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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杖。使者笑道:本以为康大人自己也能办到,可结果差强人意,国师的大名在我国亦十分受人敬仰,阁下真的不考虑随我回国做客吗?银光冷冽的剑刃不沾半滴血渍,归衍的指尖在上面轻轻滑过。我猜,康大人一定更想留你做客。他漫不经心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使者冷笑,不就是龙屏山么,怎么不见你们的溯龙军啊,难不成吓回窝里过冬了?他身旁几个亲卫都哄笑。归衍闭上眼睛,侧耳倾听。风雪从他身畔绕过,带走温暖和生机。你也瞎了么?他轻轻笑道,我站在这,我就是溯龙军。石策带领上百轻骑循着斥候不断点起的火堆逆向风雪疾行,直扑扎牙木山麓。各大军营接到那敞峰示警,沿途点亮烽火台,那火龙从临照纵至狭壶关,不出明早,整个北原俱会知晓边关告急。也许有援军,也许没有,也许最后只剩下狼山营,但即便是这样,石策也不退总要有人去挡,他便做那第一道关。还有多远!石策大声道。还有二十里副官回他。咻翎箭突然射来,石策堪堪勒马,急吼道:有埋伏!下马众人混乱了少顷,连连后退,乱箭飞射,把他们逼到山壁附近,骑兵没有盾,只能躲在石头后面,开始搭弓反击。石策将箭尖在火毡上一抹,三支翎箭带着火命中敌军,引来更多的乱箭。天色太暗,又下雪,视线被遮蔽得厉害,然而石策依旧能做到箭无虚发,敌军的气势渐渐被压制下去,朝着松树林转移。去,从右边包抄!石策拽过副官发令。副官的头盔都歪到一边,皱着眉头反驳,不行,林子里太黑看不清!他们在后撤,会中埋伏!石策骂他,笨死你!说完拉过一匹马在它尾巴上绑了捆松枝,狠狠抽鞭子,那马嘶鸣一声狂奔进树林。咻火箭射中松枝,火苗噌地窜起。就这么办!石策踹走副官,翻身上马,喊道,来几个人跟我去追!松树林中的火越烧越旺,松枝即使在雪天也十分易燃,浓烟滚滚,被风刮散,马蹄踏进数寸之深的雪地里磕磕绊绊地奔走,阵线混淆甚至分不清楚敌我。石策走着走着便与众人失散,翎箭所剩不多,他改将长枪提在手里,从松树林的另一头钻出来。咻冷箭从背后突袭,石策矮身避过,勒马转向冲去。数十重甲精兵从雪地里爬起来,长槊直直对着他,前方已经用绊马索封死了出路。果然有埋伏。石策险险停住,侧旁的弓箭手瞄准了他,随时可以松弦。卧槽他暗骂。查兹的精兵把扎牙木的山顶围堵得水泄不通,归衍站在山道尽头,脚下的路淌满猩红的血,正渐渐冷却。查兹特使躲在几排兵士后面,高举手杖笑道:归衍,你的妖法可是不灵了呀。归衍盯着他,指尖微动,长剑悬起。啪突然一道雷光经由手杖指引,劈在归衍身上,带出一道细小的电弧火花。特使语带得意,啧啧,你已经重伤,何必再顽抗呢?苍鹰忽地尖啸,从山崖下冲天飞起,越过军队直扑他后颈!吱特使头也不回,手杖上雷光闪烁,仅仅在方寸之外将苍鹰劈落,羽翼烧得焦黑。归衍道:你们的真神米伽查一定没告诫过你们,遇到泽罗鬼,千万要躲。特使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过去几个人,把他绑了。归衍盯着他,手中的剑收敛寒光,泛出无比冰冷而不祥的气息,从雪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哀嚎,在山崖边回荡,黑色如有实质,潮水般蔓延开来。他双眸中的水青絮丝越来越多,渐渐透出一股血红,甚为诡异。查兹兵被猛烈的风吹得步履维艰,又慑于他的气势,犹豫着不敢近前。归衍低声道:白骨业火,焚沙荒河,祭鬼之眸,引为泽罗判世于我随着他的念诵,浓重的阴云从四方迅速聚来。堂川找到扎牙木山麓的时候没见着石策,抓住那敞峰问:老大呢?那敞峰擦把汗,说来话长滚!那敞峰老老实实地指一指他身后的山道,归衍把查兹军引到山上,我从树林那边把大哥拉出来他就追上山了,扎木营的人跟着呢。堂川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那你还杵在这干嘛,开花儿吗!那敞峰吁了口气,我累得已经找不着北了,饶过我罢,或者你挖个坑把我埋了,我一定争取开花儿。轰刹那间惊雷破空,惨如白昼!两人浑身一震,所有将士齐齐望向扎牙木峰顶。铅云倒垂,凝聚为骇人的漩涡逼近大地,雷光酝酿,万钧之势咆哮而来轰天地间一声旷古般的巨响,白雪覆没的山巅不过须臾便被炸得粉碎!碎石崩塌滚落,千年的积雪如洪水般盖顶将至。堂川大吼道:躲开那一晚惊动了整个边境,扎牙木山被削去半个,只剩下一座低矮的山头。到处都是碎石和积雪,方圆几十里内的所有可见之物都埋到厚厚的雪下,乍看过去几乎像是大片平地。石策从半山腰上被扎木营的人救回来,疯了一样到处找归衍。你看见国师了吗!他逮着人就问。堂川在后半夜才想起来去拦住他,差点挨揍,别别别我有急事。石策双眼通红地盯着他。堂川被盯得心里发怵,赶紧道:查兹军都死了,边境暂时安定,我们收拾收拾准备要回营,你现在是大将军,临照城还等着你你走不走?石策满脸木然,不说话。堂川重重叹口气,心里也不好受,沉默了好一会儿。其实我看见归衍了。堂川说完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你别跟要吃人似的看我!他没死!就是唉唉,你去看看他罢,他可能要走了,喏,那边,那个火堆那。临时建起的营地里来来往往全是人,将士们或躺或坐都在休整。石策狂奔到偏僻角落处的火堆旁,归衍还是披着素色的斗篷,背对着他坐在那。衍衍?归衍听见了,慢慢转过身来。石策万万想不到,那兜帽摘下后露出的眼睛上,不是缠着平日里的素纱,而是一圈一圈看着不知缠了多少圈的绷带。衍衍男人哽咽道。我剜了眼。归衍淡淡道,仿佛不在意地勾了勾唇角。石策脚底一软,踉跄着跪倒,以长枪拄地,浑身颤抖。归衍伸出手,仍然准确地摸到他的脸,别哭。石策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