这样! 她到底......有多过分? 咬紧下唇,少女的脸色几乎算的上凄苦:“没什么,我很好。” 察觉到小姑娘的魂不守舍,何白渊微微敛眸:“阿枝,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清枝就忙不迭摇头:“没什么。” “倒是哥哥,你......你有什么,不适吗?”她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青年似乎不解的蹙了下眉,眼底飞快闪过一丝阴郁,随即温和的笑道:“无碍,那株曼陀罗华并未散去我之旧忆,许也是......九圣石的缘故?” 他以为少女在疑惑为何自己记忆仍存,于是抛出个模棱两可的回复,真是多亏了那位魔尊的九圣石,隐在暗处的酆都之主微微勾唇。 “是么。”少女心不在焉的回应了下,便抿紧唇瓣不再开口。 有些不对劲。 何白渊在暗处眯了眯眼。 为了避免万一,更为了打消少女的生疑,青年扬着无懈可击的体贴笑意,循循开口,百般温柔、万般体贴:“阿枝,发生了什么事?你有些心神不宁。” 清枝见他关怀怜爱至此,心头一顿,越发难受。 颤颤的伸出纤细指尖,在青年困顿的目光中,轻轻触碰上他胸口衣襟。 洁白的指腹在衣襟边缘缓缓游移了下,才轻轻摩挲上青年的肌肤,慢慢贴上那处红痕。 指尖传来细细的凹凸不平,一粒一粒小小的齿印,过了这么久依旧能感受到,可见当时她咬的是多么深。 少女颤抖了下手腕,蹙着眉:“是......是我咬的?” 何白渊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分明可见的诧异。 清枝干咽了下,后悔的闭了闭眼:“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安静了一瞬后,她手掌被冰凉笼罩住,少女抬头看着何白渊漂亮的眉眼,和唇边的笑。 他俯首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将冰冷传递给少女,包括他的温柔情愫:“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