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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久,估计都要有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了。屋子里的暖炉烧得很旺,劈劈啪啪的,将整个房间烘得很暖。那木炭烧得通红,在黑暗中闪着唯一的红色的光点,像是一只兽的眼睛似的,忽明忽暗。漱鸢睡不着,眨了眨眼,在茫茫夜色中,呓语般喃喃了一句,“你又不会打架……去那里做什么……”话里带着点埋怨委屈,叫人听了心里一软,“太冲动了……”房相如也没有困意,搂着她靠在枕头上,一直睁着眼,他一下一下地抚着下她的青丝,哄睡似的,沉沉回应道,“不会打架,不代表不会打仗。打架是武力,可打仗是智力。”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将她整个人都拥在怀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心,他轻笑起来,声音磁磁的,“我倒是想去再见见那个阿史那思力,上次,臣踹他踹的不够狠……”漱鸢一愣,想起曾经在回廊里微醺的时候,碰上了阿史那思力的咸猪手,多亏房相如及时出现……她脸红了红,嘟囔了一句“胡来”,说着,忽然半起身,伏在他的前胸,认真地又说了一句,“你真是胡来!”夜色浓重,又没有点灯。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可却听见他沉沉笑了几声,心里痒痒的。房相如轻轻嗤鼻一笑,从前总是由他来说\'乱来\',如今她这还没成为他的夫人呢,便开始反过来,数落起他了。“你放心。我一定没事。过几日走,等到明年……”房相如顿了顿,继续道,“等到明年杏花再开了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他想起她那时候朝他丢杏子的时候,问他关于摽有梅的那种女孩子的问题,他当时觉得她在故意调侃他,因此没有当回事。再后来,窦楦拿他和她开玩笑,说\'有人看上你了\',他虽然心里一动,可依旧是不以为然……谁想,那些笑语竟都成真。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一颦一笑都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了,无论是睡觉前,还是写字时,宫里宫外,走到哪里都能想到她的身影……这些曾经,对于他来说,是难耐的折磨,可如今总算了结,化作无尽的甜。今夜无云无雨,只有无边风月。两个人躺在一起,就算不说话,静静地相拥着,也是那么美好。无论结果如何,至少这一天,他们真真正正地拥有彼此,而这段感情也终于公之于众了。漱鸢耐不住寂寞些,见他也不睡觉,于是从他怀里蹭出脑袋,漫无目的地聊起话来,她垂眸思索道,“这一战要到明年啊……太久了。”她说得有些落寞,叹了口气,把脸埋在他胸前,不乐意道,“能不能再快点?”这样一算,如果等到明年杏花开的时候他才回来,那铁定岁日那天,她见不着他了!想想那场景,满朝文武都来的元日大朝会,那该有多热闹,可放眼望去,唯独见不着宰相……这又该是何其落寞。房相如感受到她的难过,耐心解释道,“全军急行至燕然道,少说也要一个月。我算过了,只需携带二十天的粮草,方将军的队伍做先锋,一千精骑从左右协助,苏将军则从山后截后,便可速战速决。这事情拖不得,可是,最快也只能是明年春日了。”他理解她的苦闷,年关那样的时候彼此要分离,恐怕其中苦涩,都要暗自忍耐了。其实宰相研究了很久,阴山地势曲折,好在并不复杂,多是直山直道,并无什么过于隐蔽刁钻的山路,因此必须尽快拿下。如若突厥队伍北上,与残余部族汇合,可就难说了。因此,启程就在三日之后,对于他们来说,更是离别在即。漱鸢听了他的分析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关心道,“那你呢,你在哪支队伍里?方将军在前头作战的时候,谁来保护你呢?”她实在想像不出房相如穿铠甲的模样,那么重的铠甲,他穿上,能行吗?房相如不禁弯唇笑了笑,道,“臣可不穿什么铠甲。将军在前方攻敌,臣则坐阵大营指挥。”漱鸢哦了一声,心情松了下去,这样还算安全些……她瞥了撇嘴,枕着他的胳膊翻来覆去,依旧有些烦躁,转过身惆怅道,“我……我还是很担心。既然你说不会太久,那不如,我跟着你一起去?”“绝对不可!”果然,得到的是房相如果断的的拒绝。漱鸢挨了一声批,抬臂抱上他的腰身,好声好气地软声絮叨起来,“你不要担心……你看,内侍我也扮过了,小兵也可以吧。反正你在大营,安全的很。我扮作给你端茶倒水的贴身护卫,怎么样!”她说完,嘿嘿一笑,低声贴了过去,“到了晚上,还可以伺候你这个大都督被寝之事……”,说着,她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呵气起来。热气呼在他的脖子上,烧起一片**,他只觉得脑子一涨,沉闷喘息一声,直接将她压倒过去,没好气地沉沉道,“你这招对我不管用的!再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去!”胡来!这么大的事情上,李漱鸢她简直改不了那任性的脾气。漱鸢在暗夜中眨了眨眼,抬手摸上他的交领,手指不规矩地缠缠绵绵起来,一点点勾画过他的锁骨和前胸,低低蛊惑道,“那你不让我去,不如就生个孩子吧。我听说,那些出战前的将士都会在前几天和自己的夫人多待。人走了,总要留个后。”房相如一听,怔忡片刻,眉头不经意地拧了起来,却也没有什么动静。过了一会儿,只见他身影一斜,又翻身躺了回去,不再和她缱绻。刚刚撩拨起来的火热顿时消散了,漱鸢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游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怎么了?你不想吗?”其实关于孩子,他的确还没想太多。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心性的人,怎么能再生个孩子。更何况,眼下这个时候,根本不是做这种事情的好时机,为了生而生的孩子,又有什么意义?再说了,生孩子的苦,他也是知道的,那可是千百倍的痛楚。如果他走了,她一个人要面临这些,这怎么可以?也太不负责了……房相如沉默了一会儿,道,“今夜我们不做别的,只是抱在一起睡觉。”说着,他长臂将她揽入怀中,一把按住她的脑袋,叫她安安静静地埋在他的肩头,坚定道,“乖乖睡觉。”漱鸢挣扎了几分,不由得有些不快,本来期待的一场缠绵就这么没了,若是再见,可是来年春天了,难道他能忍得住吗?“你这是对我没什么感觉了吗?”她攀着他的肩头,闷声问道,实在是心有不甘。“不是。”“那是什么?”她说着,悄悄向下伸手,想要查看一下他到底如何,谁知,刚触及到那已然坚硬的东西,忽然手腕一紧,就被房相如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