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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难以接受。少年不为所动,语气淡淡:“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陈知羽:“……”小屁孩果然都讨人厌!咬了咬牙,她回道:“我是走投无路了。”少年面不改色,轻轻启唇,字句深沉道:“可如果你不从这里跳下去,还能活很久,但是,我不行。”陈知予微微蹙起了眉头,望着小光头一脸沉重又严肃的表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说实话:“要不你过来吧,我真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提高了些嗓音,尽量心平气和地回复:“不用了,没什么好说的。”他不喜欢说废话,也不喜欢话多的人。陈知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不加掩饰的嫌弃,顿时有些气恼,还有点没面子——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病怏怏的“小和尚”嫌弃了。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不会自讨没趣,早就转身走人了,但是现在,心境不同。她想要跳桥的原因,就是因为被全世界嫌弃了,所以她不想在死前再次被嫌弃一把,还是被一个陌生人嫌弃。于是她决定今天必须好好地教育一下这个讨人厌的小屁孩。什么时候驯服他,她什么时候跳桥。陈知羽背靠栏杆,气定神闲地望着他:“不过来么?不过来你刚才干嘛一直看我?”少年叹了口气,无奈启唇:“你一直咳嗽,吵到我了。”陈知羽:“……”算你狠。人活一口气,她绝对不能就这么认输了。你不来,我就过去。她手里夹着烟,毫不迟疑地迈开了脚步,朝着对面的小光头走了过去。少年的眼神中再次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讶与错愕,甚至还多出了几分警惕与提防,不知所措地盯着即将走到自己身边的陈知羽:“你、你要干嘛?”陈知羽哭笑不得:“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少年不置可否,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身体绷得紧紧的。面对着小光头如临大敌的目光,陈知羽微微蹙起了眉头,难以置信地质问:“你不会觉得我要非礼你吧?”她的衣服还没干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曲线窈窕的腰身显露无疑,白色的内衣若隐若现。少年的耳尖微红,立即别过了自己的目光:“不是。”在陈知羽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是担心会被非礼,只是从来没有过在深更半夜与异性单独接触的经历,所以紧张到不知所措。陈知羽则无比气闷。你这个小光头为什么你要表现出一副含羞带臊娇艳欲滴的样子?搞得我好像是个调戏小和尚的女流氓。她长叹一口气,再次举起了夹在指尖的烟:“我就是来问问你要不要来一口。”少年并没有立即接受邀请,垂眸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香烟,问:“你会抽烟么?”陈知羽实话实说:“不会,这是第一次。”少年不解:“不会为什么还要逼着自己抽?”陈知羽:“因为我之前没抽过,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她理直气壮,“总要在死之前尝试一下自己没尝试过的东西吧。”少年怔了一下,片刻后,他接过了陈知羽递来的烟,夹在指间,抬起手将烟嘴送到了唇边,尝试着抽了一口,预料之中的呛人,下一秒就他开始剧烈咳嗽。陈知羽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确实挺吵。”少年眸光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这时陈知羽才发现,这小光头身量还挺高,才十四岁就已经比她高出半头了。女生发育早,她从十一二岁就开始抽条,身高一路飙升至一六九,差那么一厘米就到一七零了,然而从十六岁开始,她就没再长过个儿,身高固定在了一六九,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摸不到一七零的边线。男生十四五岁才开始发育,照这个趋势走下去,这小子迟早会突破一八五的关卡,说不定还会更高。又长得这么好看,就这么没了还挺可惜的。想了想,陈知羽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并未隐瞒:“季疏白。”她按照国际惯例回答:“我叫陈知羽。”其实她的重点并不是他的名字,甚至都没把他的回答放在心上,她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想不开,于是又问道,“你为什要来这儿?”“生病。”回答完问题后,少年忽然开始剧烈咳嗽,也不知道到底是被烟呛的,还是身体本身的原因。他咳了好一阵,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脸都咳红了,充血的那种红,看起来相当的弱不经风。陈知羽没想到他真的是个病秧子,立即把他手中的烟夺了过来:“你别抽了。”“无所谓。”季疏白的神色淡然,神色平静,“反正也治不好。”陈知羽微微蹙起了眉头:“什么病?”“急性白血病。”季疏白如实相告,“需要移植骨髓,但没有合适的配型。”全世界目前已知的彻底治愈白血病的手段只有骨髓移植——这点常识陈知予还是有的。在生老病死面前,人人平等,老天不会因为你有权有钱就放过你,也不会因为你有权有钱就能让你在得病的时候提前被治愈。配型合适的造血干细胞对于白血病人来说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能够遇到合适的配型实在是太难了,大部分病人至死都等不到一份合适的配型。更可悲的是,白血病却又是唯一一种有可能被治愈的绝症,骨髓移植就是他们的希望,抱着希望等死,比没有希望更痛苦。但陈知予却没有从季疏白的神色中读出绝望与痛苦的情绪,他很平静,似乎早就接受了自己身患绝症的现实,也接受了迟早会迎来的死亡。那他为什么会想不开?陈知羽没忍住问了句:“你是因为,受不了治疗的过程么?”白血病的治疗过程异常痛苦,放疗、化疗、疼痛、恶心、脱发、消瘦,每一项都是正常人无法承受的灾难。所以,他是因为承受不了治疗过程中的痛苦,所以才想结束生命?季疏白闻言摇头:“不是。”他垂下了眼眸,沉默许久,逐渐攥紧了双拳,艰难启唇,“因为我家人,他们很痛苦。”陈知羽怔住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原因。季疏白苦笑了一下:“每次我接受完化疗,我妈都会躲起来哭,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一直知道;我爸竭尽所能地为我寻找合适的配型,但是每次都不成功,在我心中他一直是个很强大的男人,可有一次我无意间发现,他竟然自己一个人躲在书房失声痛哭。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