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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首领离去。在沿路的火光照耀中,对方的铠甲摇晃碰撞,带出一丝凌厉的杀伐之气。她回过头,瞪了妫蝉一眼:“你少跟他打交道。”“啊?为何?”妫蝉无辜地望着她,试图争辩,“姚森是好人!”裴沐叹气说:“他有心计,你没有,这和是否好人没关系。”“我可看不出来。”妫蝉咕哝道,却仍是很痛快地点头,“但我都听阿沐的。”裴沐才放心一些。两人说说笑笑,互相交换今天的见闻。妫蝉一听说裴沐用度才那么一丁点,立即大呼小叫起来,忙着叫人去拿食物。子燕部其他人一听,自家好看又厉害的祭司竟然这样可怜?哪里得了!很快,人人都拿出粮食、菜蔬,甚至还有今天才捞上来的鲜鱼,还有子燕部传统的零食小点——果脯。三十多人全都走出木屋,围坐在篝火边,边笑边闹,一个劲让裴沐多吃点。裴沐吃饱喝足,嘴里还嚼着果脯,就懒洋洋靠在妫蝉肩上,像只眯眼打盹的大猫。其他人互相使个眼色,都露出暧昧的笑容。在他们眼中,漂亮的少年祭司和充满活力的女首领,原本就是天生的一对。不知不觉,其他人都离开了,火堆边只剩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裴沐就说起了今天早上的事。她略带撒娇地向好友抱怨:“……阿蝉你说,锤击致死是否太过?唉,我之前就担忧大祭司太薄情,现在一看果然如此。偏偏他威信十足,令行禁止,我很担心,万一今后是我们子燕部的人出事,那……”“锤击确实太残忍,可……”妫蝉迟疑片刻,却是神神秘秘地凑到裴沐耳边,压低声音说:“我觉得,大祭司大人那样做是有原因的。”“原因?”裴沐抬起头,微卷发丝垂落肩上,更像一只优雅矜持又有点多疑的大猫。她有些鄙夷地撇嘴:“管他什么原因,都不该有这样的暴行。”“阿沐,你总是这样心善。虽说残忍些,可毕竟是逃兵,杀便杀了。谁敢议论大祭司?”妫蝉摇摇头,说:“何况,我白天听旁人说,五年前扶桑部发生了内乱,有人和无怀部勾结,杀了扶桑部好些祭司,还差点伤及神木。当年的内鬼说是尽数被诛灭,但扶桑部私底下一直传言,说内鬼还有一个,而且地位不低。今天那些不愿对无怀部出手的逃兵,说不定就有内鬼的人。”“内鬼?还地位不低?”裴沐皱眉。以大祭司的能耐,也查不出来是谁?她本能地有些不信,可再仔细思索……不错,她都知道锤击自家族民会失去人心,大祭司又不是傻的,怎么会不知道?若说是因为不肯给内鬼任何机会,才宁可错杀……这就说得过去了。难怪他对“加固威信”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因为思索,裴沐陷入了沉默。“算啦,反正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子燕部新来的,一个个都是好战士,才不会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妫蝉美滋滋地自夸完,才发现裴沐毫无反应,就不满地戳她,“阿沐,阿沐?你听见了吗?”“……什么?”裴沐迟了会儿才有所反应。妫蝉狐疑地盯着她:“你想什么呢?”“这个……”裴沐还没想好说辞,就听见有一阵急促的振翅声。她立即站起,警觉回头,正好看见一只火红大鸟盘旋而落,又有一名扶桑祭司打扮的青年翻身一跃而下。青年面容姣好纤秀,神色却冰冷冷的,满是警惕与距离感。“朱雀祭司?”裴沐挑眉,笑了,毫不客气道,“你来做客,还是来找揍?”说得朱雀祭司面色微变。他盯着裴沐,又看看妫蝉,再缓缓看过周围悄悄打量情况的子燕部众人。忽然,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表情居然舒缓许多。“副祭司大人和部族的感情很是要好嘛。”他说。“不和他们好,难不成和你好?”裴沐鄙视道,“你想得真是太美了!”她活学活用,将今天青龙祭司嘲笑她的话给搬了出来。朱雀祭司一噎,表情又变得愤怒起来。他忍着气,硬邦邦道:“副祭司大人,大祭司大人有令,要你即刻回去星渊堂!”此言一出,不仅裴沐愣了,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现在?晚上?“回去干嘛?明天不是休息日么?”裴沐有些抵触,皱眉拒绝,“转告大祭司,明天日出前我会到达神木厅,请他不必担心。”朱雀祭司有点幸灾乐祸地笑了。“副祭司大人想得太美了。”他也活学活用,鄙视道,“大祭司大人的意思是,既然副祭司大人身负重任,保险起见……副祭司大人还是守在星渊堂,与大祭司大人共同守护神木的好。”“……”裴沐再度沉默。良久,她深吸一口气,保持微笑:“你的意思应该不是说,以后我天天都要和大祭司……同吃同住同睡同起?”“嘁……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朱雀祭司皱了下表情,也有些不情愿了,却还是说,“副祭司大人说得对,正是这个意思。”裴沐:……在朱雀祭司疑惑的注视下,漂亮过人的副祭司大人默默地按住了自己平坦的胸脯。她转过头,用悲伤的目光注视着好友。后者一脸爱莫能助,一起发愁,却又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说什么。裴沐:阿蝉,你的预感真准。莫非我真要走上被大祭司摸来摸去的道路?妫蝉:阿沐你……你保重……裴沐含泪抚胸:堂堂大祭司——果然是个禽兽啊!第8章这一夜裴沐才不愿意和大祭司朝夕相对,可人在烈山下,哪能不低头?她只能打起精神,又磨蹭半天,好让子燕部其余人能挨着安慰她。子燕的人们虽然也舍不得她,可自家祭司能被大祭司看重,他们也觉得光荣。因而,众人安慰她一番,又给她塞了好一堆坚果、果脯、撕成小块并用盐腌渍过的rou干,这便心满意足地同她道别。朱雀祭司在一旁等着。他一开始挺不耐烦,抱怨什么“又不是从此见不到”,可过了一会儿,他就变得安静下来,只静静地看着裴沐和其余人亲亲热热地说话、道别。他站在火光与夜色的交界处,似乎轻轻叹了一声,隐隐露出些无人注意的惆怅。……费了好一番功夫,裴沐才终于站上了大鸟的脊背。这只羽毛红得通透的飞禽抖了抖翅膀,似乎不大适应生人,但朱雀祭司拍着它的头,低声安抚了一会儿后,它就重新镇定下来,还显得有些神气活现了。裴沐挺感兴趣:“